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教训教训这小兔崽子。”男人恶狠狠的说,“让他知道知道清平镇方爷是何许人物!”
身后长相猥琐的小弟立刻挥舞着拳头照着秋蕊的面门打去,这一拳要是打个结识非得掉两颗门牙不可。
秋蕊面不改色的迅速起身,险而又险的躲过猥琐男子的攻击,这才看清找茬男人的面貌。男人一张大方脸,右眼罩着一个黑色的眼罩,秋蕊看着眼熟,猛然记起,面前自称方爷的方脸男人,正是当初将他和秋云翰堵在小巷子的两人之人。
再看出手的猥琐小弟,和大汉一个造型,不过却是左眼带着黑色眼罩,抢劫双人组如今变成了清平镇收保护费的恶霸,秋蕊倒是有些好奇两人经历了什么,怎么一个瞎了右眼,一个瞎了左眼。不过,她隐约觉得其中暗藏秦北漠的手笔。
好在她现在面貌大变,不然被两人认出来,说不得会新仇旧恨一块算了。
“停!”
秋蕊喝止猥琐小弟,左右环顾,寻找秦北漠的身影,恍然醒悟,作为她最大底气的某人,貌似被遗忘在了醉明楼。装逼装大发了,秋蕊内心慌得一逼,面上却是一脸正气,施施然扶起倒在地上的馄饨老伯。
猥琐小弟下意识停手,他从没见过小小年纪,被人揍还能如此泰然处之的小少年,别再一不小心捅出了大娄子,询问的看向方爷。
方爷眯着眼睛打量秋蕊的深浅,摆摆手让猥琐小弟候着。
“老伯可有哪里受伤?”秋蕊问道。
老伯到了一声谢,哀叹道:“本本分分的做个生意太难了。”
说罢老伯跪在地上,掏出一上午挣得钱对着男人恳求道:“方爷,今个儿赚的钱都在这里,你行行好,下次我再也不管拖欠保护费了。”
方爷满意的笑道:“早这么识相,我们兄弟几个哪儿用得着动粗。”接过老头手上的荷包掂量一下,笑容渐渐发冷。“老子可听说你这摊位是中杨街生意最好的,一上午就这么几个子儿?耍我呢?!”
说着一脚把身旁的凳子踢个稀碎。
围观的人大多是大姑娘小媳妇,哪儿见过这种阵仗,被方爷的一脚吓亡魂皆冒,惊叫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你们大庭广众之下恃强凌弱,欺凌一个老者,眼里可有王法!”吸取平民百姓血汗钱的寄生虫、社会渣滓,果然什么时候都无法杜绝。
秋蕊对这群人是深恶痛绝,尤其是他们欺软怕硬,对没有反抗能里的老年人出手,简直令人发指。
“王法?”方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儿,说道:“在清平镇老子就是王法!”
“小公子,您别说了,老头子谢谢你的好意,你快些离开吧。这群人除了银子什么都不认识,伤到小公子,老头子死也不安心。”
秋蕊倒是想走,可惜因为沉浸美食错过了机会。现在这群人的目标明显从馄饨老伯转到了自己。“老伯快别说了,岁数大了太过激动对身体可不好。”
“方爷是吧?”秋蕊不顾老伯的阻拦上前一步,掏出几两碎银子拍下桌上。“这些总够老伯的保护费了吧!”
不是她怂,人家人多势众,她一个半大孩子相比之下,实力悬殊太大,她不能拿自己跟老伯的安全开玩笑。老伯也说了这群人认钱不认人,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
身上揣着几百两银子的秋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了,犯不着和方爷几个混子硬拼。
方爷见着白花花的银子,约摸着四五两的样子,顶上他收三四天的保护费了。收起银子,变了一张脸,笑呵呵的说道:“小公子大气,咱们走。”
猥琐小弟招呼了一声,一行人又去了下一家收钱。有了这一出,后面之人都较识相不少,麻利的交了保护费,不敢和方爷作对。
“哎!小公子,您这是图个什么?早早的离开,哪儿用赔上那些冤枉银子。老头子贱命一条,他们要打就打,大不了就跟我那吊着一口气的老婆子一块死了算了。”卖馄饨的老伯为秋蕊不值。
秋蕊却是从老伯的话里听出了其他隐情,老伯的妻子病重将不久于人世。他死活不肯给保护费,应该是为了给妻子看病。
老伯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灰色的粗布,里面包裹着一两银子。“这是我所有的积蓄,少了点,小公子且收下吧。哎,活着这么大岁数,够本了,剩下的几日该好好陪陪家里的婆娘了。”
秋蕊鼻子一酸,她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要是不她就知道吃,老伯兴许老老实实交些保护费事情就算过去了。现在老伯受了刺激,又念及家里病重的妻子,连活下去的希望都失去了。
“陪我吃了半辈子苦,临了受那么大罪都舍不得撒手,何必呢?”老伯摇着头自言自语,连摊位都不要了。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此时老伯的心情吧。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也是此刻秋蕊的心情。
“老伯留步!”秋蕊收拾了一下心情,迎上止步的老伯。
“小公子快些来开吧,一会要是方爷一伙人回来,说不定还会找你麻烦。”
老伯活了近六十载,看惯了世间杂事。秋蕊出手大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方爷等人极有可能折返,趁机抢劫一番。
“多谢老伯劝告,方才听老伯所言,家中可是有病人?”老伯把手里最后的积蓄给秋蕊之时,她的心就被触动了。老伯是要跟妻子生死与共呀!
“不瞒小公子,家里的老婆子病了多时,早就把家底耗空了。我这才出来摆摊卖馄饨。”老伯摇摇头,世事无常,人命弱小一场病就到了大限。
“老伯家中的子女呢?他们不管你们二老吗?”想到老伯的子女不孝,秋蕊一阵气愤。
“别提了。老婆子就是因为儿子打猎摔伤了腿,才忧心过度一病不起的。可怜我那儿子,摔伤了腿,媳妇也跟比人跑了。我们老田家是要绝后了。”提起伤心事,田老伯更是觉得活着没了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