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靖心里大恨,楚莫离的卑鄙无耻早已超出了他的想像之外!他冷冷的喝道:“我到今日里才发现为什么大楚会禁不起我的军队的进攻,那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实在是不配当皇帝!”
楚莫离眸子一寒,也不答话,手中的剑却又靠进了绳子几分。
忆霜被悬挂在绳索之上,两条胳膊被吊得生疼,此时天已微微亮,正是一天寒气最重的时候,她只觉得周身的骨头都被冻的生疼,疼入骨髓。她睁开眼睛看向阳靖,如她所料的看到了他满是关心的眼眸,那双眼眸里似有千言万语。
她的眼眸里带着点点询问看向阳靖,却见他的眼眼也在看她,目光中的坚定把他的心事全部显现。此时,天际已透出鱼肚白,而城墙下阳靖的军队里的火把将城门外照的通亮。而原本在攻城的将士,在楚莫离将她挂上城墙后,俱都停止了动作,退在了城门下。
在她的世界里,四周一片寂静,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有些娇弱,也有些急促。对她而言,此时眼里看到的虽然是千军万马,心里却只看到阳靖一人。他距她虽远,却又似就在眼前。失去内功的她再没有以前的目力,却又能清清楚楚的捕捉到阳靖脸上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甚至连他眼眸里光茫的流转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了,他的眼里满是在意和关心,也看到了他看向楚莫离的眼里满是鄙视和愤怒。此时的他已没有在万流河畔的战场上的镇定,隐隐能见得到一丝慌乱。她终是见到他慌乱的神情了,真的是太难得,只是他的慌乱是因为他对她有愧还是对她的关心?
金戈铁马,战场飞扬,迷了多少人的眼,断了多少人的魂!
千里江山,红颜倾城,是江山断人肠,还是红颜断人肠?
人心里的那杆称只有自己最是清楚,生命中最可贵的是什么?是爱情还是江山?
她看着阳靖的眼睛,心里原本对他还有些恨意的心顿时也收了起来,倾刻间便将他的心思尽数猜透。他并不是不关心她,而是不愿受到楚莫离的钳制。而且以她对阳靖的了解,他此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攻城,只怕已要想好了营救她的方法。
风吹起了她有些凌乱的秀发,丝丝缕缕在风中飞扬,绝美的容颜在晨曦中有些苍白,让人我见犹怜,却打不动楚莫离那颗已是失去了理智的心!
爱情,一旦失去,是否会让人失去理智?
爱情,在利益面前,是否脆如薄饼?
爱情,在生死面前,是否坚韧如铁?
阳靖看着忆霜,大手轻轻一招,阳天走到他的面前,他附在阳天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却见阳天有些惊疑的看了看忆霜,又看了看阳靖,这才点头走开。
阳靖站在晨曦中,一身白铠散发着幽幽的冷光,他周身冷的怕人,与那冰冷的晨光溶入一体。天极冷,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的冷。当他的眼睛看到楚莫离时,更是冷如冰刃!却在看向忆霜时,那双眸子里又满是怜惜与爱意。
阳天得到阳靖的命令之后,拔起旗帜,力运臂上,用劲一挥,旗帜便如利箭一般往城墙上飞去。城墙太高,旗帜只飞到一半便稳稳的钉在城墙上。刹那间,战鼓齐擂,杀声振天!
大魏的军队向恒城发动了总攻击!那已被撞击了一晚的城门在大魏军队的用力撞击下已有些摇摇欲开,似乎再用一点力,那号称永不会攻破的城门就将被撞开!
阳靖的选择,让楚莫离大感意外,他没料到阳靖在面对忆霜生死的时候,居然可以熟视无睹!可是他明明看见阳靖在看向忆霜里,那双眼眸里满是深情!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可是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阳靖难道就真的不爱薜忆霜了吗?楚莫离突然觉得有些挫败,当那杀声振天的时候,他的心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一无所有!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可是人都一无所有了,又还有什么理由苟且偷生?活着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在这一刻,楚莫离的心里顿时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想起以前还是皇子时虽有远大报负,却被束缚的无奈,总认为这万里江山到他的手里后,纵然不治理的井井有条,也断不会受到大魏的侵犯。可是当他即位后,才发现他错的离谱!
楚明帝的心中只记挂着女色与享乐,置江山于不顾,而他纵然心中有江山,但是魄力却远远不及阳靖。差这一点,便注定了两人的千差万别。
他又想起了与忆霜初见的场景,那时的她,娇美依人,明丽不可方物,站在春日的柳树下,身后是一池被太阳照片的金水,她浅浅的一笑,天地尽皆失色。他曾发誓,要用生命去爱她,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爱情开始染上了算计,而随着那些算计越来越多,他渐渐的迷失了自己,慢慢的,他都快忘记什么是爱情了。纵然他的嘴里时时刻刻说着爱忆霜爱入骨髓,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中的爱情在江山的面前渐渐变了质。
直到那一日,他与阳靖见面后,他看到了阳靖对忆霜的爱慕,于是便有了将她送给阳靖的交易。他知道,只要那个交易一出现,他们的爱情便已走到了尽头。只是在他的心里却还有着一抹侥幸,希望忆霜是真爱着他的,为了他能够牺牲一切!只是他错了,错的离谱,忆霜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她爱的那个人是阳靖!
心里这个认知一度让楚莫离想抓狂,却又无能为力!是他自己亲手把她推给了阳靖!是他自己亲手毁了他的爱情!
就连恨,就边怨,楚莫离都无从恨起、怨起,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于是他便想着,失去了爱情,那么他就要好好的保护好他的万里河山,要给阳靖迎头一击,要告诉忆霜他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么懦弱,他要再从阳靖的手中将她夺回来!
于是便有了和苗静风联手对付阳靖的事情,便有了迎燕轻羽的计策。只是阳靖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厉害,最最让他吃的惊的是,那个他曾深爱的女子居然极有谋略,把苗静风打的落花流水,让他的军队失去了后援,战争,再度让他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在他退回到拂风城里的时候,他的心终是恨了起来,恨的咬牙切齿,恨阳靖,恨忆霜,更恨他自己。而当他得知苗静风将忆霜擒住时,他的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忆霜终是在他的身边了,忧的是他们之间只怕是再无感情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阳靖的对手,所以只能带兵退守恒城,也知道以恒城再坚固,也挡不住阳靖的铁骑!万里江山终是丢在了他的手里,却还是不甘心!于是便有了挟持忆霜要求阳靖的念头!因为他看得出来,阳靖是爱惨了忆霜!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阳靖的进攻打破了他原本的点点希望!
绝望扑面而来,恨也扑面而来!老天爷待他实在是不公,凭什么阳靖可以拥有一切,而他到最后却一无所有!
他将忆霜挂在城墙之上,原本是吓阳靖的成分居多,可是到了这一刻,却真的动了杀机。他的万里江山,他是无力阻止阳靖,也无力再收回来了,但是对于忆霜,他此刻却能主宰她的命运。他得不到的,阳靖也休想得到!
这个念头一冒进楚莫离脑海,手的中利剑便不再是恐吓了,剑泛起寒茫,朝那悬挂着忆霜的绳子砍去。正在此时,楚莫离的身侧掠过一个人影,那人出手如电,长剑刺进了楚莫离的胸口。
楚莫离皱着眉头回头一看,那个人他不曾相识,只道是阳靖的细作。当下咬了咬牙,一挥剑斩断了悬挂忆霜的绳子,再持剑向那人刺去。
忆霜的眼睛虽是一直看着阳靖,却在楚莫离挥剑斩绳子时,听到了剑刺入肉的声音,她一回头,却见庄晏一脸狰狞的将剑刺入了楚莫离的身子。庄晏?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来了,是否表示黑甲武士也赶了过来。只是她来不及思索,因为而正在此时,悬挂她的绳子已断,她感觉得她的身体往下疾坠。
就在那一刻,她听到了庄晏的怒吼声:“楚莫离,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家主人对你真诚相待,你却将他打下山崖,实在是猪狗不如,他有你这样的兄弟实在是他的耻辱!”
忆霜在下坠时,直惊的目瞪口呆,庄晏的主人?楚莫离的兄弟?庄晏是苗静风的人?当这个认知冒出脑海时,忆霜不由得大怔。
如果是庄晏真的是苗静风的人,那么商白秋说的话便是真的了,那一日在苍云峡上,真正割断绳索的人便是庄晏而不是商白秋!只是庄晏什么时候变成苗静风的人呢?
忆霜不由得想起收服庄晏时的情景,当时他是一个江洋大盗,被朝庭通缉的无路可走,在他被朝庭的大内高手追杀的身受重伤时,她救了他,而他也发誓要一心一意效忠于她。而这些事情都发生在行云山庄建立之后,庄晏凭着他冷静的心志,出众的本领,成为黑甲武士的首领之一,与何喜一起帮她管理黑甲武士。
现在想来,才发现一切都太巧合了些,巧合的被她发现,巧合了救了归宴。巧合的进了行云山庄,巧合的成为黑甲武士的首领。
她微微闭了闭眼睛,幽幽的叹了口气,枉她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原来她的一举一动早早的就在苗静风的掌控之中。苗静风啊苗静风,她终是小看了他!他的机智,他的深沉,远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不禁觉得有些挫败,她虽然知道黑甲武士里有内鬼,也曾暗地里细细的调查过众人的背景,更曾暗地里考验过众人,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内鬼。她曾怀疑过黑甲武士中的大部分人,还曾怀疑过口无遮拦的何喜,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沉默寡言的庄宴!
人永远不能只看外表,知人知面不知心!聪明如她,也没有看透人的心!
当这个认知划过脑海的时候,她也终是知道那一日在苍云峡里杀害薜印天的真正凶手是谁了!庄宴利用商白秋设下的陷阱,杀死了薜印天!而这一切只怕都是庄宴在背着苗静风做的,因为她那一日看苗静风的表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庄宴有做了那件事情。因为苗静风在听到商白秋布置下的陷阱时,满脸的惊愕。
她的脑袋在这一刻如同电转,心里不由得有些苦笑,苗静风那么聪明的人,在听到商白秋的话后,肯定已经猜到了是庄晏所为。薜印天虽不是苗静风所杀,却也因苗静风而死。因为那时的庄晏定然已经看出了苗静风对自己有情,而他不愿苗静风的雄心因她而受阻,所以便设计害死了薜印天,让两人彻底决裂!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自以为聪明,其实却笨的可以,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不自知!
只是爱也好,恨也罢,对她再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一坠入护城河,则必死无疑,纵然她的水性极好,但是双手被绑!这样摔进护城河里,不会淹死也会冻死!
她在心里对自己道:“阳靖,永别了,若有来生,我宁愿自己长相普通,也宁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们只过普通而快乐的日子,再不要在这万里江山中折腾!”
阳靖见楚莫离割断绳子,心里大惊,紧接着便见到忆霜如断翅的蝴蝶一般向下疾坠,白衣若雪,娇弱无比。心里大惊,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将手中的长弓往地上一竖,身子轻跃而上,脚底一弹。那长弓本是他的心爱之物,射程极远,较普通的弓更有弹性。当他跃起的时候,深吸一口气,便借助那弓的弹力,如大鸟般往忆霜下坠的地方疾飞而去。
阳靖的动作极快,就在忆霜要落入护城河的那一刻,他终是接住了她!只听得“扑嗵”一声巨响,双双落入护城河中。
忆霜在下坠时,只觉得身子一轻,紧接着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周身便是刺骨的寒冷。
天寒地冻,恒城的护城河里已是冰结水凝,两人这一落水,便在冰面上砸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寻常护城河的水都是死水,而恒城四面环山,护城河里的水都是山上的泉水汇流而成。河水湍流向下,直通向燕国北面的大海。
而阳靖自小在大魏长大,而大魏素来缺水,是以他虽然会游泳,水性却是平平。若是往常,他定能将忆霜从水中救出。可是此时水流太急,以他的水性根本应付不来。在掉下去之后,便被急流给冲了好几丈远。
待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想自水中探出头来时,却遇上了坚冰!河里的水太凉,他纵然武功盖世,也无力破开那一层冰块,更兼掉在水里的时间长了,他已经呼吸不过来,寒水直浸入骨髓!
忆霜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刻,心里顿时涌满了幸福。他与楚莫离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楚莫离在面对选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自己,而阳靖此刻却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在这一刻,她终是真正的理解了什么是爱情!
生死与共,至死不渝!
而当她与阳靖一起落水的时候,她才发现阳靖的水性实在是差。知道若是如此,两人只怕都要死在这条护城河里了。只是她双手被绑,武功尽失,根本就帮不到阳靖一分一毫。
她在坠下来的那一刻,原本想着死便死了,这样的人生也太无意义。爹爹死了,身边至亲的人的背叛,至爱的人的无情。可是当她与阳靖一起坠入护城河中时,她的心里又升起极浓的求生欲望。
谁说她生无可恋?她还要与他一起过幸福的生活啊!回想起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她突然发现,她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而且这十几年来,她都活的太苦!
难道老天爷就真的对她如此不公?还没有让她享受到幸福,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她不甘心!她也不相信命运,一直坚信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只是此时的状况,她又如何改变得了她的命运?在这层层坚冰之下她要如何才能与阳靖一起脱身?
她睁大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阳靖,阳靖在带着她撞击了三下冰层而没有撞开后,已经有些筋疲力尽,脸也被冻成了青紫色。待他看到忆霜的眼眸时,他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一抹笑容。只是他的脸色不好看,又是在深水中,这个笑容就是再温暖也暖不起来,反而有几分难看。可是忆霜却觉得他的这个笑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笑容,最温暖的笑容。
她也朝他笑了笑,笑的如同三月的春花,灿烂而明丽。
阳靖微微一怔,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抽出腰间的匕首,将绑住她的绳子挑断。他的鹰眸看着她,满是深情。单手抱着她,希望再给她一抹温暖,只是在这寒冷的水中,他自己的身上已冷的怕人,又如何能再给她温暖?
忆霜见得她的举动,只觉得满心满眼里都是幸福,这个男人是用他的命在爱她,她何其幸运,有这样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她的手一得到自由,便欲拉着他往开始坠落的地方游去,只是她此时武功尽失,又被河水冻了这么久,再加上水流湍急,根本就没有力气再逆水而上。
阳靖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怜惜,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命运似乎总在和他开玩笑!
忆霜心里升起了一抹绝望和不甘,她轻轻的倚在阳靖的怀里,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身体也越来越冷,那抹寒意直逼到她的心头。
这样的寒冷让她感到有几分熟悉,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是从寒水中来的。那个冬天,似乎也如今天一般冷,冷的让她发抖,让她感到害怕。所以到这个世界来之后,她最恨的便是冬天和河水。可是这两样东西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一般,越是害怕便越是会遇上!
只是此时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虽然这个怀抱已没有什么温度,却依旧让她觉得温暖无比。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来的那个温暖的怀抱,笑意又浮在了她的脸上,到这一刻,她才是真真切切的将薜印天的死放了下来。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一个比薜印天更温暖的怀抱!
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的捉弄!
阳靖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在她的脸上浮起那一抹笑容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抹笑容。这个世界若是没有了她,那么他的世界也再无任何色彩,回想起没有遇上她之前的那些岁月,他的心里不禁升起一阵后怕。一个念头也划进了他的脑海,若不能与她一起生,那便与她一起死!
两人四目对视,俱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方的心思,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两人都笑的极为温柔,温柔的如同三月的暖风,将两人内心里的寒冷溶化的干干净净!
阳靖不再运功抵挡,任凭寒意侵袭,任凭水流将他们带向远方!
忆霜从绳子上下坠后,归宴刚好赶到城楼之上,却意外的看到了楚莫离与庄宴的撕杀,紧接着又看到了阳靖不顾一切的去救忆霜,而他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救忆霜了。他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阳靖的爱,爱的无私,忆霜能有这样的爱情,那是她的幸福。
他以前总认为阳靖的性格暴躁,总担心他不能给她幸福,所以决定在她的身边守护她,阳靖若有半点对她不好,他便替她出气。只是到此刻,他终是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阳靖能用他的命去爱她,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冷冷的看着楚莫离与庄宴,楚莫离本被庄宴刺了一剑,而跟在楚莫离身侧的钱进书又一剑刺进了庄宴的胸膛,这样的杀戮,实在是有些无趣。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便欲转身离开。却听得下面战鼓如雷,他叹了口气,终是回头看了一眼。
归宴回头看时却见到庄宴倒在了地上,身上被刺了十几个大洞,而楚莫离虽然胸口被刺了一剑,却被钱进书护着,许是他已知道这个恒城是守不住的,便欲再着楚莫离逃生。
归宴想起楚莫离对待忆霜的种种,心里不禁升起了一阵鄙视,见楚莫离此时的状况,知道他若是治理得当,当不会有生命危险。归宴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抽出腰间的佩剑,力运掌上,剑如飞虹般向楚莫离疾射而去。楚莫离此时身受重伤,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利剑将他穿心而过!
归宴冷冷一笑,像楚莫离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实在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钱钟书见楚莫离被杀,心里又惊又怒,拔剑便欲杀归宴,正在此时,只听得“哄”的一声巨响,城门被撞开了!刹那间,大魏的军队如潮水般涌进了恒城。他见楚莫离已死,而守恒城的那些士兵都不战而降,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也不再追归宴,趁乱逃出城去。主仆情谊再重,也比不过自己的性命!
楚莫离若是知道他死后,身边连一个守护的人都没有,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阳天见得阳靖与忆霜双双落水,心里大惊,忙带人去河里捞人,只是河水太急,坚冰太厚,他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忆霜与阳靖。直把他急的在岸边大叫:“大皇兄,忆霜!”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城墙和缓缓流过的河水,却没有他们半点声音。
这么冷的天,这么急的水流,他们这么久还没有回应,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阳天此时恨得咬牙切齿,望向城楼,却见归宴已经杀死楚莫离,而此时城门已被撞开,他冷冷的走进了恒城,走到楚莫离的尸体旁边,一双眼睛冷的如同冰块。他冷冷的招了招手,一个副将走到他的身侧。
阳天一字一句的道:“将楚莫离的尸体烧成灰,洒到这条护城河里,我要用来祭拜我的皇兄!”
那副将应道:“是!”便欲离去。
阳天又做了一个慢的手势,那副将便止住脚步,问道:“三皇子还有什么吩咐?”
阳天冷冷的道:“通知下去,恒城是个不祥之城,我大魏皇帝因为这个城池而下落不明,这里的百姓悉数陪葬!”
那副将一呆,看了看阳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三皇子的意思可是要屠城?”
阳天回头看了那副将一眼道:“我的意思有那么难理解吗?”
那副将忙道:“是下官笨拙,我这就去办!”
恒城城破,据后史记载,大楚皇帝在战乱被杀,大魏皇帝与其皇后掉入护城河后下落不明,大魏三皇子命人屠城,血洗了恒城,城中百姓,无一幸免!大魏三皇子命人在恒城的护城河里寻找大魏皇帝的下落,命人引开水流,填平护城河,却也没有找到大魏皇帝及皇后的下落,两人仿似从人间消失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大魏皇帝失踪之后,大魏国的朝臣拥立三皇子为皇帝,改国号为怀年,成功的将大魏和大楚合为一国。原大楚的肥沃土地使得新建立的国家国富民强,举目四海,再无敌手!
怀年帝心怀百姓,又因战事初平,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一时间,因内一片升平。而百姓们终于摆脱战事,得以安居乐意,一时间对新皇帝夸赞有加。
在原大楚东南边的一个小城边的一个小山村里,有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里面是一片桃林,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桃花正的正艳,粉红一片铺满了整个山坡,芬香怡人,桃林与竹林相与掩映,绿的苍翠,粉的娇美,更兼溪流自山间流过,更添了一分灵气。
桃林的正中,有一间茅屋,一个女子坐在屋前绣着什么,她一边绣一边往南边望去,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走了过来,竹竿的未端,穿着一条足有五斤重的大草鱼。
那女子见那男子走过来,微微的展颜一笑,那男子只觉得她这一笑,足令整片桃林都失去了颜色!他低低的唤道:“霜,在绣什么呢?”
那被唤做霜的女子浅笑道:“你来看看,我绣的这副鸳鸯戏水图如何?”
那男子接过那副图,不由得一笑,如果那副图也能称为鸳鸯戏水图的画,那么小鸡都成了鸳鸯,他如鹰眸一般的眼眸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线,他笑道:“霜,你拿剑的样子比你拿针的样子好看太多了。”他一见那女子微皱起眉头,忙又道:“不过你刺绣的时候又别有一番温柔!”
那女子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道:“阳靖,你什么时候学会油腔滑调呢?”
他们两人便是劫后重生的忆霜与阳靖。
那一日两人落水之后,随着水流被冲出了护城河,护城河外是一片荒源。两人被附近的猎户所救,在修养身体的时候听到了阳天屠城的消息。
忆霜厌倦了那些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生活,却也知道阳靖还有他的重任在身,便劝他回去。阳靖淡淡一笑的道:“我已非以前的阳靖了,经历过这一次生死之后,我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万里江山只不过是满足人的虚荣罢了,在我的心中,没有任何人比你更加重要。”
忆霜听得他的话,不由得一呆,阳靖又道:“你不用怀疑我此时的想法,也不要拿我去跟楚莫离比。那一日在冰河里,你我的心意已是再明白不过。”
忆霜微微一笑,她原本一直在担心阳靖对他的江山放不开,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阳靖见得她的笑容后又道:“我早已厌倦了皇室里的生活,那些所谓的责任压得我喘不气来。我既然已经死了,那么也不需要回去了,我想信阳天可以将这片江山打理的很好,也可以给天下百姓幸福安康的生活。对此时的我而言,是无事一身轻,我终是可以和你在一起了,终是不用再理会那些麻烦至极的事情了!”
忆霜脸上的笑意更浓,问道:“阳靖,你以后可不要后悔!”
阳靖笑的一片释然道:“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在那片冰河里,你我生死与共之时,我才发现我的生命里是不能没有你的,所以,我宁愿选择与你一起死!既然老天爷让我们都活了下来,又何须再去追寻那些生命之外的东西,我的身边,只要有你便足矣!”
两人相对一笑,对于死过一次的人而言,许多事情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都活着,都明白对方的心意,这分浓烈而甜蜜的爱情,又岂能再因身周的俗事而被打扰?
就在两人身体大好之后,欲相揩游历天下时,却遇上了追寻而来的归宴,归宴的医术高超,替忆霜解除了身上的毒素,她的身体虽然不如从前,但是在归宴的细心调理下,却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归宴将忆霜身上的毒素解掉之后,便欲离去,忆霜挽留道:“你的大恩,我此生都无以回报,不如以后我们三人相伴环游天下?”
归宴笑的一片坦然道:“三人?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要是天天和你在一起,只怕有人会吃醋的!”
忆霜笑道:“我们是朋友,他不会介意的!”说罢,用手捅了捅阳靖。
阳靖却只看了归宴一眼道:“你真的很识实务,真不愧我以前好好待你。”
忆霜瞪了他一眼,抬脚便踩了他一脚,他一吃痛,瞪大一双鹰眸道:“我对爱情很小气,可不愿意被人打扰!”
归宴见得这副场景,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笑罢后又一脸正色的看着阳靖道:“阳靖,你若是不好好待她,我定会将你取而代之!”
阳靖将忆霜护在身后道:“我敢保证,你一定没有那个机会!”
归宴微微一笑,背起行囊,便欲离去,忆霜问道:“你要去哪里?”
归宴头也不回的道:“我也要去追寻我的幸福!”
忆霜微微一笑,对于归宴,她这一生是欠他的了。而她此刻能做的,唯有在这里默默的为他祝福,希望他早日找到他的幸福。
两人在游历完大楚的名山大川后,终是在这片清幽的山谷中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三年。
阳靖嘻嘻一笑道:“我不是学会油腔滑调,而是话由心生,以前是每日里对着那些权谋算计,所以性格难免会有些生硬些,而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现在的性格,才是我真正的性格!”
忆霜不由得失笑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没办法把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联系在一起。”
阳靖将她搂在怀里道:“那你喜欢哪样的我?”
忆霜嘴巴微微一抿道:“以前的你成熟稳重,如果没有那些牛脾气,任人见了都会喜欢。”
阳靖问道:“那现在的我呢?”
忆霜想了想道:“现在的你就像一个小孩子,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除了你那副长的好看的皮囊能吸引一般的女子之外,只怕再不会招人喜欢了。”
阳靖眉头微皱,正欲辩驳,忆霜的嘴角划过一抹坏笑后又道:“只是我不是一般的女子,所以我喜欢这样的你!”
阳靖听得她的话,顿时眉开眼笑道:“你既然这么喜欢我,怎的还不嫁给我?”
忆霜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你的诚意还不够啊!”
阳靖苦着一张脸道:“我的诚意哪里不够啊!你之前说要等到这片桃林的桃树开花之后,再嫁给我,可是你看,这一片桃林已经繁花似锦了,你却还不嫁给我!”他等的实在是够久了,之前一直不敢碰她,是因归宴说她的身子太弱,还经不起风雨,所以他一直忍着。好不容易等到她身体大好的时候,她又说要为薜印天守孝一年,他也忍着。好不容易等到一年期满之后,她又说要他拿出诚意来,要为她种满满山坡的桃花,并要等到桃花大开的时候,她才嫁给他!
要诚意,好,他就拿出诚意来!他便不辞辛苦的去附近的村子里把所有的桃树全部移种了过来,才将这一片山坡种满了桃树,第一年死了不少,他又去移种了一些,好不容易到第二年将那些树补种好,且都开了花,她却说花开的不够盛!于是他又等了一年!
而到了今年,他告诉自己,他再也不能等了,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将她娶回家!
忆霜笑道:“我又没说不嫁给你,你急什么!你还没有说我这副画绣的如何呢?”
阳靖不禁有几分无奈,在问她这么重要的问题,她居然问她画绣的如何!他不禁闷闷的道:“忆霜,你真的不是学刺绣的料,还是别绣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忆霜眉头微皱道:“唉!我早知道我不是学刺绣的料,我原想自己学会了刺绣,便将你我的新婚用品尽数绣好,现在绣成这样,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成亲!”
阳靖一听她的话,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云飘过,她要绣他们的新婚用品?老天爷,这得花多长时间啊!她现在绣的鸳鸯像小鸡,且这副画他见她已经绣了快一个月了,才绣成这副模样,若是要绣完整个新婚的用品,只怕得等到下辈子去了!
一想到这里,阳靖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他拉过忆霜的手道:“霜,我身上还有些银子,成亲的那些东西就别绣了,直接去外面买就好了。你看看,你这一双手,为了绣这一副画,已经扎了好些个伤口,这里还磨出茧来了!”
忆霜见得阳靖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失笑,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道:“我见这世上的女子,在出嫁的时候,都会绣好自己出嫁的东西,我只想和普通的女子一样。纵然我做不到她们那般,也至少要为你绣上一些绣品,否则世人会认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而你日后也会认为我做的不够好。”
阳靖忙道:“我不介意!”
忆霜皱着眉头道:“你现在说不介意,日后只怕会介意!”
阳靖急道:“你在我心中又岂会因为一件绣品而受到影响?在我的心里,无论你会不会刺绣,你在我的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他才不介意什么绣品不绣品,虽然他并不太了解民间的生活,但是据他所知,就是民间的女子不会刺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忆霜听得他的话,不由得掩嘴轻笑起来,阳靖见得她的笑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这一生是栽在她的手上了。纵然明知这是她的小技俩,却还是会着她的道!真是的关心则乱啊!此时的他,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他告诉自己,她若是再推三阻四的,他……他就霸王硬上弓!
忆霜问道:“你真不介意?”
阳靖答道:“我发誓,一点都不介意!”
忆霜抿嘴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介意的,所以,阳靖,我们过几天就成亲吧!”
阳靖一听她的话,心中大喜道:“何必再等,不如今天就成亲!”说罢,便将她搂的更紧了些,在她的脸上又亲了一下。
忆霜笑道:“你都等了三年了,难道还怕再等几天?”他的心思她都明了,她也想早日成亲,却又觉得真这样成亲了实在是太便宜阳靖了,于是便变着法子拒绝他,看看他能是否真的改头换面,不再如以往那样急躁。
阳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我怕你又要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来,而你也知道,你找出来的理由,我从来都没有拒绝的能力!”这是他这几年来得出的结论,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舍不得她生气,所以,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忆霜轻轻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说话从来都不会食言,这样吧,就三天好了!”
阳靖心中大喜,忆霜又道:“我们成亲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在成亲前,总得办的风光些吧!我虽然不要什么宾客,却也想有宾客迎门,屋子里又旧又破,怎么也要修整一番吧!”
阳靖一听得这话,脸上如黑云密布,这还叫没什么要求,也真亏她说的出来!他们自隐居以来,就与世隔绝,以前的那些朋友是一个都不敢见,因为怕招来没必要的事端。而附近的那些村民,虽然挖桃树的时候认识一些,却也并不太熟,这一时半会让他去哪里为她找那么多的宾客?还要修整房子,他又没有三头六臂!
忆霜见他满脸忧色,心里暗笑,淡淡的道:“怎么?办不到吗?办不到就再推后几天吧!”
阳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故意在为难我,不过这个世上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说罢,又双眼紧盯着她道:“霜,三天后你就等着嫁给我吧!”
没有宾客他可以花银子请人来,这个事上还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他虽然不会修整房屋,大不了叫工匠来修。
忆霜抿嘴一笑道:“那你还不赶快去安排!”
阳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哀怨道:“老天爷真不公平,别人娶亲那么容易,为什么我想把你娶回家就这么难!”看到忆霜瞪着他的眼睛,他又道:“那是因为我比其它的男人更幸福,因为我要娶的女子不但姿色举世无比,而且才智机谋不输男子,所以吃再多的苦我也认了!”
忆霜听他说的委屈,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阳靖,自他们隐居以来,性格越来越开朗,嘴巴也越来越甜。或许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想过的吧,又或许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正在此时,只见阳靖的脸色微变,他的脸上又满是寒冷,声音冰冷的道:“是哪位朋友到了,何不现身相见?”
这片山谷,幽静异常,平常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即使偶尔有些樵夫砍柴到此,会进屋讨碗水喝,但是今日里来的人显然非一般的人,至少武功不低,因为那株桃树只微微的一颤。虽然阳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过武功了,却并不代表他的武功在退步。
忆霜一听得阳靖的喝声,心里也莫名的有些紧张,这里安静而幸福的生活,她不愿被人打扰,更不愿被人破坏。
桃林里传来了男子的笑声道:“我还以为你种树种傻了,没料到还是如此机敏,我不过是多看了一眼桃花,就被你们认出来了。”
一听得那声笑声,两人皆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已经听出了来人是归宴。归宴每年都会来这里看一看他们,只是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夏天,没料到他今年来的这么早。
一阵细碎的脚步传来,便见得归宴拉着一个女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两人一见那女子,均微微一怔,因为那女子虽没有忆霜的明艳照人,但是眉眼间却有三分相似。
归宴无视他们的惊讶,自顾自的介绍道:“青儿说她不相信世上有这么美的地方,所以我就带她来看桃花了,怎么,你们不欢迎吗?”
归宴和那个叫青儿的女子手扣的极紧,光用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
忆霜首先回过神来道:“欢迎,怎么会不欢迎!”
归宴又笑道:“我们这次来,除了来看你们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阳靖问道:“什么事?”
归宴答道:“青儿说她想在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定居,我看你们这里也太冷清,便想搬过来和你们住在一起。最最重要的是,顺便把我们的婚事办了。”
青儿一听得归宴的话,双颊微微一红,头也低了下来,脸上却满是幸福的微笑。
忆霜喜道:“好啊!”
阳靖却板着一张脸道:“不好!”
忆霜板着一张脸问道:“为什么不好?”
阳靖略有些嫉妒的看着归宴道:“这片桃林是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种的时候他一点忙都没帮,现在桃花盛开了,他就想来捡现成的便宜,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好事!”他顿了顿又道:“最最重要的是,归宴都要成亲了,而你却还在刁难我!”
归宴听得他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阳靖听得他的笑声,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归宴却笑的更加厉害,过了好一会,才止住笑,抽着气道:“阳靖,枉你英雄盖世,原来也有如此吃憋的时候,你天天守在忆霜的身边,却原来还没有娶到她!”说罢,他又不知死活的大笑起来。
难得有个嘲笑阳靖的机会,他又岂能放过,想起以前被阳前欺负的日子,现在的他觉得很痛快,很解恨!最重要的是,今日的他已寻得他今生的爱情,心情也格外的愉悦。
归宴的笑声让阳靖有些抓狂,他恨恨的道:“有什么好笑的!忆霜已经答应我三日之后和我成亲!”
忆霜浅笑道:“归大哥,你和青儿姑娘不是也要成亲吗?不如我们一起吧,这样也热闹些,靖答应过我,要去请附近的村民当宾客,到时候可以好好热闹一番。”
归宴眼里露出喜色,却又有些担忧的道:“好是好,可是你们这里只有木屋一间,只有三天时间,只怕没有洞房。”
忆霜看了看阳靖道:“有靖帮你,应该在三天内能完成的,对吧!”
阳靖心里原本有些怒气,却在忆霜那句话问完之后,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道:“是的!”话一出口,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本来他三天的时间已经够紧,她倒好,又给他找了一件事做!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哪里能收的回来。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第一天上午阳靖带着归晏去镇上买木材,下午挨家挨户发银子请那些村民三天后到山谷里参加他和忆霜的婚宴。第二天上午他修整他和忆霜的木屋,下午帮归宴劈木头。第三天又去镇上采办成亲所用的所有物事,等到晚上回到山谷里的时候,他已累的四肢无力。
而这三天,归宴也没有闲着,虽然阳靖在采办成亲所用物事的时候,也帮他采办了一份,但三天内在盖好一坐木头房子实在不是易事。所以三天下来,归晏也累的四肢无力。
而忆霜与青儿经过三天的接触,两人已经极为相熟,最为重要的是,青儿做的一手极好的针线活,性情又极为温柔,对忆霜的话是言听计从。这三天来,她在青儿的帮助下免强绣好了一副鸳鸯戏水图。
待到三日后,山谷里早早的就有村民来恭贺,把还在床上睡觉的阳靖硬是从床上给扒了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这些村民也用不着如此着急吧!如果他没有神功护体,这几日里这样折腾,只怕是会要了他的半条命!
但是一想起马上就能娶到忆霜,他的心情又马上好了起来,盼了几年的事情,这一日终是要实现了!
桃林外,苗静风与商白秋双双站在那里。商白秋轻功无双,打探情报天下无双,跟踪人自然也是天下无双了。那一日,她有一个小镇上偶然看到归宴,便与苗静风一路跟踪而来,不料却找到了忆霜与阳靖。
苗静风问道:“你不进去看看吗?”
商白秋眼眶微微温润,却摇了摇头道:“我做了太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根本就无颜见她。看到阳靖那样疼她,爱她,我也替她感到开心!”
苗静风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道:“那些事情早已经过去了,她只怕也早已不在意那些事情了。这么多年了,她又如此的幸福,应该不会再计较那件事情了。”她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
商白秋道:“只要小姐能幸福我就很开心了,她的生活那样平静美满。就算她不再恨我,但是一看到我们,只怕就会想起那件事情来,今天又是她大喜的日子,我实在是不想她不开心。”
苗静风笑道:“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的易容术虽然没有她的好,但是今日里混在这些百姓中间,我们再把身形稍加改变,她是认不出我们来的。”
商白秋面露喜色。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桃林里又多了一对普通的夫妻。
忆霜看着满园子的宾客,不禁有些想笑,这个阳靖,实在是有趣,看这个架式,他只怕是将附近的村民尽数请到了。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实在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她的眼睛在看到东南角的一对男女时,眸子里顿时划过一抹别样的神彩。他们居然也来了,看来那一日坠崖之后倒是成全一段好的姻缘。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也不点破,依旧端坐在那里。
等到吉时,拜完天地之后,阳靖便迫不及待的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抱着忆霜进到了里间的洞房。
一进洞房,阳靖便迫不及待的掀开了忆霜的喜帕,忆霜笑道:“门外还有那么多的宾客,你不去招待他们吗?”
阳靖轻哼道:“我与他们本就不熟,他们又拿了我的银子,又何需再招待!”说罢,又温情脉脉的对她道:“等这一天,我已足足等了三年,现在就算外面全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去理会他们!”
阳靖的长臂一伸,便将忆霜搂在怀里,低头就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忆霜伸手推开他道:“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着什么急啊!”
阳靖撇撇嘴道:“我都等了三年了!”
忆霜笑道:“都等了三年,难道还不能等这几个时辰?你这副模样,实在是像个急色鬼,又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风采!”
阳靖轻哼道:“我在你的面前就算是色鬼我也认了!”说罢,又吻上了她的红唇。
忆霜微微一笑,心里一暖,便任由他亲吻。
只是一个吻又如何能让阳靖知足,那双大手极不规矩的往她的身上摸去,极其灵巧的解开了她的衣带,片刻间,她的雪肩便露在了外面。
三月的天,还有些冷,清冷的触感拉回了忆霜的理智,她眸光流转,将阳靖从她的身上轻轻的拉开,浅笑道:“我们还没有喝合苞酒了,你也太急了些!”
阳靖又将她拉进怀里道:“我若是不急的话,就不是男人了!”
忆霜不由得失笑,刚要说话,唇却又被他含在嘴里,顿时只余下唔的一声。
三月的风,虽然有些清冷,却也有几分酥软,送来了桃花的清香,也送来了点点桃瓣。木制的窗棂前,已铺满了桃花。
忆霜只觉得满心满身的都是欢喜,阳靖厚重的男性气息在她的鼻子间乱窜,唇齿间也满是他的味道,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他的手触过的地方,都带起了一片火热,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燃烧了,心里一抹希冀,一抹渴望,却又有一抹害怕!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支支唔唔的道:“靖……老人们说……洞房前不喝酒……不吉利……”
阳靖听得她的话,只觉得万分杀风景,当下拿起桌上倒好的酒,递了一杯给忆霜,自己也拿起一杯,抓起忆霜的手一个交合后,便一饮而尽。
而此时的忆霜已经衣不遮体,她原本极美,肤白如雪,此时的这副模样,对阳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阳靖只觉得喉咙又干又渴,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便欺身而上。
忆霜杯中的酒还来不及喝,便已被阳靖一手夺过,拿起来又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随手将杯子丢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忆霜双眼看着阳靖,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那杯酒里掺了至少有十来种烈酒,能醉到一头大象,而他喝下去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还连喝了两杯。
阳靖没好气的答道:“我怎么还没有晕倒,是不是?”
忆霜双颊微红,却不答话。
阳靖又道:“我从来不知道,有新娘子会在新婚之夜想灌醉她的相公。”
忆霜讪讪一笑后道:“那是因为……我害怕。”她在前世的时候,就听人说做那件事情会极痛,所以纵然她爱惨了阳靖,却一直对婚事推三阻四。
阳靖温柔一笑道:“我知道!”
忆霜微微一怔,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阳靖轻咬过她的耳垂道:“你一直在推我们的婚事,我猜的!”
忆霜浑身一个战栗道:“可是你今天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阳靖轻笑道:“因为我千杯不醉!”他哪里是什么千杯不醉,而是他早有准备,从归宴那里讨了一颗解酒药。
忆霜咬了咬唇道:“你……”
阳靖的手又环上了她的腰道:“相信我,一点都不会痛!”
忆霜咬了咬唇道:“骗我的是小狗!”
阳靖不答,唇又覆上了她的唇,将她轻轻的压在身下,小狗若是能拥有幸福,那他宁愿当一只幸福的小狗!
木屋外春意盎然,木屋内也春意盎然!
(全文完)
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某夜在这里感激不尽!本来昨天应该两点钟左右传文的,可是天杀的居然在我传完《丑妃无敌》后断网了!于是便将所有的文字全集在一起发了!今天更了一万五,又大结局了,希望能让亲们满意!
此外,某夜的新文《丑妃无敌》也有三万多字了,亲们可以放心的跳坑了,某夜的人品跟文品相信一直跟文的亲们都信得过了!《丑妃无敌》讲述的是一个别样的丑女玩转众美男的故意,轻松搞笑,丑女无敌,美男也很无敌,哈哈!请亲们多多支持!
再次感谢大家!群么!
第六卷 番外
简单的幸福
桃林的茅屋外,阳靖在不停的走来走去,每走几步又向屋里张望一阵,嘴里一直喃喃的念叨着什么,他的神色看起来甚是焦急。归宴的脸上也满是焦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走来走去了,再走下去,我的头都被你走大了!”
阳靖一把抓起他的领口,怒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是忆霜在生孩子,若是青儿在生孩子,我就不信你会无动于衷!”
归宴把他的手扯开,瞪着他道:“我看你是急昏了头了,是女人都会经过这一关,我相信忆霜能过挺过来的!”他虽然想通了,也深爱在青儿,但是忆霜在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不一样的地位,若说他不急,那也是假的。
阳靖瞪着他道:“你就光知道说,忆霜这次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就扒了你了皮!”
归宴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她若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先扒了你自己的皮吧!她之所以会这么痛苦,也不知道是谁造成的!”拜托,关他什么事情。
阳靖听得他的话,微微一怔,眼圈却开始泛红了,一拳打在旁边的石桌上,只听得“叭”的一声,石旧变成了两块。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道:“她若有什么事情,的确是该扒了我的皮!”
归晏一怔,他又接着道:“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要独活在这个世上!”这个世界若是没有了她,那么他活着也再无任何意义。
阳靖的拳头握的死紧,堂堂的七尺男儿,身体居然微微有些发抖。
归晏不禁有些动容,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阳靖对忆霜的感情。原本他还想揶揄一下阳靖,可是此时却发现那些话他根本就说不出来,当下在旁安慰道:“你不用想太多,忆霜那么坚强,肯定不会有事的。”
阳靖喃喃的道:“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有事!”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归宴听,倒不如说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归宴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屋子里又传来了痛楚的叫声,阳靖又道:“我虽然知道她不会有事,可是这都三个时辰了,却还没有生出来!”
归宴安慰道:“你不用太着急,听说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尤其是第一胎,时间会要的长一些!”
正在此时,屋子里又传来了痛苦的叫声,阳靖急道:“怎么会这么痛!不行,我得进去看一看!”说罢,抬脚便欲往屋子里走去。
归宴一把拉住他道:“你是个大男人,不能进去!再说,有青儿在里面,忆霜她不会有事的。”
阳靖一把将他挥开道:“我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是我的妻子,她有什么事情,我要与她一起面对!”说罢,便往屋子里冲去。
归宴心里大急,他这样冲进去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不由得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想和她一起面对所有的痛苦,可是你进去不但帮不了她的忙,反而会让她分心!”
阳靖恨恨的道:“我才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若是在她的身边,她应该会好受一些!”说罢,便去推那扇木门。
正在此时,屋子里传来婴儿地啼哭声,阳靖心里大喜,匆匆的走了进去,归宴站在门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母子平安就好!
青儿一见阳靖走了进来,掩嘴轻笑道:“恭喜忆霜姐姐阳大哥,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说罢,便将包好的婴儿放到忆霜的面前,她见到阳靖又喜又忧的样子,不由得轻轻一笑,便走出门去,将门轻轻带上,给他们独自相处的空间。
阳靖一把抓住忆霜的手道:“你吓死我了,还好没事,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他说出来的声音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声音有些发抖,有些轻沉,有些沙哑。
阳靖见忆霜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伸手轻轻帮她擦去,她现在的模样有些憔悴,有些疲惫,让他心疼不已。
忆霜朝他浅浅一笑,看了看枕头边的小人儿,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道:“痛是痛了些,不过看到她,我便觉得一切都值了。”女人的母性,总是让人觉得光茫点点,美丽至极!
阳靖看了看枕边的小人儿,见她的眼睛闭在那里,小脸还有些发皱,眼里不由得露出怪怪神情,他撇了撇嘴道:“她长的可真丑!”
忆霜闻言,瞪了他一眼道:“她哪里长的丑了,明明漂亮的紧,和我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除非我在你的眼里也是奇丑无比!”她从来没有想过阳靖在见到自己的女儿时,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不禁有些气结,他这个父亲实在是不怎么合格。
阳靖看了看那个小人儿,她还那么小,根本就看不出长的像谁,当下叹了一口气道:“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美的,我爱你胜过于我的生命,而她一出生就累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实在是有些恨她!”
忆霜一怔,她本以来是他不喜欢他们的女儿,没料到却是这个原因,当下朝阳靖浅浅一笑道:“这是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痛是痛了一些,但是只要看到她健康,便什么都值了!”
阳靖喃喃的道:“我虽然知道女子生孩子很痛苦,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痛苦!我若是知道的话,定不会让你生孩子了。”
忆霜不由得失笑,伸手抚平他微微有些发皱的眉头道:“也不知道是谁在一开说要我替他生一大堆的孩子。”心里却是一片甜蜜,他对她的感情是那么的真挚,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也不知是她哪世修来的福气。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老天爷让她来到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为了让她遇见他!让他们两人相爱!给她一份另全天下女人都嫉妒的幸福!
阳靖咬了咬牙道:“我们生了她一个就够了,再不要生第二个了,我以前所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我放屁好了!”若是再让她受这样一回痛苦,他宁愿不要孩子。
忆霜微微一笑,牵过他的手道:“如果这个算放屁的话,那么你以前放屁的话还真不少!”她尤记得两人的亲婚之夜,他那副急切的样子。
阳靖轻轻的将她搂住道:“你觉得是放屁那就是吧!”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平安,那么一切都无所谓。
忆霜靠在他的肩头道:“阳靖,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阳靖问道:“我对你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实话实话,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忆霜看着仰视着他的眼睛道:“在白水城和你以前的别院时,你曾对我产生过不轨的想法,我当时为了应付你,编了一堆谎言,你可还记得?”
阳靖撇了撇嘴道:“当然记得啊,那时候我还在为那件事情气的不轻,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哪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名节,你却那样说你自己。”
忆霜问道:“当时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那段时间他虽说嘴上说不在意,但是忆霜看得出来,他的心里还是梗着一根刺。
阳靖的眸光有些幽深道:“说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但是心里既然已经爱惨了你,而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接受。”既然爱上了她,那么无论她是什么接子他都无法再改变,对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生气,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忆霜微微喘了一口气道:“可是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们成亲的那天晚上,你好像已经知道我和楚莫离根本就没什么,也知道我是完壁之躯。”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他。
阳靖的嘴角划过一抹笑意道:“其实你一直在推脱我们的婚事,便让我心中生疑,你明明心里有我,为什么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们的婚事往后推。我当时就一直在猜原因,有一天,你在屋子里洗澡,我不小心闯了进来,然后看到了你右臂上的那一点腥红的守宫纱,于是我便知道了。”
其实他知道的更早,早在楚莫离将忆霜送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因为楚莫离对他说过“我从未碰过她!”天知道他听到楚莫离的那句话是有多么的开心,也在心里暗骂楚莫离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居然为了那身外之物而放弃了她!
忆霜一怔,她倒是忘了这一点,这个朝代所有的女子都会在左臂上点上一点守宫纱,而在白水城的时候,她当时全身浸在水中,将他制住时用的是右臂,根本就没有看到的左臂。她不由得轻声骂道:“你这个色狼,不要以为我当时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只怕又想霸王强上弓!”
阳靖轻声哼道:“你这一次猜错了,我是有那个想法,但是早就告诉自己,绝不对你用强,而那次冲进屋子里来完全是巧合。”其实也不是什么巧合,他当时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想法,只是更知道她的性格,于是便告诉自己,反正她都是他的,他也不必急于一时,只是没想到,他一等便是三年!
忆霜轻哼一声,她若是信他这句话,她就是笨蛋,不过他的话已将她心中的疑惑解开。而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当时他是什么心态,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很幸福。
疑惑解开,她便觉得累的紧,已连续痛了好几个时辰,就是铁打的人都会觉得受不了,她的眼睛微眯,低低的道:“阳靖,我觉得我自己好幸福!”说完这句话,她的嘴角也微微往上弯,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
她的声音微微一低,便让阳靖觉得心跳开始加速,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想那种事情是非常不应该,可是他控制不了他的情绪。她的呼吸轻轻的扫过他的脖子,麻麻痒痒,让他不由得越加心猿意马起来。
阳靖咽了口口水,低低的唤道:“忆霜,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也觉得自己好幸福,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有了她,世界便有了颜色,生活便满是精彩。
忆霜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缓缓的道:“我们都很幸福,现在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老天爷对我实在太好,虽然失去了父爱,却给了我更多的东西。”
回想起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她有些恍然若梦的感觉。当初她是因为去救薜印天而与阳靖相识,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她若是与薜印天没有深厚的感情,不去回风岭救薜印天,她会不会从此与阳靖错过?人的这一生真的很奇怪,又或许说缘份这个东西很奇妙,该是你的躲都躲不过,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用。
她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浓了些,微微眯着的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小人儿,从阳靖身上传过来的温暖,感受到他的心跳,她的幸福感也越来越浓,只觉得自己置身于天堂。神志也慢慢的模糊了过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阳靖抱着她绵绵软软的身子,心里也觉得幸福无比,低低的唤道:“忆霜,你不是总在问我楚莫离为什么要把你送给我吗?我今天就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答应过他,只要他把你送给我,我便归还大楚所有的城池。其实我当时只是在考验他是否爱你,如果他拒绝了我的话,那么我便挥兵回大魏,再不入侵大楚,因为我不想你跟着他受苦,可是那个笨蛋,一点骨气都没有,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我的条件。”
他顿了顿又道:“而我当时想,他若是答应了,我便要踏平大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他的嘴角又露出了微笑道:“事实证明他实在是做了一个极蠢的选择!”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些。
他的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吸呼声,他的眉头不禁微皱,低声唤道:“忆霜,忆霜。”没有人回答他。
他低下头看去,只见她已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胸口微微起伏着,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覆在她美丽的眼睛上,他不由得失笑,心里的欲念也全消。
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和心爱的人相偎相依!
我的幸福我的家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家……”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童身穿一件浅绿色的裙装晃晃悠悠的坐在桃树上,一只手吃着糕点,只一只手随意扯着身边的桃花,桃花纷纷落下,粉红一片,美景悠悠。
那女童梳着双髻,皮肤雪白,五官清秀无比,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长大后必是一绝色美女。
她正唱的开心,身后传来了娇脆的童音:“姐姐,我也要到树上玩!”唤她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那男童一双鹰眼看起来甚是机灵,只是此时那双眼里含满了泪水。
那女童头也不回的轻哼道:“你不是和归若烟在玩吗?来这里干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