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采烈与毕尔葛对视了一眼后苦笑不已,这笑意中不知蕴含着什么。傍晚,正啃着肉干的军队迎来了一个人,古拉察尔朝着云枫笑道“果然好样的,竟能从那一支铁军的包围小杀出,不简单啊,”“你就别笑我了好不好,大汗,今天这一仗损失了这么多兄弟,完全是我的失误,如果能够再想得周密些就不会伤亡那么多的兄弟,我真是愧对你们啊”云枫悲叹道,安伯扎拿出块肉干递给云枫说道“如果说错,应该说我们四个人都错了,若不是我们冲得太快太深入了,那出来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兄弟牺牲,但他们并没有白死,那被我们斩杀的敌人就是他们的陪葬,他们的灵魂将在长生天上照耀我们,凝望我们,”哈罕淡淡地说道“他们是草原人的骄傲。”
第二天,凌晨五点,马群奔跑时发出的声音传入了探子的耳朵里,意识到敌袭的探子立时策马飞驰而去。“你说什么,那支杂牌骑兵又来了,这次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竟还敢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哼,我这就剿灭他们,烦人的苍蝇”舍采烈眼里冒火地喊道。
“约有五千,不知后面有没有援兵”探子颤抖抖地回答道,“五千?五千就敢来犯,好,好一群不怕死的家伙,既然你们不要命了,那我替你们要了吧”舍采烈冷冷笑道,入坠冰谷的探子被杀气吓得抱成一团。
五千骑兵与舍采烈一起出了营寨直奔向云枫,见之云枫高声喊道“兄弟们,报仇的时间到了,按计划行事,”安伯扎与云枫分领两队相离,弓被抓紧在手中。“既然你想早点死那我就不客气了,逐个击破”舍采烈眼中看到了胜利的时刻,中途休息了的草原马立时体现了比匈寇马快上一线的速度,边跑边射,箭雨连绵而下,领云枫意思的安伯扎与舍采烈绕起了弯子,根本就不与之交锋,而在一旁的云枫则在指挥自己那队骑兵对舍采烈发动猛烈射击,空有刀而砍不到对方的心情可想而知,“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就只会躲来避去放冷箭,有种就拿刀正面交锋,看谁的刀更利”舍采烈怒吼道,虽然安伯扎气得脸黑如碳但还是紧记云枫的话,甩都不甩舍采烈,还是绕弯子射,不让舍采烈逃,也不让他追上。此消彼长之下饶是舍采烈那般鲁莽的人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他自己的军队缩水了近三分之二,醒悟中计的舍采烈立时呼喊退兵,昨天他们不肯放过云枫,今天云枫会放过他吗?草原马快上一线的速度致使那些落后一点点的匈寇骑兵成了箭靶,到最后舍采烈狼狈地回到营中之时,仅剩下三百骑兵有命活到营寨之中。
十五日后,匈寇中军帐,毕尔葛一脚踹开了桌子,拿起可以扔的东西就扔,怒吼道“烦死了,烦死了,你们这群探子是做什么的,连那群好像永远都不知道疲惫的蚊子的出处都没有找到先,隔几个时辰就来一次,大军去他们就逃,小支军队去又被他们那种赖皮战术打败,假如我也有五千那种会骑射的骑兵我早就消灭了他们了,这些天来补给连连被抢,舍采烈又被他们打得意志消沉(十五天来一个敌人都没有杀到,还死了不少人,不消沉才怪)那木原关的汉狗又多了一批箭术出众的援手(草原部落的人,云枫的杰作)这叫我怎么打,”听之心有不满的探子小声嘀咕道“其实我们也会骑射,只是弓箭的射程比他们短了一截,准头又差了一点点,马又慢了他们一点点而已。”气上心头的毕尔葛一刀就解决了探子,接着才说道“我能不知道吗,连上箭的速度也慢上一点,叫他们去不是在老人面前卖经验吗,这个脸我还没有兴趣去丢。”
匈寇半农半牧对上一直就以游牧为生的草原人,若是步兵对战就肯定赢,至于轻骑兵的数质就要差上一截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游牧民,但实在是少了点,大多在高木平原里为他们放牧,他们原先的草原已经变成了不毛之地,原因就是过度砍伐做为沙漠屏障的树木,因而也间接导致了他们向全农国家发展,所以他们的骑兵比之五百年前的骑兵实力可降了不止两三倍,若是换作是五百年前的骑兵与云枫他们对射,那么鹿死谁手都还不知道,但是现在就……
轮番休息轮番出战的草原军士气昂扬,这十多天来他们一方面去袭击补给路线一方面联系这草原上的部落,这都取得了显著的效果,这草原上的几座木墙城也被里应外合地拿了下来,毕竟汉国已经三百年都没有对他们发动战争了,这些城的守备稀松得很,每座城就只有那么两三百的守兵,原先他们看死草原上的牧民不敢反抗,但是现在……
木原关上的老将鹏飞看着城下逐渐增加的尸体叹了口气,同时也被草原人的箭术折服,心中不由得暗想到“如果这些草原骄子反抗朝廷,朝廷又能拿什么来镇压他们呢,开国的五大世家都已步入末落,段家北家都以没落很久了,上官家又在东北边塞抵御匈寇,而自己手中已经没有多少可战的血性男儿,王家也已势力低微在朝中的地位大降,否则也轮不到那罗荣乱朝,如今震得住这连连侵扰匈寇的草原军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草原的血性被激起,一个不小心再出一个血图鲁恐怕我大汉已找不到一个嬴李无双了。”
匈寇中军帐内,“尊使,请问王派您来是为了何事?”毕尔葛淡淡问道,手拿金箭面相普通的白衣人冷冷笑道“这,你自己清楚,当日誓师出征时是谁保证半个月内攻下木原关的,那些软弱的汉人你都赢不了,亏你还是金丹调来的,”“尊使,我承认我是保证过,但是意外却不是我能控制的,您指导我现在手中还有多少的兵马吗,十二万,二十万死了八万,想到这个数字您认为我的心情好受吗,毕尔葛都快让压力给压垮了”说着说着毕尔葛现出了怒容。
“什么?战死了八万?那木原关还没有攻下?守关的汉人有多少?还有为什么我进营时见到士兵们都面黄肌瘦的,究竟出了什么意外?”白衣人讶异问道,叹了一口气过后毕尔葛将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白衣人听之也苦笑道“日夜侵扰,断补给,水源投毒,又利用弓术和马的优良来压制,果然有点头脑,但是这支草原军是怎样来到高木平原的呢,除了那木原关外能通到高木平原的就只有那毒气林了,不过不可能的,那毒除了用内功逼出来外无药可解”白衣人疑惑不已道。
“报,将军,那群人又来了”传令兵无奈地说道,眼中一闪精光的白衣人道“好,我倒要会一会这个云枫,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能使得我匈寇大军连连折在其手上。”“哎,云枫,这回怎么办,还是多走少打吗?真相和他们大干上一场”安伯扎挥舞着弯刀说道,“只要你能够凑足百万骑兵给我,我二话不说就冲进他们的军营把他们全部宰光,但没有百万骑兵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用角逐的办法去打”云枫阴阴笑道。声若轰雷的马蹄声充斥于耳,沙尘滚滚掩盖不了他们的眼睛,见匈寇大军摆阵势于前云枫心中大疑,喊道“停”,奔腾的巨兽像是失去了性命一样停了下来,在远处的白衣人点点头笑道“队形虽然不整,但胜在步伐一致,由其军推及人,毕尔葛将军,若他们军与我军正面交锋,一定,我不敢说,但起码我方有八成的胜算,但若是以奇兵对决,结果你已经深有体会了,假若我军分两队人马平扫而至便可破之,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分开两队了,就算是他有天助吧。”“什么没有时间,反正他们晚上还会来的,到时再进行围杀”毕尔葛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说道,摇了摇头后白衣人才说道“我的意思是从高木平原的另一侧与现在这一侧逐步推进缩减其活动范围,将他们逼至一角,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那样做了,我到这里来的另一个目的是让你退兵去高帕石城,北蝎人已经蠢蠢欲动了,王也已年迈,亲王们的野心也逐步显露,不久的将来我国也会和汉国那般大乱,所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在一触即发的情况下云枫担起了作为主帅的责任,独自策马于前观望,毕尔葛与白衣人见之也策马上前,随这三匹马的对近距离减少,两军的杀气逐渐增强,大有异动立时出手的意思,“毕尔葛将军,今天怎么有兴趣拉这么多的士兵出来晒太阳啊,难不成是陪你身边的那位大人物出来逛场子的?那我今天可就打扰了,十分的好意思”云枫笑道,白衣人抚着马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大人物呢,你天天都那么有闲情带那么多人出来玩,来保护你吗?”
“是啊,我很贪玩,要是今天捕到一只狼回去就更好玩了,不是吗?”云枫抓紧了枪淡淡笑道,“小心捕狼不到反被狼捕”毕尔葛冷冷地说道,“哦,我捕狼这么久,除了一开始时被狼咬了一口后就再没有遭受过狼吻了,所以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云枫礼貌地一揖道。
“今天天气这么好,你我又有幸到此相见,不若赌上一把吧,你意下如何”白衣人淡淡笑道,“赌什么,有趣吗”云枫饶有兴趣地说道,点了点头后白衣人笑道“想必也挺有趣的,但是赌注有些大,不知道你敢不敢押注罢了。”
一摊手云枫笑道“有何不敢,怎样赌,请尽管说出来,”拍了拍手后白衣人举起金箭喊道“你我打一场,不用内功,你赢了的话我军便撤离这里并将高木平原给你放牧半年,若是你输了的话就率你军投降为我所用,如何,我对着这代表我王的金箭以大王子的身份起誓决不食言,只是不知道你可否代表你军出战。”
洪亮的声音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不想气势被压制的云枫便也运气丹田,吼道“我可否代表你们出战,如果你们承认我就举起你们手中的弓,”一瞬间四千余张弓被举了起来,“如何,说,马战或是地战任尔尊便”云枫豪气地说道。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白衣人一跃下马走喊道“地战方现个人实力,我就用这双手对你的枪吧。”一时间草原军中之人纷纷投出兴奋的眼光向云枫,想了想后云枫淡淡笑道“若我以武器胜你,你军恐会不服吧,既然你用空手我也用空手和你打过”说罢将枪投掷在一旁。
场中呼声大起大将之间的对战往往就是一场战争能否取胜的关键,毕尔葛的眼中已经看到了云枫投降时的表情了,这来使竟然就是从师于武尊且深居简出如迷般的大王子耶律智德。两人没做介绍就进入了战斗状态,任风吹打衣服也不动一下,外界的喧嚣仿佛消失了一般,两双眼睛都在搜寻着对方的破绽,直至一根细草从天而降。
两声大吼之后两人冲到了一起,快了一步的云枫一招黑虎偷心轰出,见之心中冷笑的耶律智德单手握拳而拉,侧身以肘部击向云枫的颈部。右手一压反肘击之,见之心中少了两分轻视的耶律智德左脚起扫,松拳压掌而去,见之心中冷笑的云枫右脚踹向扫来之脚,上勾拳击出。同时倒地的两人同时起身,两只仅有自身力量的拳头轰到对方的胸膛,两人齐齐退后,能见到战斗的骑兵心弦不断颤动,安伯扎不停地揉按着拳头心中多想将云枫变作是自己,两人大喊了一声后再次各出一拳,再次轰中对方,体质偏强的云枫收势便发力而冲,一记膝踢踢上了耶律智德的肚子,但还为来得及后退便被投出,一摔落云枫立时翻滚,一个个拳头交叉而下击在云枫转过的地方,安伯扎急得手心出汗,而毕尔葛却喜笑颜开,然而在云枫一个翻滚双脚朝上一蹬之时耶律智德被踢翻了过来心喜的云枫刚想扑上,耶律智德便来了个现学现卖地蹬开了云枫。
撑地欲起的云枫见脚之时脚已至,连忙以手臂相挡,但还是止不住脚的去势,被踢倒了,耶律智德立时直拳而下,见之云枫立时用脚拖拉他的脚,耶律智德立即向后倒去,同时弯身同时出拳,同时挨拳重倒于地,两人各侧滚一边起身拭去鼻血,喘息声起,不一会儿云枫便抢先一记侧踢而向其肩,耶律智德挡后,反踢云枫,云枫亦以手臂挡,但单脚支地难以止势立倒趁机压上的耶律智德拳雨直下,匆忙以手挡的云枫心中却已在想着反击的办法,不过分心来挡,挡得了多少,不一会儿身前便布满了淤青,正当耶律智德将要给云枫定胜一拳之时云枫翻身压下耶律智德,重拳直击而下……两个猪头模样的男人再一次分了开来,大吼一声,再次冲起,耶律智德一拳打在云枫的脸上,喷出含牙的血水后云枫的双手也在这时抓紧了耶律智德的腰带,猛地一甩,立时冲跑而起,一记飞踢,在空中的耶律智德被踢飞得更远,重摔落地后再没有像刚才那样转过身来,一秒两秒三秒……十秒后耶律智德仍没有翻身的迹象,匈寇军的呼喊声渐弱直到没有,而草原军那方则喊声震天,飞翔的雄鹰也远离了这一片天空。
不协调的喊声出现了“云枫,投降吧,你们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毕尔葛带着几分满足嘲容满面地瞪着云枫。“糟了,这回中计了,竟然会被骗上勾了还不知道,真是失败”云枫暗想到后口中才有理有据地喊道“毕尔葛,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说话不算数,你以后还能在人面前抬起头来吗,你们王子已经输了,你们应该退军,没有信誉的人将不能得到世人的认同。”
“云枫,你投降吧,任你铜牙利齿也改变不了现实的了,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吗,身为汉人的你竟然连这话都忘了,我真为你感到可悲”毕尔葛奸笑道,虽然云枫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和草原骑兵们怒瞪着毕尔葛,“哼,就算你们再怎么瞪眼也是改变不了现状的了,我给你三声时间考虑,三声之后你想投降我也不会再接受”毕尔葛大笑道。
“一”,“你们怕不怕和我一同战死在这块没有信誉的土地上”云枫运气丹田喊了出来,“不怕,死亡属于我们,光荣也属于我们”安伯扎起声应后众骑也以声应之,“二”,“让我们以鲜血写下我们最后的骄傲”云枫含泪吼道,众骑以弯刀划面喊道“让我们以鲜血写下我们最后的骄傲”草原军的杀气在一瞬间就盖过了匈寇的杀气,每一个人的眼中闪现着一种不变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