从洛家回来后，一直都是莫凡来学校接洛雪。
这天，洛雪指着邻居家的小姐姐，“爸爸，我们送她回家，好不好？”
她继续说，“这些天，她都是最后一个走，她妈妈很晚才来接她。”
“听说，昨天老师都下班，把她一个人在保安室了。”
莫凡，本来也打算有时间去她家瞧瞧的！
那就现在吧。
他问过洛雨梦地址后，驱车来了她之前所租住的房子处。
这是一条城市中心不错的位置，但这里却没有被开发。
很狭窄的一条小路，污水横流，垃圾满地。
他只能将车停在楼群外面。
路边两排矮楼，楼与楼之间几乎没有间距，甚至长着青苔。
不难看出，室内一定又阴暗又潮湿。
路边有妇女，在楼道外的水龙头边洗菜，边聊着家常。
外面的走廊上，大大小小几个孩子，在追着闹着。
室内还时不时传来争吵声。
莫凡所经之处，大家都纷纷投来目光，交头接耳都低声说着，“这人是谁啊，没见过。穿着看不像这里人。”
他牵着洛雪，洛雪又牵着小女孩。
“爸爸，就是前面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单元楼。
“就是这里。3楼。”洛雪指着说。
单元楼外旁边，正摆着桌子，4个妇女正围坐在一起，抽着烟。
“这是找谁的？”
“不会是房东家男人吧？”
莫凡看了一眼楼道，中间摆放着电动车、自行车，杂乱无章，令其更加窄小。
他也没说什么，放开孩子的手，走上了楼梯。
楼梯间，时不时传来腐臭的味道。
到了3楼门口，洛雪指着关闭的大铁门。
“就是这里。”
莫凡看了看周围，门口摆着一副很破旧的鞋架，鞋架上摆着2双破旧的拖鞋。
他仔细地看了看周围，没有门铃，就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莫凡连敲了几次，都没有人应声。
过了一会儿，隔壁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60多岁的大娘。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凡，而后说了句：“房东不在，每天这个点，都出去打麻将。”
“哦，好的，谢谢。您知道她在哪或知道她电话吗？”莫凡又问道。
“门口上应该有电话的！她放假，就把孩子锁在家，怕出事。”
说完，她就走过来，踮起脚尖，伸手在放门框上摸了摸。
果然摸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莫凡按照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谁呀？”
电话里传来喊声，那声音中透露着不耐烦，还有其他嘈杂声。
“快快，到你出牌了。”
“我是你女儿同学的家长，送她回来。”莫凡客气地说着。
“我现在没时间。在学校好好的，你给送回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那人一阵抱怨。
莫凡一听，瞬间生气了。
做家长的，忙就算了！
不忙，起码要按时接女儿回来啊！
这女孩才5岁，一个人在外面，得多危险。
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她亲生的。
“你来取钥匙吧！我在楼下的麻将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莫凡看了看两个孩子，压下了怒火。
他带着她俩，又来到楼下，找了半天，才七拐八拐地找到了麻将馆。
莫凡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带着两个孩子在门口等着，就走了进去。
刚一推门，一股烟油味、汗臭味、脚臭味交杂在一起，传了过来。
不大的房间，里面摆着4台麻将桌，全坐满了。
人挨着人，几乎没有空隙。
此刻，大家都各自忙着手里的牌，根本没时间搭理莫凡。
“别动别动，我胡了！”
“哎呀！今天一直输。”
抱怨的，胡牌的，交杂在一起。
“你新搬来的？满桌了，明天再来，或者门口支上一桌。”
一个磕着瓜子的妇女，前来说了一句。
想来是麻将馆老板娘了。
“我找人！”
莫凡刚说完，就听见老板娘大吼了一句：“找谁的？”
大家纷纷抬头，毫无礼貌地打量着莫凡，忘记了手中的牌。
“你是来拿钥匙的？在这呢。”
说完，一个一头杂乱微卷头发的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莫凡。
而后，她交代了一句，“你把她锁在家就行，钥匙先交给对门。等我回家，再去拿就行。”
莫凡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不负责任的妈妈，丝毫不担心他是坏人，就把孩子交给他。
他心想看这么多人在场，没跟她计较。
莫凡拿着钥匙，没说什么，就走了。
再次来到小女孩家门口，插.入钥匙，转了半天，才打开门。
但莫凡不放心把小姑娘一个人锁在家，也正好想了解一下小姑娘的情况。
于是，他就跟着进了屋，想等女孩妈妈回来再走。
但为了避嫌，莫凡并没有关门。
小女孩带着洛雪，在沙发上玩。
莫凡没事做，就四处打量起这个家来。
这是个一室一厅，客厅摆放了一个很旧的沙发。
沙发对面墙壁上，挂着一个电视，可能是坏了，电线都没插上。
电视柜旁边，摆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落了灰尘。
看得出，平时也不打扫！
四处都是灰尘和污垢不说，餐桌上还摆放着，不知什么时候的外卖包装。
洛雪对邻居小姐姐说：“姐姐，你看，我没说错吧，你爸爸也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你再等等，也许他还没忙完。”
“你有没有照片？我帮你一起找你爸爸吧。”
邻居小姐姐从沙发上起身，跑到了卧室。
不多时，她拿出一本小小的破旧相册，对洛雪说：“就这一本，平时妈妈不让看。”
“爸爸，你来，咱们帮姐姐找她爸爸吧！”
洛雪叫莫凡一起过来。
本来莫凡不准备看的，这样确实不礼貌。
但耐不住两个孩子拉他，他不得不一起看了。
这相册本，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第一页，摆放的是一张合照。
照片中的女孩，20出头的模样，身材苗条，长相甜美，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
她旁边站了个男子，一手搭着她肩膀，看上去很亲昵的样子。
但，男子的脸，却被涂抹得完全看不清楚了。
直到最后一页都这样，所有男子照片的脸，都被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