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泽。”姜泽绅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女人在顾千泽房里,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哦,他打点滴呢!你进来吧!”林姿盈开门,语气就如同女主人。
看她一身居家又随意的装扮,姜泽绅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不了,我是怕他生病没人照顾过来看看,既然千泽有人陪,我就先回去了。”姜泽绅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姿盈回到客厅,二郎腿一翘接着打她的游戏,压根儿没把躺在沙发上正打着吊瓶的小男人放在眼里。
林姿盈是顾千泽的表姐,跟被姜泽绅割伤的林志宇是亲姐弟。
身为正在浙江东阳度假的医生,一听到表弟生病的消息就屁颠儿屁颠儿开着车赶来了。刚接到消息时,她以为他要挂了呢,顾延庭顾影帝和小鲜肉江念特地打电话要她跑一趟看一看。结果到了一看,就是一普通感冒。
“顾延庭是你堂哥吧。给我搞个签名照呗,还有江念的!我有一个闺蜜特别喜欢他们这一对儿娱乐圈男男夫夫。”
耳畔过于聒噪,顾千泽开始埋怨钱小明的大嘴巴。
“姐,刚才是谁敲门?”顾千泽想想,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一个男的,长的还挺俊。眼角儿的痣特别勾人。”她一边儿打游戏一边儿回答。
“他……他……”顾千泽一脸矛盾,舔舔干涩的下唇。“有说什么吗?”
“没有啊!看见我就走了……哎呀,又死了!”打完一局,光荣牺牲后。林姿盈对顾千泽的八卦来了兴趣。顾千泽那是谁?酒吧小霸王啊,脾气又倔又臭,整天无所事事,连他爸都没办法!现在突然转性当起明星,还人模狗样的,绝对是受到了爱情的感化。
不过……门口的小美人是个男的……
“弟呀!告诉姐姐,你是不是个gay?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小泪痣?”
他没出声,目光垂下看着手背的针眉头紧锁,没有一点儿回怼她的欲望。
“哎呦,还是真的!”林姿盈本来就是八卦一问,也没指望顾千泽回答。可现在他的情形明显就是为情所困。
“你喜欢门口那个呀?”她歪个头问:“是挺帅的,也能配的上你了。”
“可他不喜欢我!”顾千泽紧紧身上盖着的薄被,身心都有点儿冷:“只要喜欢过的人一召唤,他马上就不要我了!”
顾千泽有几分自嘲。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喜欢一个人,偏偏那家伙半点儿都不在乎,说白了,就是看不上他!
“你是不是傻?”林姿盈连连摇头,对于这种爱情上刚开窍的小处男实在是很无语:“喜欢就上啊!死皮赖脸的追呀!烈女还怕缠郎呢!有前任怎么了?就算是有现任,也得抢过来!”
“一辈子能有几个真心实意喜欢的人?尤其是你这种看似花心实则纯情的小处男,要是错过了,小心一辈子后悔。”她继续说教道:“你跟林志宇不一样,他谁的便宜都占,到处发情。前两年因为这个都出事了,差点儿这辈子都没得玩……”
顾千泽没出声,这事儿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能认识姜泽绅,正是拜这位表弟所赐。
“……总之,实在不行就先上了再说!”
“我要的是他喜欢我、爱我,不是为了那个!”
“真的?”林姿盈挑眉。
“……不全是……为了那个。”顾千泽的声音弱了些。
“我信你个鬼!”
“姐,你不明白!”顾千泽闭上眼。亲眼看到姜泽绅和吴峰在一起,太难受了!痛苦到他恨不得把吴峰碎尸万段,然后再把他绑起来扔到无人的孤岛之上囚禁起来。
只有强迫自己不去看他、想他,才能忍住日益膨胀的破坏欲。
是不是离的远了,这份感情就会慢慢变淡,没那么强烈了?他不知道。
“我明不明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要明白!”林姿盈坐过去,拔出顾千泽手上的针,熟练地之血后贴上创可贴:“失恋折磨自己可不是你该干的事!问问自己,你是不是能对小泪痣痛痛快快放手?”
这夜,顾千泽失眠了,姜泽绅则做一个梦。
梦中教堂里,顾千泽的婚礼。他身为旁观者,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美丽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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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泽绅的目光有些飘渺,明明看着的是手上的通告,却不知道想着什么。
“泽绅,昨天没睡好?”吴峰递过来一杯热咖啡。
“谢谢!没事,睡的挺好的。”姜泽绅喝了一口,浓郁香醇的味道顿时让他清醒了几分。
“伯母的事别多想,过几天剧组调配,有三天假期,我先陪你回去看看!”吴峰以为他为车祸的事烦心,一边化妆一边安慰着。
姜泽绅点点头,目光却一直不自觉地瞄着门口。
顾千泽没来!也是,今天没他的戏份,又生着病。这时候估计还在房里跟昨天的女人温存,怎么会出现在片场?
想到昨天的尴尬场面,姜泽绅太阳穴突突直跳。
还说喜欢他?哼!
导演例行讲戏后,拍摄开始。街头巷尾,好几百号的替身演员瞬间入戏。姜泽绅闭上眼,再睁开后摒除了一切杂念。
热闹的集市里,秦律坐在摊位的长椅上,一边屡着长长的银须一边笑眯眯地招揽生意。
妖界逃过一劫,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那些个之前的罪过的妖魔鬼怪,难保不来找自己寻仇。身边又带了一条小蛇,实在是无所遁形。不过,好在秦律被锁住的仙法,到了凡间又灵光起来。
秦律化成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儿,幻化出百条小蛇,将孩儿藏在其中,日日赶集吹箫舞蛇,即得银两,又藏身避世,生活甚是惬意。
“爷爷,那条金黄色的蛇儿怎么动也不动?”围观的孩童瞧了瞧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的一笼子小蛇,又指了指盘在笼边鼾声连连的小蛇问道。
秦律的老脸顿时羞红了,哎!实在是教子无方啊。
“它本性懒惰,你们可千万别学了去。”放下箫,秦律讪讪而笑。孩童随即笑闹着一哄而散,他将手伸进笼中,想要安抚下被无视的孩儿,怎知那小畜生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被凡人小瞧,依旧睡的兴起。
“哎!莫非你父王小时候也是这般懒惰?”秦律喃喃自语,嘴角儿却是含着笑意。不是刻意又想起那人,只不过午夜梦回,总能闻到悠悠昙花香,是魔子牙特有的味道。
然则,弃夫就该有个弃夫的模样,秦律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再不去想他。
“……这位老人家……”一道姑模样风韵犹存的老妇,笑眯眯地朝他走来。秦律顿时大惊失色,不为别的,这老娘子色迷迷地瞧着他老人家已有几天,秦律刻意不去理会,生怕又生出什么烂桃花来。
“师太……有事?”颤巍巍地朝她拱了拱手,秦律眼神里惊吓居多。
“呵呵,老人家见外了。”她抿嘴儿一笑,脸部皱纹甚为惊悚。“贫尼有一事相求,还望老人家与我入屋内详谈。”
“这……这……”
还没等秦律想好推托之词,那师太也不避嫌,拉着他的手直接奔向身后茅屋,将他推入房中,回手关了房门,朝秦律缓缓走来。
他哭笑不得,本想化成老翁便能避免些纷争,想不到今日竟被凡人垂涎用强。
“师太,切莫动手,老翁我不太行……”
“秦律你果然活泼,呵呵呵。”
“大……大殿下……”秦律傻了眼,身前的皱纹师太早已不见,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大殿下魔子尘正含笑站在他跟前。“怎么会是你?”
“你下凡已有月余,十分惦念,故而前来探访一番。”隐去魔族银眸,魔子尘到有了几分书生气质,不过秦律可清楚的很,他那温顺外皮下包裹的是怎样的爆烈血腥。
曾有小妖宴席间不甚将酒溅在他衣袂上,大殿下也不废话,直接拔剑劈了他,弄得尸血四溅,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秦律当时便有所悟,大抵妖魔界的妖魔都是这般,即便是外表善良也是内心凶恶的。
还是远离为妙。
“还挺好的,不用惦念。”秦律嘿嘿傻笑,心中盼的却是他速速离去。他嘴角边儿勾起的邪邪浅笑,像极了那杀千刀的死鬼,恨得他牙根儿痒痒。
果然是亲兄弟!
“其实六弟也不过是一时之气,你大可不必在意,还是随我回去说上几句好话,把误会解释清楚,夫夫间哪有解不开的心结?”话是劝说,可言辞间铸锭的语气丝毫不容秦律反驳,似乎只要他稍有异议,他就要直接了结了他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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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峰,你的手搂上姜泽绅的腰,靠的再近一点儿。眼神儿也多点勾引的意图。”这一出戏,王言总觉得哪里不满意。亲身上阵,抓住吴峰的手揽上姜泽绅的腰,还特意推了吴峰一把,让二人几乎面对面贴在一起。
“姜泽绅也是,这个部分要多一点儿心理活动,怨妇那种,明白吗?”
“是,导演。”姜泽绅点点头,不着痕迹地稍微退后了一点儿。和吴峰太过靠近,近到他的气息已经喷到他脸上,让人有些不自在。
“别动!导演看着呢!咱们得敬业一点儿不是吗?”吴峰笑着说。手上用力,又把他拉回怀中。
门口,顾千泽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