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李府。
“平阳府已经收复,叛军尽数剿灭。”
李洞虚看着面前的简报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剿灭叛军,我怎么觉得叛军还没有剿灭呢?”
李东洞虚身后的银狼不解问道:“
大人,这封简报上面有县令的官印,还有沿途所有官员的确认,想来应该不是叛军送来的,为何大人你还说叛军没有剿灭?”
李洞虚扭头看向银狼眉头紧锁。
这蠢货和银狐完全没法比,丝毫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李洞虚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说没有剿灭,就是没有剿灭,如今春耕已过,我会立刻派兵前去剿灭平阳府的叛军。”
银狼的双眼微微瞪大,他实在是没想到,身为宰相的李洞虚居然这么狠。
假借剿匪之名,也要灭了自己的敌人,这等心机与狠辣,实在是令人胆寒。
银狼低头问道:“那这件事需要我去办吗大人?”
李洞虚摇头道:“你的份量不够,完全不足以请出我需要的人手。”
“而且这明野既然能够剿灭叛军,想必实力已经大大增加,普通人已经无法将其剿灭了。”
“我准备派一位将军帅领前去剿灭那明野,算了,不必多说了,我亲自前去拜访吧,你陪我随行。”
“是,大人。”银狼点头道。
李洞虚刚一起身,银狼便适时的从一旁拿起狐裘披在了他的肩上。
他瞥了银狼一眼,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了稍微满意的意思。
这家伙终于有点眼力见了,跟银狐实在是没法比,可是银狐让那该死的明野给杀了!
再也回不到他身边了。
杀子之仇,杀手下之仇,此仇不报,他李洞虚如何在大周立足?
所以说知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但是那明野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李洞虚的目光先是一凌,接着便恢复了淡然。
离开府邸,李洞虚和银狼登上一架豪华的马车。
他向马夫吩咐了一句后,马夫立刻挥起马鞭抽丨打了一下马匹。
马夫驾驶着马车向洛阳城内一处豪华程度完全不亚于李洞虚府邸的豪宅而去。
“吁——”
马夫紧拽了一下缰绳,拉车的四匹马停在了原地。
“老爷,咱们到了。”
听到马夫的声音,李洞虚没有离开马车,而是吩咐道:“去通报一声,就说李洞虚前来拜访王泰然将军了。”
“是,老爷。”
李洞虚吩咐完之后,便闭上上了双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不多时,马车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宰相大人,泰然有失远迎,望大人海涵!”
听到马车外的声音,李洞虚睁开双眼,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微笑。
就是这样,身为大周的宰相,即使他是前去登门拜访,也必须主人亲自来迎接。
李洞虚伸出手,银狼赶忙扶住他的手,将李洞虚搀扶出了马车。
李洞虚的马车极其宽阔,即使一个身高两米的人站在其中也不会觉得低矮。
因此这样的搀扶,纯粹只是作为身份的一种体现罢了。
银狼挑开马车的帘子,李洞虚迈步走了出去。
“泰然将军,多日不见,你风采更胜依旧了啊。”
李洞虚换上了和蔼的笑容,对马车外一名身材雄壮,甚至能称得上是肥硕的男人说道。
这男人身高接近两米,身上布满了厚实的脂肪和脂肪都遮掩不住的雄壮肌肉。
此人正是王家少有的武官出身的将军——王泰然!
“要说此话的应该是我才对,宰相大人精神矍铄,我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三四十岁的壮年汉子呢。”
“哈哈哈!”李洞虚大笑了几声后,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我此次前来找泰然将军是有要事相商,此地是不是不太方便?”
听到李洞虚的话,王泰然连忙伸手朝自己的府邸示意。
“请进请进,我实在是失礼了,竟不知立刻将宰相大人迎进去。”
王泰然摆出的姿态很低,主要是他们王家最近摊上事了。
那吴世奇本来他们王家也是要弄死的。
毕竟人家虽说没有在策立圣人的时候选择公开支持谁。
但是人家跟选择支持前任靖远王的白龙霆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
这样的话,吴世奇选择支持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他不公开表明态度,纯粹只是因为害怕政斗罢了,但是政斗是你不公开选择支持,暗中选择支持就能避开的吗?
所以本来吴世奇也是要死的,只是因为边疆能用的将领因为年年征战,变得愈发稀少了。
因此王家人没有选择立刻下手,本来是准备等边疆安定之后再把吴世奇给处理掉的。
结果没想到人家转头就投了北凉,还斩杀了王荡寇这凉州都督。
可以说目前的局面纯粹就是因为王家人优柔寡断造成的。
当然明面上是没人攻击王家人的,因为王荡寇死了,死者为大,所以大家也就没有追究了。
而且圣人还专门送了一块牌匾到王家去。
只是私底下的攻击可不在少数,其他几个世家大族也对此非常不满
所以王泰然的姿态才会摆得如此的低。
因为李洞虚所在的李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位于大周世家之首了。
只要巴结好了李家,那么对他们王家的攻讦自然而然也会少上非常多。
王泰然和李洞虚进入府中之后,先是聊了下家常,才将话题聊到了李洞虚此行的目的上。
“宰相大人,不知你此次登门拜访是想让泰然处理什么事啊?”
王泰然展现出了武人的直率单刀直入道。
李洞虚拿起桌上的茶杯,细细端详了起来。
他手上的是茶杯,犹如碧蓝的天空一般,毫无缺损与破损可言。
这是官窑中的上品,放在外界能够值数十两银子。
因为每一炉瓷器烧出来,可能连一只这样的茶杯都选不出来。
只是这样的茶杯,对于王泰然这种级别的将军来说,不过是能喝一次就丢一次的东西罢了。
王泰然看李洞虚沉默不语,眉头微皱了起来。
难不成,这宰相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是他最近没干过坏事,强抢民女也只是他年轻的时候干过。
最近他真没干过,而且李洞虚会管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