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城也吁口气,认为没必要再去跟他纠缠“骗与不骗”的话题,便问:
“说真的,你何时知道我身世的?”
傲寒叹口气,深知一切都瞒不住,便如实说道:
“在幽冥宫,夜微凉说你肯定不是靖易的女儿。当时,我也是将信将疑。”
后面那句画蛇添足的话谎言,又特么被女人揭穿:
“是吗?你怎会不信她?”舞倾城冷冷讽刺,挑了挑眉,“否则,你怎会跟她一起演戏骗我?”
意指:当日在幽冥宫,他帮她挡的那一剑。
这是傲寒心里最不愿面对的糗事,因为这个局,是那样的下三滥。
所以,他大惊失色:“你,你都知道了?尘鹿说的?”
“谁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一次次的骗我!”女人虽说得云淡风轻,却也昭示着对他彻底不信任了。
傲寒心里一凉,恨死了尘鹿!
哼,半妖不守信用,还想做龙族之主?做梦吧!
“是,我骗了你,但若非我们之间闹到那种地步,我傲寒这辈子都使不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都是为了你,为和你复合,我……”傲寒激动道。
舞倾城也明白一向高傲、目中无人的他,的确为她改变了很多,便淡淡然打断:
“一切都过去了,再说我也没怪你。”
“……”傲寒无语。
走到这一步,我倒情愿你怪我、纠缠着要我弥补,你这种淡然,是我最不想要的。
之后的一路上,两人几乎没话讲。情感似乎已走到穷途末路,可傲寒不死心……
途中他暗暗琢磨着,等会见到翎姨后,如何把翎姨骗回龙宫。只要有翎姨在手,不怕舞倾城不回龙宫找他。
至于思落脸上的伤,反正无量尺也被冬儿交给女娲娘娘了,一时半会儿没法治。就让舞倾城带思落回都城,丢给夜无殇处理吧!
可他的如意算盘,注定没法实施……
终于来到东海岸边的那座茅舍,一推门,二人惊呆!
只见翎姨倒在血泊中,不见芷菲和牧易;思落缩在角落发抖,痴痴呆呆。
“翎姨~~~~~~”
舞倾城立马扑过去,抱起翎姨的躯体,无限悲伤,
“翎姨你醒醒,我是倾城,翎姨……”
傲寒上前摸了摸女人的脉搏,又试了试呼吸,遗憾道:“断气了。”
舞倾城身体一震,倏然抬头,悲愤四起:“傲寒,你搞什么鬼?!”
男人也震惊:“你想想看,会是我做的吗?”
“……”舞倾城被问住。
仔细一想,不会是他。否则,他还带她来这里作甚?
那么,翎姨到底是如何遭遇不测的?
此时现场只有一个目击证人,傲寒便走过去问她:
“快说,这是谁干的?你母亲被谁杀了?”
“……”思落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舞倾城也震惊的走了过来,问傲寒:“思落是翎姨的女儿?”
傲寒点头:“翎姨亲口说的,详情一会告诉你!”
舞倾城脑袋一懵,搞不懂事情怎就这么复杂。但此时她也顾不上太多,只想知道翎姨是怎么死的。
便轻轻握起思落的手:“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了?”
疯疯癫癫的思落眨巴眼睛使劲回想了下,正欲回答,这时芷菲和牧易走了进来。
“啊~~翎姨!!”
一看到现场有血案,芷菲立马失声尖叫。然后瞪着惊恐的双眼,万万不敢相信的看向寒舞二人。
那反应就像在暗示,是他们杀了翎姨。
就连她身边的牧易也秒中招,十分震惊的看向傲寒:
“殿下,这……”
傲寒懒得解释,直接没好气质问:“你们跑哪去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易正准备开口,一旁的思落又疯疯癫癫的叫了起来。
“花,金花……漂亮的花……哈哈哈……”只见她指着芷菲怀里露出一角的金花,欢呼雀跃的疯笑。
傲寒一把将金花拽出来,一看,居然是那死尸新娘头上的饰品?
“怎么在你这?”他质疑的看向芷菲。
“……”女人低头不语,目光闪烁。
舞倾城也走上前仔细一看,确认道:“是依兰花!”
话落,傲寒顿时更惊了,问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金质依兰花?”
舞倾城点点头:“在失乐园我见过依兰花,就是这个形状。”
傲寒恍然大悟,继而气急败坏的对芷菲吼道:“原来你一直跟踪我?你早就有依兰花,难怪要和我交易?!”
芷菲也不再躲闪,理直气壮道:“我跟着自己的夫君,有错吗?!傲寒是你自己有眼无珠,屡次错过依兰花。若不是我收起来,你们能找到吗?!”
可现在,依兰花功效的真相被揭开,傲寒根本不在乎这朵金质依兰了。他犀利的目光向芷菲袭来,凶巴巴的质问道:
“说!翎姨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不等芷菲回答,身边的牧易忙解释,“刚才思落将金花偷出来玩,被一蒙面人抢去,太子妃和我去追。没曾想一回来,翎姨却遭毒手?”
“当真如此?”傲寒仍有质疑。
“殿下,牧易何时敢欺瞒您?”
舞倾城听着,思路也清晰起来:“看来是调虎离山,蒙面人目的不在依兰花,而是要杀翎姨!如此一来,思落才是唯一的目击者。”
芷菲走过去,对思落轻声问道:“落儿乖,告诉阿姨,刚才到底发生什么?”
寒舞二人一惊。
牧易解释:“这两日她越来越疯,管太子妃叫阿姨。”
见思落一直呆呆看着芷菲,不说一句话,傲寒明白指望不上这疯女人,便问牧易:
“那蒙面人是谁?你们何以能轻松将花抢回?”
“是个男人,模样没看清,身手一般。见我们追来,丢下金花就跑了!”
“男人?”舞倾城疑惑起来,“谁和翎姨有仇?”
这话一出,傲寒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问思落:
“刚才谁来过?你父亲来过吗?”
“父亲大人……”思落痴痴傻傻,继而天真一笑:“父亲大人带我走!”
这话一出,众人难免会认为,鬼罗来过!
“真是鬼罗干的?”傲寒惊道。
可舞倾城不理解:“鬼罗为何要杀翎姨?”
于是,傲寒将翎姨诉说的往事,向众人说出。
舞倾城听完后,问道:“所以,你认为鬼罗是因为当初想强占我母亲没得逞,被翎姨挡刀,之后又被她欺骗了十几年……因为这些而恨翎姨,才痛下毒手的?”
“……”傲寒点头,默认。
“不可能!”一边的芷菲插话,断言道,“好歹翎姨也为鬼罗生了个女儿,世上怎会有男人能对孩儿他妈痛下毒手?”说着,她讽刺的看向傲寒,“殿下,你说是吗?”
“……”男人默,眉头烦闷的皱起。
此刻烦她烦透了,超级想脱口而出的怼她,说有,老子就是这种人!你芷菲就算为我生一百个孩子,老子也想一刀宰了你!
但碍于舞倾城在场,傲寒忍住了。
而芷菲一席讽刺男人的话,也带偏了舞倾城的思路,她赞成道:
“没错,就算有这样的恩怨,鬼罗也不至于要翎姨死!”
见女人已不再怀疑鬼罗,芷菲趁胜追击,放出鱼饵:
“不过,昨晚倒是有不速之客来过。”
“谁?”傲寒紧张问道。
芷菲顿了顿,冷冷斜了他一眼,板着脸慢条斯理道:
“恕我现在不能说!等找到凶手,若真是昨晚那人……”她说着,转向舞倾城,挑挑眉,“请问,你会亲手为翎姨报仇吗?”
无论是那表情还是话里暗藏的弦外之音,均透着明显的挑衅。这让舞倾城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但事已至此,死的人是翎姨,舞倾城表示横竖都会为她报仇。
“当然!”于是,她坚定点头,郑重其事道,“翎姨拿我当亲生女儿,不手刃仇人,我此生不配做人!”
“好!”芷菲阴冷一笑,暗藏杀机,继而转向傲寒,问道,“殿下,无量尺可取得?”
“没有!冬儿还给女娲娘娘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芷菲讽刺嗤笑,抄起手,含沙射影道,“失信于翎姨,你回来求她原谅??”
这话一出,傲寒倒吸口凉气,似乎明白了女人的意图。
而一边的舞倾城也秒中招,立马紧张追问:“你什么意思?”
芷菲勾唇冷哼,眉毛一挑:“字面上的意思咯!这男人跟翎姨有口头约定,他负责带回无量尺,治好思落脸上的伤;作为报答,翎姨就会……”
说着,故意欲言又止,斜了眼一边的傲寒。
只见神色明显紧张起来,冷汗直冒,惶惶不安。深知那晚自己和翎姨的谈话,都被这女人偷听到,包括落衣之死,以及……
他恳请翎姨,对舞倾城隐瞒!
将寒芷二人的这一出出看在眼里,舞倾城顿时起疑,她眉头皱紧,对芷菲催道:
“说啊!为什么不说下去?”
芷菲发誓,超级想把那天偷听到的说开。她知道傲寒不是凶手,只想借这话题深深离间寒舞二人。深知舞倾城若得知落衣之死的真相,将今生今世和傲寒誓不两立。
但她也知,若这真相由自己嘴里说出,傲寒也将今生今世和她芷菲誓不两立!
于是,她眼珠子一转,挑眉冷笑:“我为什么要说?你们的事,关我何事?”
不关你事,那你还冷嘲热讽的挑拨离间?!
芷菲表示,真相不能说开,但调拨还是要继续的……
只见她朝着手走到傲寒面前,冲男人无限讥讽的冷笑,却对身后的舞倾城说着:
“你只需要知道,这个男人失信于翎姨了。”继而回眸,故作俏皮的冲女人眨眼,“你说,他会不会想让翎姨死?”
言外之意:傲寒有动机!没准今天带你来,就是他的“贼喊捉贼”,为掩盖罪行而做的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