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绅的小心脏随着顾千泽的动作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由得想入非非起来。
小狼狗不由分说压下他的头,在他哥嘴巴上亲了亲。
“就这样?”姜泽绅不免有点儿失望。
“你还想怎么样?”小狼狗挑挑眉毛,棱角分明的五官有种勾引的味道:“明天要回横店,我怕你起不了床。”
“是吗?”姜泽绅不由分说把他推进卧室:“明天下午的班机,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消磨!!”
夜还长着,情人间热情不减(原谅作者只能写到这里)……
回程的飞机自然也是独享商务舱,姜泽绅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所见到的告诉顾千泽。
“深海晚宴那天,我好像看到了我的生父。”他握住他的手。
“你说那个烂赌成性,又毒打你的男人?”顾千泽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烂人揪出来给爱人出气。
“我对他真没什么感情,找他也只是想问清楚当年到底是真么回事,更迫切要知道的是我失去的一段记忆到底是什么?把我绑在椅子上的女人是谁?”
“会找到的,到时候我陪你一起跟他算账!”顾千泽亲亲爱人额头,安慰着。
“别说这个了,顾2后天要出来了,你准备一下吧!”
顾千泽点点头,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要准备的。第二人格出现时,他压根儿就一点儿记忆没有,希望他不会在剧组制造麻烦!
对于这个如女人月经一般准时存在的另外一个自己,顾千泽也很想哭。
回到剧组,好几天挤压的戏份需要抢拍,姜泽绅和顾千泽马不停蹄立即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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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入夜,化为男身的绛沐扫了扫身上稻草,自仓房鸬鹚窝中起身,在小屋中找到了林诛。
不出所料,林诛对他的出现甚为吃惊。不过凭借绛沐那神界皆知的巧舌,仅是三言两语便叫心地淳朴的少年深信不易。
他乃当朝重臣之后,因遭奸臣所害,家族被诛,孤身一人逃到这邱乡僻壤,身重仇家奇毒,不得见日光,否则皮肤干裂,肠穿肚烂而亡。
“那兄台白日是藏在哪里?”那林诛果然一脸同情,连忙倒了杯水,请他坐下。
“只能躲在山中不见天日的暗洞里,入夜才得以出来。”朝他微微一笑,绛沐见他深信不疑,心下暗喜。
只见过村子里的粗俗农夫,今日瞧见他明目皓齿儒雅的笑,林诛一张脸涨的通红,也多亏了他本就晒的黑,看上去也不甚明显。
绛沐心中大乐,自知自家相貌不凡,平日里就深受众家仙子所扰,如今要个愣头青动情自然是易如反掌。
因他说实是无处可去,又不想夜里也要守在山洞,林诛便让他睡在榻上,自己在地上铺了张草席,习地而眠。
一来二去,在绛沐的刻意讨好下,没几日光景,林诛对他已经是言听即从,日日为他烹煮好不甚精致的餐食,等着他入夜而归。
绛沐知道,几个窝头,清粥小菜,便已是倾其所有了。每每入口想起他日里在船头辛苦劳作,和仅能换回的微薄收入,绛沐竟觉得这几乎数得清米粒的粥也十分可口起来。
不如明日自己捉上几条大鱼来,也好让他沾点儿荤腥。
然则,他绝对不会是为了他才形势的!绛沐瞄了一眼正猛往自己碗里猛夹咸菜干的林诛。
果然第二夜,他一进门,他就兴奋的告诉他今日老二捕到了条大鱼。当红烧鱼头端上桌后,绛沐的脸绿了一半……
三日后,绛沐觉得时机已至,便含情脉脉地约了他夜游溪水湖。林诛自然红着脸答应。
夜凉如水,漆黑的天幕上群星闪烁不停,如大碗一般扣照在溪水湖上,霎是好看。绛沐背手立在船头,迎着风紧了紧衣衫,被夜风吹的有些发寒。
林诛将船划到湖心,这才抛了锚,稳了船身后走到他身边。
“绛沐,你身上中了毒,出来吹风不要紧吗?不如还是回仓吧!”林诛担心的问。
“不碍事,倒是你别染了风寒才好。”他儒雅微笑,眼眸中尽是算计。他的打算是找个机会将他推入湖心,招来虾兵蟹将他死缠至湖底溺死,一了百了。
“你看,银河对望的牛郎织女星真是好看!”绛沐将他引到船边,抬手指着天幕中璀璨星斗,吸引他目光,另一只手暗中用足了力气朝他背后推去……
怎知此时船身右侧不远处本来波澜不兴的水面上突漾起阵阵涟漪,在月光的映射下清晰可见。
“你看,那里有条大鱼!”不愧身为渔夫,见到大鱼兴奋非常,竟在他出手之际转了身去看鱼。
绛沐用了全力,一个身子不稳险些自己掉下水去,好在抓到了立在船头的桅杆,才不至于落水出丑。颠簸间一块系在绛沐腰间的天山白玉掉进水中,那是妖娆花妖送给他的定情之物,倒也无关紧要……
“怎么?什么东西掉到水里了?”林诛听到动静,赶紧扶住了随着船身依旧摇摆不定的他,一点儿都没觉察自己刚刚逃过一劫。
闻言,绛沐那颗七窍玲珑心又生一计。
“我的传家玉佩掉到了水里,怎么办?那里头藏着我家族蒙冤的铁证,本想有朝一日能凭借它沉冤得雪……现在可如何是好?”他详装悲恸附在船头望着平静的水面,眼中泛出了泪光。“……我又不识水性,如何是好?”
“你别急啊……”看他这般模样,少年也跟着慌了手脚。“不如我下去看看,也许能摸上来也说不定。”
“不行,水凉又深,看也看不清楚,太危险了。”他立刻义正言辞的拒绝,把不舍和矛盾演绎了个彻底。
林诛在水边长大,自然知道此时下水的凶险,可心上人的攸关性命之物落水,他又怎能视而不见?他已经够可怜了,现下也只有自己能帮得上忙了。
“绛沐,可别小瞧了我的水性,这点儿小事儿还难不倒我!”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林诛脱下了一双绣鞋,一跃跳入湖中,激起的水花半响也未能平复。
绛沐的脸上露出了诡计得逞的快意。虽正是初夏,但夜里深湖之水冰冷彻骨,即便是身壮如牛的年轻男子也耐不了一时半刻,更何况是个单薄小子。
不消一是片刻,他定会溺水而亡,他连召唤虾兵蟹将的力气都省了,岂不快哉?
绛沐悠闲地盘腿坐在船头,静观水面……好一会儿后,林诛浮上水面,喘着粗气,脸上已然一片苍白,原本红润的唇也被寒水冻得发紫。
“……你莫急……呼呼……就快找到了,你再等等……”他双手不停地划着水,见心上人满脸沮丧跌坐在地,自然想出声安慰几句。可这一开口到不打紧,一口湖水趁机生生灌入口,呛的他猛咳出声,身子也猛然下沉,扑腾了几下这才又浮了上来。
他的水性,似乎也没有多好!
他不自觉蹙起眉心,下意识想上前拉林诛一把。看他那狼狈的模样,竟起了一丝不忍。
绛沐啊绛沐,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更被佛陀认定毫无怜悯之心。如今只因为林诛对其一点点儿的小恩小惠,便有了不忍之心?实在可笑至极!
双拳渐握,他迫使自己撇开这些纷乱的思绪,在林诛又下沉之前,假意又开了口。“快回来,太危险了,要是你出了事,该怎生是好?”
听到他这番说辞,林诛心头一暖,拼命地吸了口气,潜下深水,下行之前还不断安慰。“你的东西……我一定会找来。”
心上某处摸不到的角落,被什么轻轻地拨拉了一下,望着重又恢复平静的水面,他竟出了神……
皎洁月色下,少年上上下下不停潜伏,晶莹剔透的水花在银光的映射下如颗颗宝石闪着璀璨耀眼的光,在光环中的那人,一习长发如黑段一般披在他身侧,一直延伸,披散在水中,如梦似幻,如妖藻一般动人心魄。惨白近乎透明的脸上,眉心的死结久久不开,早就没了血色的嘴一张一合,拼命吸气……这一刻他平庸的模样在隐忍坚持中闪闪发光,令他难以移开视线。
“我……我会……找到的!”轻弱的声音几不可闻,林诛强挤笑容,还未等说完便不由自主沉入水中……这回,他应该不会上来了吧!绛沐想。
终是解决了个大麻烦,白日里他无需再被赶着捕鱼,不必详装和那些蠢鸟争食。更不用是不是想起他说过的那些什么众生平等的无聊理论!
可,为何他没有预期中的欣喜?
远远没有?
久久,水面再无动静。绛沐凝眉俯身向下望去。这回真死了吧!或许他会成为湖底众鱼的吃食,亦或许他的尸身被水藻湖妖缠住,永锁湖中。
一只颤巍巍的手臂猛地伸出水面,抓住了船沿。
绛沐的心狂跳了一下。
天山白玉脱水而出,被劳劳的抓在另一只苍白无力的手中。林诛由湖水中探出头来。“找……找……”
话还未说完,早就虚脱无力的少年整个人缓缓沉入水中,那抓着船边的手指也跟着一根一根松动,滑落。
只有那白玉玉佩依旧被高高托出水面,映射着润泽的光,格外动人。
没及细想,绛沐飞身探腰抓住他寒若玄冰的手,一把将人拉出水面,抱在怀中……那人早已冻僵,好半天才有了知觉。
“看,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林诛颤抖着将玉佩塞进他手中,憨憨一笑。
绛沐将他揽入怀中,久久无言。就这样抱着他在船上随水荡漾。
凡人一世区区几十载,罢了罢了!就让他陪伴身侧,想来也无甚大碍吧!
绛沐微微一笑……
然则未出几日,绛沐深深地觉得当日的一时手软真是愚蠢至极!
入夜,他一脸阴沉地进了小屋,对上正将白面馍馍摆上饭桌的林诛。
“你生气了?有谁惹到你吗?”他瞧见他面色不善,立刻上前询问。
绛沐的脸色又跟着黑了几分。白日里,他化为鸬鹚跟着他上船捕鱼,谁知蠢货不知听谁说了,愣是把他抱进仓中与一只母鸟配……配种!大惊之下,堂堂神仙被只畜生追的满屋乱跳,真是有违仙家风范!
而如今,他还一脸无知地前来发问!
气到至极,绛沐大喝一声。
“没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