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老鸨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看就知在掩饰什么,有苦难言。
“黄妈妈,你的头牌飘飘姑娘始终不见人,莫非伺候那位贵客去了?”风茗依旧平心静气。
心里已基本有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没,没有。”老鸨左右为难,只得赔笑打呵呵,“风公子别想多,飘飘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所以……”
“不便接客,连人也不便见么?!”恶仆小武虽狗仗人势,但也算有眼色,能揣摩圣意。立马打断老鸨的话,嚣张吼道,“叫她滚出来伺候我家公子!”
“哎哟喂,我也很为难啊!”老鸨又哭天喊地起来,“风公子,除了今晚,飘飘日后都是您的人,您要她怎样就怎样,行不?”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武脾气火爆,说罢便抽出大刀,搁在老鸨脖子上。
正当老鸨要吓得昏厥时,一个慢条斯理的男声从楼上传来……
“都是出来找乐子的,何必舞刀动枪呢?”
神秘贵客终于现身了!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阁楼栏杆上坐着一位妖孽男子,慵懒的靠在柱子上,怀里躺着两个绝色妖艳的女人。
他身穿灰褐色长袍,松松垮垮,坦胸露肩,一件大红色狐狸皮环绕在他的双肩直至腰部;胸口挂条金光闪闪的链子,吊坠是一个骷髅头,黝黑的头发像流水般散落在胸前;左手将一女子搂入怀里,右手拿着一盏琉璃酒杯,对楼下众人勾唇浅浅一笑……
活脱脱一个人间妖孽!
“夜少,救命啊!”吓尿的老鸨立马朝他求助。
这名字一出,顿时将飘香院里的其他客人吓得作鸟兽散。而姑娘们则都开始流哈喇子,一排排痴迷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就是挪不开。
身边的恶仆也顿住,拿刀的手开始发抖;
风茗倒依旧镇定,眯起的双眸朝阁楼看去。打量了夜无殇好一会儿后,他眼角弯弯会心一笑:皇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夜无殇并没发现角落两名被乔装的女子,温言细语,朝楼下的闹事之人霸气放话。
“飘飘今晚是本尊的人!”
说着,纤纤玉手勾起怀中女人的下颚,轻佻的目光锁定赤焰红唇,却对楼下的“对手”挑衅道,
“心在我这里了,你就是杀了黄妈妈,飘飘也不会跟你的。”
那声音,竟比女人还温柔?
惹得怀中女人心神荡漾,直往他胸口黏:“嗯……夜少你坏死了,坏死了。”
不停的撒娇,惹得楼下众女,以及门口跑来围观、一睹夜少俊容的女人们,纷纷燃起妒忌。
至于舞倾城,早已瞠目结舌的呆在原地……
我去去去!
传说中的夜无殇果真不同凡响啊!这特么的,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就连本姑娘也……
打住,打住!!
母亲说了,男人的温柔是情毒,最最要人命。今儿个总算见识了,夜无殇的温柔,世上无人能及……
我去,这特么是剧毒啊!!
舞倾城觉得他红得像一团火,眸中却有邪恶的寒光,带着诱惑,男女都无法抵制的诱惑……
就连那边的风茗也看他看得着迷了,正摇着折扇,“魂不守舍”的上楼,朝他走去。
这是要投怀送抱么?
舞倾城咋舌,直到恶仆小武强作纸老虎的一句叫嚣传来:
“哼,那我就先杀了老鸨!”
说罢,装模作样的欲动手。
“不得无礼!”于是,绣花枕头又开始装逼,“我风茗虽风流,却也从不夺人所爱。飘飘姑娘既然心有所属,在下也愿成人之美。”
说这话时,他已走到阁楼的栏杆边,着迷的目光被夜无殇锁住,权当他怀里的两女人是空气。
于是,夜无殇松开怀里的女人,站起身跟面前的皇弟对视,轻言一笑道:
“都说流飒国有位谦谦君子的二殿下,今日一见,名副其实啊!”
“过奖,都是怜花惜玉之人。比起夜少的勾魂摄魄之术,风茗还是个门外汉!”
嘴上虽这样说着,目光却拼命向对方传递暗语:你我兄弟都爱民如子,为何要走到今日这样的对立?皇兄,你为何要倒戈魔族,对你的臣民下手?
夜无殇自是清楚他想问什么、今日为何而来,便顺着他的话,模棱两可的放暗语:
“呵呵,世人都传我半男半女,可男可女,甚是好笑!”
说着,将手中的酒杯举到风茗眼前,目光迷离的透过琉璃酒杯,浅浅一笑勾人魂魄,
“其实也没错!人生就像这杯中酒,可醇可淡、可醉可醒,何必要看清呢?你说对吗?风茗殿下!”
言外之意:有些事你不用弄懂,若信任为兄,就乖乖回宫当你的傀儡去,别再出来找我了。流飒国的政权,我靖陌自有定夺。
可风茗死较真……
“哈哈,此言差矣!都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可身为一国之君,有些事情若是糊涂,岂不是愧对臣民?”
风茗说着,轻轻拨开眼前的琉璃酒杯,身体缓缓前倾,凑到他耳边悄声一句,
“我说的对吗?皇兄!”
本以为这句话能把夜无殇怔住,可谁知……
他竟当众给他抛了个媚眼,然后扭头朝怒火中烧的飘飘,轻佻戏谑道:
“宝贝儿,他在勾引我。”
话落,风茗雷得不轻,只感要跌个踉跄……
皇兄!你牛!
而楼下围观的众人则瞠目结舌,均感传言没错——夜少的勾魂夺魄之术,不止对女人有用,对年轻俊俏的男子同样奏效。
只有舞倾城想吐……
尼玛,这夜无殇简直是个渣啊!男女通吃!
那厢的飘飘立马中招,抄起手扭着腰走到风茗面前,拉长脸不阴不阳的挖苦道:
“我说风茗殿下,您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被架上台面,风茗不知所措,只感被皇兄害苦了。
而楼下的舞倾城早在想作呕时,就已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身边的紫鸢不知何时已泪流面面。
舞倾城十分不解,便轻轻碰了碰她胳膊:“紫鸢,你怎么了?”
“他为何,为何变成这样?”紫鸢极度哽咽。
“谁?”
“殿下,殿下他为何……”紫鸢已泣不成声,“不!我要问个明白!”
说着就要冲出去,被舞倾城拉住。
而楼上的夜无殇还在继续耍计,弯腰在飘飘耳边坏坏笑道:
“他是不是断袖,你何不亲自去验一验?”
无非就是要甩锅,说完不等飘飘点头,伸手拍了拍风茗的肩,丢下一句,
“殿下,今晚飘飘是你的了!”
继而哈哈大笑下楼,欲离开。
没曾想又被人搅局……
“喂,别走!!”
就在风茗被飘飘缠住,惊慌失措中,伸手要挽留皇兄的同时,楼下一个心碎的女声传来。
“殿下!!”
是紫鸢!
她终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暗涌,挣脱舞倾城的手,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一时间,大伙儿都惊住,表示看不懂这个身材娇小的男人要闹哪样。直到……
紫鸢在满面泪水中,轻轻卸下头上的男性帽子,露出那一头金灿灿的秀发,然后摘下脸上的小胡子。
夜无殇暗暗一惊,没想到又被紫猫缠上。
风茗却以为紫鸢是冲着他而来,毕竟那声“殿下”很能让人引起误会,便一头雾水的问道:
“姑娘,我们认识吗?”
紫鸢猛地缓过神,收回落在夜无殇身上的目光,正欲开口回答风茗。被一个暗器打中,点了哑穴。
她知道是夜无殇干的,就算他的手法之快悄无声息,人人都蒙在鼓里,但紫鸢就是知道。
有谁比她更了解她的殿下?
“风茗殿下,看来您今晚的桃花运不浅咯!无殇就不打扰了,告辞!”再度甩锅成功,夜无殇胸有成竹、大摇大摆的欲离开。
可……
还是被人拦住去路,而且这一次搅局的人,他怎么着都甩不了锅。
“等等!”
舞倾城一个箭步冲过去,在楼梯口拦住他的去路,威风凛凛的命令道,
“先给她解穴!!”
即便她没卸下男性装扮,夜无殇也一眼认出……
彻底怔住,没想到分别两年再次见面,竟是在飘香院这种地方,还是今晚这样的情形。而且眼前的女人,瞳孔是如此陌生,似乎再也没有当年“小怪物”的影子了。
有那么一刻,夜无殇猜测她是不是不记得他了?
否则再次重逢时,她没理由目光如此陌生。不该是有仇恨和愤怒吗?要不就是苦苦痴缠,寻求一个被抛弃的理由?
但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得面对。
“你又是何人?”他压住内心的暗涌,力争做到面无表情的问她。
猜想这句冷冰冰的话,能触发她所有的情绪。下一秒,她肯定会爆发。
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