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蕊看向不远处和知鹤先生耳语的东方衡,不由疑惑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道是明飞宇不想自己夺魁?可这比赛谁夺魁不一样,又不影响他赚银子。
不明原因的秋蕊躬身行了个礼,“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知鹤先生姓陆,单名一个杰字,自号知鹤。用的久了,大家便都以为他的名字是陆知鹤,所幸他本人直接到了户籍所将名字改成了陆知鹤。
说来也是个随性之人。
“后生知礼!”陆知鹤信步走到秋蕊近前,仔细打量起秋蕊。
只觉眼前少年年纪虽小,言他举止、通身气度皆是不凡,将来龙出浅滩,遨游九天,必是人上之人。
“老夫偶得上联已有月余,至今未曾对出满意下联。此番打断比赛讨教,实属情难自抑,让诸位见笑了。”
“知鹤先生说笑,诸位学子能有机会见识连您都无法对出的绝对,实属幸事,他们岂会见怪。”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
“老夫也不多说废话,图惹人嫌了。言明在先,此联诸位学子皆可作答,并不限于这位后生。”陆知鹤深深看了秋蕊一眼,其中包含深意。
秋蕊心中干笑,你这话不是摆着打我脸吗?点了我的名,又来此一说,我若是真答不出来哪有脸继续参加比赛。
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这上联便是,烟锁池塘柳。”陆知鹤接着说道:“诸位是否觉得这五字甚为简单,老夫连此联都対不出,枉负薄名。
诸位真要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五字虽简单但他们合在一起成对后,偏旁就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故此相对应的下联也应包含,金木水火土。诸位此时可还觉得此对简单?”
“知鹤先生所言极是,此对配上绝对之称。”主持人喝了一声彩。
“醉明楼设了青云大赛,夺魁之人有丰厚的奖学金,老夫不添些彩头也说不过去。不过,诸位也知道老夫两袖清风,唯有一身学问还算拿得出手。
老夫在此许下承诺,能对出此联之人,可作为老夫的关门弟子入知鹤学堂。三年内各种费用,分文不取!”
陆知鹤一语之下,让整个青云大赛再掀高潮。
“知鹤学堂可是整个清平镇排名第一的学堂,能考上秀才的十有其三!”
“可不是,我那熊儿子要是能对出下联那是祖宗坟上冒青烟喽。”
大厅之内乱成一片,都在讨论陆知鹤许下的彩头。可是秋蕊还是听到了其中夹杂的信息,那就是知鹤学堂在清平镇名列前茅,陆知鹤的学问在整个清平镇乃至县城都是顶尖行列。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秋云翰入学的事情看来是解决了。免费的高档午餐,不吃白不吃。
想着美事,秋蕊一时没控制住情绪,露出一丝笑容。
就这一丝笑容好巧不巧的被一直关注秋蕊的陆知鹤捕捉个正着。
“后生可是想到了下联?”陆知鹤言语间难掩激动之色。
“啊?”不只是秋蕊惊讶,在场的人无不是瞠目结舌。他们连个头绪都没有,怎的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少年便对出了下联。
“看他那样子,八成是没对出来心虚。”有人酸道。
“我看未必,方才第二关三题他都是第一个做出,说不定真是个对对子天才呢。”
又是一阵低沉的议论声,不过主题从对联变成了秋蕊这个人。
“知鹤先生开出的条件只是此刻作数吗?”秋蕊忍不住问道,若是只有此刻作数,那她就算闹个没脸也要秋云翰过来作答。
她一个女的入学堂又如何,难道真去做个女状元?且不说这个时代女子不能参加科考,便是能,她志不在此,也不会在科举路上浪费时光。
赚银子扩展空间,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才是她的追求。
秋蕊的问题也是很多人想问的,若是不限今日,那他们岂不是还有机会,众人都期待的看向陆知鹤。
“只要对出下联者,不限今日,何时都可到知鹤学堂进学。”陆知鹤接着又说道:“不过,日后对出下联的彩头自然不会和今日一样,只享受免除学费一项。”
即便是免除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很多人都眸足劲儿想着回去查看古籍对出下联。
“若是我做出下联告知他人,是否他人可以顶替我去入学?”秋蕊小声的问道。万一她告诉秋云翰,对方来句最终解释权归知鹤学院所有,拒绝让秋云翰入学堂,一番苦心岂不白费。
“若你能对出两联,不是不可。”陆知鹤低声回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秋蕊心里乐开了花,这知鹤先生明显不相信她能对出才敢应下。
殊不知,她曾经生活的年代,这种对联不仅早被人对出,还玩坏了呢。当初损友跟她说出那句港城铁板烧,她至今难以忘怀。
“知鹤先生。”秋蕊不再压低声音。听到秋蕊出言,这一刻在场之人皆是屏息凝气,盯着秋蕊。揣度着眼前少年郎能否如之前一般,第一个对出下联。
“您看这下联,我对‘桃燃锦江堤’,如何?”
众人皆是一滞,对出来了!少年郎真的对出了连知鹤先生都头疼的绝对!
羡慕嫉妒的眼神不在少数,知鹤学堂作为镇上最好的学堂,每年单是学费便要五两银子,加上笔墨纸砚和书本费用二十两银子堪堪拿下。
三年下来便是六十两,银子是其次,关键的是能成为知鹤先生的入门弟子,才是他们最嫉妒的。
若是小瞧了陆知鹤,以为他只是个小有名望的教书先生,那真是走了眼。要知道他的五名入室弟子,在朝堂之上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秋蕊初来乍到,自是了解不多,只是为能剩下银子心中雀跃。
“妙,妙啊!”陆知鹤抚掌大笑,看向秋蕊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同。心中不免升起惜才之心。“后生如何称呼?”
“小生秋云翰。”秋蕊被盯有些不自在。
正在嘬着鸡骨头的秋云翰好像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四处张望,都是黑压压的脑袋,并没有发现熟识之人。挠了挠头,只觉自己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