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舞倾城依然能“明白”三分,难怪都传母亲和傲广有绯闻,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之间是知己,还是情人?
惋衣……惋衣……
到底是怎样一个“惋惜落衣”?
自己的亲爹不是傲广,也非鬼罗,那到底是谁?
带着种种疑惑,后半夜舞倾城悄悄潜到龙后的衣冠冢,琢磨着这里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
一身夜行衣,蹑手蹑脚来到大门口后,舞倾城正欲发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门打开,这才发现石门居然是虚掩的。
冰块脸在里头?
躲在门后偷偷往里看去,只见龙殿悲愤的站在母亲遗像前,龙女思落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头倚在他宽大的后背上……
好一副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画面!
“傲寒,算我求你了行吗?”
龙女泪眼婆娑,苦苦哀求道,“这些年你对我忽冷忽热,我始终默默忍受,还处处在父亲面前维护你……看在这份上,这次就依了我好吗?”
门外的舞倾城暗暗一声冷哼,不用问她也能猜到龙女在乞求什么:海魂珠!
无非就是中了她的套,想劝龙殿放弃海魂珠,把她交给鬼罗,任凭处置。
顿时心也揪紧,对龙殿她尚能应付一二;若是落到鬼罗手里……
尼玛,后果不堪设想啊!
怎么办?
先且看看冰块脸什么态度!
“其实对我的忽冷忽热,其实你可以计较。”只见屋内的傲寒缓缓转身,将龙女的身体拨开,冷冷道,“不高兴,你可以悔婚嘛!”
心想:本王巴不得你悔婚!
“我怎可能悔婚?”龙女一下子急了,忙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对你的痴心日月可鉴,还感受不到吗?”
龙殿眉头皱了皱,再度将她的手拨开,目光落在衣冠冢内鲛人公主那尊屈辱的雕像上。便指着落衣的尊容,略带激愤的试探道:
“可你想过没有?我恨她!!”
言外之意:这是我仇人,我又怎可能娶她女儿?订婚不过是忍辱负重,对你们父女的暂时妥协而已。
想我娶你,哼,八辈子都不可能!
门外的舞倾城一下子听懂,顿时心提到嗓子眼……
完了完了,冰块脸对她母亲不是一般的恨。看来化解鲛族和龙族的恩怨,借龙族之力去归墟拯救我族人,龙殿是指望不上了。
那要不要索性倒戈鬼罗,去跟他谈交易?可老娘一看这厮就讨厌,信不过!
怎么办?
舞倾城正焦虑万分、左右为难之际,便听见屋内的龙女突然激愤道:
“那你就更要亲手杀了她的孽种!”
好恶毒的一句话,惊得门外的舞倾城瞠目结舌。原来“疑似姐姐”对龙殿的乞求和劝说,不是为海魂珠,仍是为……
让男人下旨杀了她!!
苍天啊,这贱人真是我姐姐吗?
舞倾城不禁深深质疑,而屋内龙女接下来的话,也让她越来越毛骨悚然。
“哼,落衣当年为了孽种,抛弃我和爹爹,偷走海魂珠,让东海陷入危难。这样的女人罪不可赦,不配做我母亲!”思落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无限激愤。
可在门外的舞倾城听来,怎一个“毒”字了得!
为讨好自己爱的男人,连自己亲妈都可以诋毁?母亲啊,这思落真是你生的吗?
屋内的男人似乎也有质疑,冷冷斜视着龙女:“真心话?”
“是!”
思落回答得十分坚定,还走上前朝落衣屈辱的雕像狠狠踢了一脚,“只要你开心,让我亲手杀了落衣都成!”
弑杀亲娘??
这还是人吗?哦不,这还是龙吗?!
舞倾城吓得全身虚脱,扶着门框缓缓倒下,瘫坐在地上。
而屋内,龙殿像是并不怀疑龙女的决心,只是冲她更加鄙夷的一声冷哼,然后逼近:“可我不只是要落衣的命,还要海魂珠!!”
终究都是为了这个,门口的舞倾城在苦笑冷哼中连连摇头……
难怪当年翎姨要跟着母亲一起逃走,龙宫的人太可怕了!
个个心怀鬼胎、阴狠毒辣,鬼罗父女如此,龙殿更如此。跟他们比起来,尘鹿的二皮脸高尚得不是一点点……
“直说吧!你父亲对妖女和海魂珠有何分析?”
屋内龙殿慢条斯理的直入主题,神态和语气,那叫一个傲慢霸气,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内似的?
舞倾城听罢,秒懂!
原来今天鬼罗父女来闹场,都是冰块脸暗中引导的。他解不开黄发带的谜底,就索性让对手来她这里试探一二。
想到这里,舞倾城在心惊胆战之余,也暗暗感到一丝庆幸……
幸亏自己没中计,成功击退了鬼罗父女!
否则,指不定她现在已经被龙宫这伙人给除掉了!
正想着,就听见屋内龙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父亲说海魂珠一定在妖女体内,杀了她,就能取之!”说这话时,思落眯起仇恨的眼缝,语气坚定又恶毒。
门口的舞倾城不再有毛骨悚然,只剩心的绝望……
可龙殿似乎有质疑,慢条斯理的冷冷反问:“若他猜错了呢?把人杀了,又没看到海魂珠,怎么办?”
“那也不可惜!”思落昂起头,一副悲愤壮烈的模样,“哼,妖女的存在是我家族一生的污点,正如你那个半妖弟弟……”
白痴思维一不留神,把男人心里的雷区说了出来。
惹得傲寒暴怒:“住口!!”
一声咆哮,顿时让整个衣冠冢都天摇地动。
龙女吓得花枝乱颤;
而门口的舞倾城却很镇定,眯起鄙夷的眼缝,心里有了数……
尘鹿的亲爹,是傲广!
当年真正跟龙王私通的人,不是她母亲,而是衣冠冢里另一个跪着的女人。
那女人,是不折不扣的人类!
只是为毛民间会有她母亲和傲广的绯闻流言,那个神秘的女人怎么就隐去了?
舞倾城想不通,只知此地不宜久留。
趁屋内冰块脸和龙女对峙之际,撤!
——
回到惋衣宫后,不见侍女小梅。舞倾城本想趁机逃走,龙宫不能再呆了,否则指不定哪天就送了命!
可匆匆忙忙收拾好包袱后,她又想起海魂珠……
尼玛,黄发带还在冰块脸那里啊!
怎么着都得先拿回来,毕竟是关乎东海生灵的重要之物,不能落在龙宫这帮阴险小人的手里,包括龙殿下!
在海魂珠面前,她这条小命不值一提。可,怎么才能偷回黄发带?臭冰块脸到底把发带藏到哪里了?如果他随身携带,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舞倾城手中的包袱滑落,呆呆瘫坐在水晶桌边。神态沮丧,陷入深深的迷惘中。
这时,空中一个女声响起。
“你很焦虑,很惶恐,对吗?”
盘旋在头顶,却不见人影。
舞倾城大惊失色:“谁?谁在说话?”
“你知道他们都在骗你,都是为海魂珠。你惶恐,想逃跑,却又放不下肩上的责任。同时心里还有诸多疑惑,很想弄清你母亲和这些人的关系,对吗?”
盘旋在空中女声很和蔼,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虽语气中不带任何敌意,但始终未见其人。
所以舞倾城越来越惶恐:“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躲躲藏藏?”
“我是可以帮你的人,因为我知道一切。而且,我不要海魂珠!”
话落,一位妇人从天而降,落在床边,缓缓朝舞倾城走来。
待她走近,舞倾城呆住……
这不正是傲寒的母亲吗?这张脸和壁画、衣冠冢里的石像一模一样!
她是龙后浅瞳?可她不是死了吗?
“你,你是鬼魂?”顿时吓得不寒而栗。
“别害怕,来!”龙后语气温柔,很是慈眉善目,朝她伸出右手,“摸摸看,我是否真的存在?”
舞倾城颤栗的伸出手……
咦?有温度,是活的!
“倾城叩见王后陛下!”忙下跪行礼,却又捺不住疑虑重重,便随即就抬头,“可您不是过世了吗?”
“没错,我发布死讯很久了。”
传说中的龙后的确端庄和蔼、母仪天下,轻轻将舞倾城扶起,轻抚着她的脸庞,在哽咽中解释道。
“世人不知我活着,除了婢女小梅。”
舞倾城张大嘴巴很是惊诧:“包括您儿子傲寒?”
龙后含泪微笑,轻点头。
“那,那您为何要这样做?”舞倾城十分不解。
龙后顿了顿,将涌到嗓子眼的暗潮堵回去,大义凛然道:
“为我龙族的存亡!”
舞倾城:……
不懂啊,完全听不懂!
“孩子,有关母亲,有关我龙族和海魂珠……所有的往事,我都可以告诉你,愿听吗?”龙后含泪带笑,慈祥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鲛鳞脸,瞳孔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惋惜。
让舞倾城的心瞬间变柔软,只感她身上那种慈母的温柔,比起翎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宫,似乎只有眼前的龙后能信任!
便冲她欣然一笑,连连点头。
“来!跟我去一个地方,我要告诉你很多、很多……”龙后说着手臂一挥,墙上突现一道门。
打开暗门,舞倾城像失了魂似的,就这样跟着她走了进去。
屋内摆设是个寝室,舞倾城猜想她这些年一定是躲在这里。
“孩子,你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吗?”
“……”舞倾城摇摇头。
“你母亲从没说过?”
“……”舞倾城低下头,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