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男子一眼看出她的心理,顿感主人说的没错:猜疑,是情人之间的通病,尤其对女人。
于是,他话锋一转,笑笑道:“不用猜了!其实你心里知道答案,对吗?”
“……”女人没接话,深深地倒吸口凉气,缓缓抬眸,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瞪着他。瞳孔里有恼怒;也有一丝甘拜下风的服气,就像认为他是个窥心者,自己的心理几次三番被他赤果果的揭露。
“你只是不愿接受夜无殇会那样选择……”
妖孽男子说着顿了顿,随手拿起一只琉璃酒杯端详,那举止和神态,很有点夜无殇的影子。
只见他将酒杯举到眼前,左眼帘微微闭上,右眼透过琉璃杯看向女人,继续像个窥心者般揭露道,
“又或者,你认为时机未到?还抱有侥幸心理?”
“……”女人再度被深深喷住。
只因他说的一点没错,舞倾城就是这种心理。她知道夜无殇迟早会为天下而舍弃她、甚至亲手杀了她都有可能。她不愿接受,或者说不甘心接受。这种矛盾一直在她内心最深处挣扎,所以最后,她只能去抱有侥幸:反正那一天也没来,珍惜当下,得过且过,等男人做抉择的那天到来再说呗!
“可我告诉你,离夜无殇选择的那一天,不远了!”妖孽男子放下酒杯,掷地有声的抛出这句话。
让舞倾城瞬间惶恐:“什,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要么,你回他身边,亲眼目睹他做出选择,把你伤得体无完肤;要么……”
妖孽男子说着走近,直至和她近乎面贴面。在深情又魅惑的凝视中,他倾听着她的心跳,双唇也翕动了下,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化作一句简单又无奈的告白,
“留在这里,拿我这个赝品,当寄托!”
男人说得一脸认真,却又语气无奈而沉重。让舞倾城在看不懂之余,也略有被触动。
“我……”
她想拒绝,可不知为毛,就是说不出口。
也许,和这位赝品之间的快乐,进过她心里;但也许是,她真的害怕回去面对夜无殇的选择,那血淋淋、锤心刺骨的选择。
垂下眸回避,她显得有些无措,这让妖孽男子瞬间心疼起来。
“小东西,快乐已经离开你很久了,对吗?”
他轻轻牵起她的两只小手,怕她拒绝,怕她本能的将手抽离,所以只是浅握指尖。他语气轻柔,无限宠溺和心疼,
“那为什么不找回来呢?为什么,不做回冰川里的小可爱呢?”
舞倾城并没明显抗拒男人的靠近,也许是能感觉出,他没恶意;也许是,他们之间曾有过肢体的接触,她认为再抗拒就是矫情。
但也许是,此刻的他,给她一种老朋友的熟悉感、亲切感!
便叹口气道:“人都会长大。”
说着,还是将两只小手轻轻抽离,垂下眸回避男人心疼的目光。
“快乐,和成长无关。”
男人轻声驳回,抬起手,轻轻戳了戳她心口,“它源于,这里。”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且举动不带任何猥亵之意。
所以,女人仍然没有明显的抗拒,更不会动怒,只有蛾眉蹙起,显得更加焦虑难安、手足无措。
妖孽男子将她的反应瞧在眼里,深知欲速则不达,没必要在她刚被掳到失乐园时,就“引导逼迫”她点头同意。
“记住,这里是你能找回快乐的唯一地方!美人儿,祝你好运!”
于是,在她耳边留下这句匪夷所思的话后,男子化作一缕蓝烟,瞬间消失。
空荡荡的大殿顿时只剩舞倾城一人,四周仍然弥漫着妖气,和那沁人心脾的花香。
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思路慢慢回笼,舞倾城也想不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雪峰上突发狂风后,她就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里;好不容易找到那位赝品夜无殇,可男人说了一大串匪夷所思的话后,不等她思考和纠结,就突然间消失??
那妖孽,去了哪里?
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舞倾城冲出大殿,急促大喊:“你是谁?出来啊!!”
可,无人应答。
且甚是奇怪,这座庄园仿佛一个迷宫,竟然找不到通往外面的路?
“妖孽,你莫不是怕我了?躲着不敢见?”
找不到那人,又出不去,最后舞倾城索性采用激将法。
终于有了回应,却不是来自男人,而是一个不太陌生的女声传来:
“谁在这里瞎嚷嚷?信不信老娘掌你嘴?!”
舞倾城狠狠一惊,顺势回眸……
果不其然,还真是媚眸!
“舞倾城?”媚眸看到她时,也同样惊诧不已,“怎么是你?”
像是不敢相信她也来了这失乐园……
舞倾城正准备问她,雪崩后发生了什么,怎就来了这里,失踪的风茗是否也在?被媚眸抢先。
“夜少可安好?”狐妖上前后,一开口就是迫不及待的关心夜无殇。
“他没事。”
舞倾城略有不爽,拉长脸一句敷衍后,稍作解释,“之前还和他在雪峰上,忽然一阵狂风,把我刮到这里。”
“狂风?”媚眸接话,继而气急败坏的骂道,“定又是他干的!成天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哼,男人都一个样!居然还打你的主意?!”
这话让舞倾城略有不解,便问:“他,是谁?”
媚眸稍稍白她一眼,咕哝一句:“明知故问!”
那意思好像在说,来了失乐园的女人,不可能没见过这里的主人。
舞倾城懂,可她想不通,媚眸既然在雪崩后安然无恙,为毛不给夜无殇传个信报平安?莫非,女人有苦衷?
便问:“雪崩后,你一直在这里?”
“嗯。”媚眸轻点头。
“那为毛不离开?或者给夜无殇传个信鸽?媚眸,你是不是被那妖孽囚禁了?”
媚眸一愣,继而笑笑解释,“没有!是我自己不想离开,他是个好人,就是贪色了点。唉,男人都一样!对了,风茗也在这,走,带你去见他!”
不想离开?
这是几个意思啊?
舞倾城懵,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媚眸拉到某个华丽的客房。
见到风茗时,男人正搂着两轻薄女子吃酒。
“又有美人儿到了?”风茗半醉着抬眸,看到是熟人时,同样吃惊,“舞倾城?怎么是你?”
女人拉长脸进门,讽刺道:“看你这样子,是乐不思蜀嘛!亏夜少还担心你们!”
“王兄没事吧?”风茗连忙起身,赶走两女子。
“他没事,雪崩后被人救了……”舞倾城语气淡然,转而问道,“对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如何到这里的?”
“这里是世外桃源,外人找不到!”媚眸笑笑解释,似乎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雪崩后我们被他救了,就随他来了这里。他是个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舞倾城没接话,看着眼前曾对夜无殇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顿感她变了许多,心底莫名一阵黯然涌上。
这时,媚眸眨巴眼睛问道:“倾城,想必你也见过他吧?有没有觉得,他和夜少很像吗?”
不等舞倾城回答,一遍的风茗翻翻白眼,酸溜溜的讽刺媚眸:
“瞧瞧,魂都被他勾走了……”
话里话外,似乎也在挖苦媚眸是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
看来这里的关系并不和谐,舞倾城越来越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便拉长脸把话说开:
“媚眸,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和这里的主人……”
话没说完,被风茗打断。
“你也看出来了?”只见男人一脸的八卦中,又带着酸溜溜的不甘和妒忌,“这女人现在整天雪哥前雪哥后的,把王兄全然抛在脑后了!”
“夜少心里没我,我又不是傻子!”媚眸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辩解道。说着转向舞倾城,“而且雪哥告诉我,你和夜少不是兄妹,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终成眷属,那还不赶快放弃?”
“是吗?”舞倾城却不领情,在冷冷的讽刺中套话“那你口中的雪哥,又是如何得知我跟夜无殇不是兄妹的?”
也许是没听出女人话里的讽刺,也许是逐渐跟舞倾城不见外了。之间媚眸丝毫不计较,碰了碰她的肩,笑笑道:
“呵呵,看你这样子,想必已经知道自个儿那点身世了吧?”
“……”舞倾城一懵,想说,我不知道啊!
可最后,还是轻点头佯装知道。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料定,媚眸已中招,接下来会主动将她的身世说开。
果不其然!
只见媚眸立马一惊一乍起来:“这么说,你知道你是饮天魂的女儿了?”
犹如晴天霹雳划过头顶……
舞倾城彻底呆住!
“你,你说……你说什么?!!”
猜过自己生父是所有人,却万万猜不到,是魔帝饮天魂!
她的反应,让媚眸一时间也懵逼了:“怎么,你还不知道?你亲爹是饮天魂,不是靖易国王!”
“胡说!!”
舞倾城声嘶力竭一声吼,顿感头重脚轻,四周摇晃起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
但这次她要挺住,要知道真相。
“夜少没告诉你吗?”
“什么?”更大的惊诧袭来,舞倾城只感要绝望了,“夜无殇他……他早就知道?”
“是啊,你们不是兄妹,不应该高兴吗?对了,傲寒也知道,但他是不会告诉你的!”媚眸悠然说道,似乎完全没察觉舞倾城的状态。
“什,什么?”
舞倾城终于坚持不住,顿感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
醒来时,她身处一典雅闺房,布置很特别,有一股浓浓异域风情。
可她无心看这些,满脑子只有那个真相……
她是饮天魂的女儿,大魔头的女儿!
冬儿说的没错,她的魔性与生俱来,冬儿没针对她!
而欺骗她的,依然是夜无殇,和傲寒!
所有的真相,像无数只触手一般,把她的心撕得鲜血淋淋。舞倾城虚弱无力,不知该呼唤谁,该相信谁……
也许只能再找那个女人问明白!
“媚,媚眸……”她轻轻唤道。
可房间里没有媚眸,只有那个蓝眼睛妖孽男子。
“他欺骗你多次,你还爱他?”男子坐在床边,递给她一杯水。
舞倾城坐起身,口干唇燥,一口气喝完杯中水,问道:“这……是真的?我真……真是饮天魂的女儿?”
男子点点头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夜无殇,或者傲寒、饮天魂,还有靖易国王!”
“不,我要去问我母亲!”舞倾城说着,欲下地。
“你母亲不知,她是个受害者!”男子急忙阻止,扶住她。
舞倾城愣住,无限惊诧……
受害者?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