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留在都城和从雪山回来的两拨人碰头,将各自的信息分享。
尘鹿和紫鸢听完他们从雪山带来的消息后,惊得目瞪口呆……
舞倾城是饮天魂的女儿?饮天魂是当年的犬神?失乐园到底有啥好?雪酒有多迷人?他对舞倾城的爱如此感人?竟然有个吸血鬼,和夜无殇长得一模一样?
而夜无殇这边也弄清了,国王并没遇害,只是从魔宫逃走了。当天紫鸢的飞鸽传书,被尾随他们一行人的龙后调了包……
赤赤和逐影也将昨日碰到傲寒、媚眸、浅瞳,发生的种种,如实相告。
夜无殇得知狐妖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中原,虽说很疑惑女人是如何从吸血鬼手中逃走的,但此时烦事缠身,没精力去分析。
而且,他并不担心媚眸的安全。在没得到所谓的“还原之法”之前,龙后不会让“翻译官”媚眸死。
一席信息分享和讨论后,众人的焦点集中在“依兰花的下落”和“真正的还原之法”上。
“关于女花奴的还原之法,雪酒告诉倾城了,需要芷菲的思母之泪。这点我倒是不担心,找个机会和芷菲面对面,把她身世如实相告,我想……她会感动配合,期待跟生母相见的。”
说这话时,夜无殇其实不太有底气。他认为以芷菲的性格,得知母亲是个身份卑贱、最底层的花奴后,不会有寒泉之思,只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掩盖这污点。
同时,也会捏着“天帝私生女”的身份,去利用很多人,甚至威胁天帝,以便让自己平步青云。
但此刻,夜无殇不会对大家挑明。有的时候,需要给伙伴们一些信心,不能过于强调目前的困难。这是作为领袖,该有的特质。
于是,将这个问题一语带过后,他话锋一转:
“倒是依兰花!你们说,父王到底把它藏在何处?”
“你认为国王不会随身携带?”紫鸢问道。
夜无殇点点头:“我了解父王的性格,那日他既是悄悄独自启程,定也知前途艰险,依兰花带在身上等于送给了歹人。所以我推断,父王并没带走依兰花。那朵女花奴的化身,应该还在皇宫!”
“可我们几乎把皇宫翻遍了,并没找到啊!”尘鹿一脸无辜的说着。
“这就是关键!”
夜无殇接话,推断道,“你们说,会不会有仆人侍卫无意中发现了,却不识得此物,把它当做普通的黄金饰品私藏了?”
一、语、中、的!!
想想看,傲寒遇上的那户“娶新娘”的普通人家,何以会有金质依兰花做饰品?很明显,当日靖易不慎丢失的依兰花已被人拾起,被当做皇宫内普通的黄金饰品,流出宫外了。
虽说事实就是夜无殇猜的那样,可此时大伙儿并不知“依兰花的丢失”竟是个乌龙,是靖易不慎之中遗落的。
所以,此刻脑袋越清醒,思路越清晰,越容易出错……
果不其然!
“可能性不大!”
紫鸢深思了一会儿后,否定了夜无殇的猜想,她分析道,
“你想啊,若是国王把依兰花藏了起来,那定是不易被人找到的地方。这皇宫内不是每个角落下人都能自由出入,连我们都找不到,下人们又何以能碰巧遇上?”
说得有理,夜无殇默,无形中也打消了刚才的猜测。
“我看呐,还是得先找国王!”
尘鹿也提出观点,认为大伙儿在这儿猜测依兰花的下落,没毛用。找到国王后,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
“他既然已从魔宫逃了出去,那会去了哪里?”他说着,看向夜无殇,“西仙山的紫薇真人那边有没有消息?”
言外之意,国王当初悄悄离宫既然是去找紫薇真人,那从饮天魂手里逃走后,会不会继续奔西仙山而去?
夜无殇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回头我飞鸽传书,问问师父!”
本次商议,众人做好了严密的防范工作,门窗关好、重兵把守、生人勿进。就怕秘密被人偷听到,可很遗憾……
最重要的信息,女花奴的还原之法——芷菲的思母之泪,还是被屋外的耳朵偷听到了。
谁也没留意到,屋顶有个高手在潜伏,他刚从御花园的池塘边回来,把对手了解到的信息,尽收耳中!!
傲寒!
——
御书房内,众人正议着,突然皇宫警报拉响。
“不好!来了!”
只见夜无殇一声惊呼,立马冲出门外,往今日大婚的新人洞房那,飞奔而去。
这又是神马情况?
众人一头雾水,来不及询问,均纷纷跟着夜无殇往新人洞房而去。
到达后,只见冬儿穿着嫁衣站在门口,惊魂未定。
“怎样?”夜无殇上前,紧张问道。
“果不出所料!是鬼车鸟!”冬儿同样神色紧张。
“抓走了吗?”男人问。
冬儿点头,随即朝他眼神示意了下,道:“应该走远了!”
他俩这是在打哑语么?
众人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夜无殇也没空解释,果断朝大伙儿下令:
“尘鹿,逐影,赤赤,即刻传令下去,所有宫门紧闭,加守防卫,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拉响警报!”
虽仍旧蒙在鼓里,三人也只得即刻领命。
恰巧这时,池塘边的舞倾城也赶了过来,同样是被皇宫的警报惊到。
夜无殇来不及解释,等尘鹿等三人离开后,他带余下众人疾步赶往他的寝宫。一开门,便见新郎子宿独自在房间,没穿新郎装。
“将军可安好?”夜无殇问道。
“殿下放心,在下无恙!”
夜无殇长吁一口气,笑道:“好了,你二人今晚就在这里洞房吧!不打扰!”
说完,拉着舞倾城和紫鸢出门。
“夜,到底发生何事?”舞倾城忍不住问道。
夜无殇这才将他和子宿、冬儿的计划,如实相告……
原来,他们预计饮天魂会在大婚之日抢夺将军,最佳时机,就是洞房花烛。于是三人将计就计,让一个替身扮成新郎入洞房;而真正的子宿,被夜无殇藏在自己寝宫。
果不出所料,鬼车鸟夜袭洞房抢人!
孰不知,只抢走了替身而已……
“饮天魂为毛要盯着将军不放?”紫鸢问。
“这还得从两日前说起……”
说着,夜无殇将两日前的重要插曲,告诉紫舞二人。
*
当时他和舞倾城刚回皇宫,紫鸢便迫不及待拉着舞倾城谈心去了。
御书房内,子宿觐见,吞吞吐吐道:
“殿下,有一事禀报,子宿想……想……”
“将军有话直说!”
“子宿要成亲了,想请殿下做主婚人。”
“真的?”夜无殇惊喜,“未知是哪家姑娘有这等福分?”
“是……”子宿低着头,抿了抿唇,最后鼓足勇气道,“是冬儿姑娘!”
“……”夜无殇愣住,继而脸色一变,沉思不语。
女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这点,将军可知?
子宿知!
此刻也是战战兢兢,殿下不发话,他也不好主动说什么。
最后,夜无殇终于开口了,试探问道:“将军,你们了解吗?”
子宿点点头:“冬儿姑娘来兰城养病,在下便对她产生好感。后听说她是女娲传人,在下便自觉不配。可冬儿姑娘平易近人、温柔如水,对在下也是芳心暗许,因此……”
“对于她的病,将军是否了解?”夜无殇打断,进一步试探,逐渐把话说开。
子宿是个聪明人,便道:“殿下,我知您的意思。请殿下放心,冬儿已将一切都告诉在下。我与冬儿都明白,那是误会,是雪女害了你俩。在下能接受腹中孩儿,也正因如此,在下才要急于成亲,否则姑娘腹中鼓起,会毁了她的名声!”
推心置腹的一番话,顿时让夜无殇感激涕零。
“将军,我……我不知该说什么……谢谢你!”
夜无殇表示,这话说得极为尴尬。谢什么?谢对方给你做了接盘侠么?
好在子宿思想高洁,也宽容大度。
“殿下何须言谢?在下与冬儿情投意合,还请殿下能给我们做主婚人!”
“当然!这个主婚人非我莫属!”夜无殇松口气,开怀一笑道,“这几日朝中事务你不必操心,放几天假,好好准备做新郎官吧!”
“谢殿下!”子宿跪拜感激道。
夜无殇将子宿扶起,见他犹犹豫豫,似乎还有事。
“将军还有事?不妨直说!”
“殿下,有一事埋在子宿心中很久,也……也很疑惑。子宿虽生于寻常人家,父母都是地道农耕者,但我自小天生神力,三岁就能单手举磨,八岁举鼎一点不费力,身体极好,长这么大没生过病,连小小伤风都没得过,每次遇到危险必能逢凶化吉。殿下还记得上次虚耗之事?为何它奈何不了我?我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这些我自己也疑惑……特别是梅城亡了后,我被俘,但魔族对我只抓不杀,还说我是饮天魂要的人,他要我干什么?”子宿道。
“没错,上次紫鸢救你出皇宫后,我也疑惑,饮天魂为何要你?”
“子宿一直思索,直到遇上冬儿,才有些眉目。”
“哦?说来看看!”
“子宿还记得梅花亭众人论天下时,殿下曾说过泣面之门,饮天魂要打开泣面之门释放夜叉族,但能打开的只有女娲伏羲之后,所以我猜……”子宿沉思道。
“你是伏羲之后?”夜无殇惊道。
“只有这个可能,否则我就是一凡人将军,他要我作甚?”
“有道理……”夜无殇沉思,继而狡黠一笑道,“但,本殿要将计就计,确认一下。”
于是,就有了洞房之日的计划。
*
“难怪当初你执意要把婚事炒得沸沸扬扬?”紫鸢听罢,恍然大悟后,快人快语的说道,“原来不只为激死半妖,更多是为引魔帝上钩?”
这话让男人尬,因为一边的舞倾城已拉长脸,冷冷斜视着他,不语。
那样子就像在说:你丫就会给我亲爹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