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漾虽然高冷，但待人向来彬彬有礼，鲜少用这样凌厉质问的语气与人说话。
张琛不做人事，张漾自然也不必以礼相待。
若不是他坐着轮椅，说不定拳头早已招呼上对方俊美脸蛋上了。
周苏苏立刻往张漾身后凑。
“你可来了！”
周苏苏迫不及待地就要告黑状，面上带着几分委屈巴巴的神色，丝毫不见刚刚哐哐给人一拳的豪迈身影。
张琛无语。
敢情周苏苏在他面前抡拳揍头，到张漾跟前就成小鸟依人来是吧？
张漾知道周苏苏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但依旧心里不爽且愤怒。
他目光落在周苏苏手里那袋皱巴巴的吐司上。
“我书房里有点心，你去拿些垫垫肚子，晚点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对周苏苏说话时，他语气不自主地低声柔和，像是在哄人一般。
周苏苏知道，这是张漾故意支开她，要给张琛放狠话呢。
虽然没能亲眼目睹有些遗憾，但能给张琛添堵，周苏苏还是十分乐意配合。
立马点头表示她去书房等他。
待人离开后，张漾面色不善地看向张琛，冷声警告。
“好好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别动些不该动的心思，否则——”
张漾目光阴冷，睥睨对方，不带丝毫感情。
“你也不想大伯晚年不得安宁吧？”
赤裸裸的威胁，张琛却不敢反驳。
因为他清楚，张漾真要对他下狠手，他无力抗衡。
对方沉默，张漾也不恼。
不紧不慢地转动轮椅，就要往外走。
忽然。
他又听了下来。
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向张琛。
“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女孩子走的很近？”
张琛像被钉在原地。
用力握拳，克制情绪。
张漾勾勾唇。
“好事多磨，堂哥要好好把握。”
张漾意味深长地看向对方。
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对方。
那是一种来自于上位者的审视。
压迫、折磨、无力反抗。
张琛心有不甘。
就要咬碎下槽牙。
恨不得上前，狠狠挥拳，以此抒发内心的愤懑不平。
可那又能如何？
张琛蛰伏已久，隐忍已经是刻进骨子里的一种习惯。
从小到大，明明他才是嫡长子，却永远只能活在张漾的阴影之下。
小时候，大人们让他多照顾张漾，因为那是他的弟弟。
长大后，又让他不要心思太多，张氏继承人只能是张漾的。
张琛不服。
明明他才是最听话的那个，却永远被人忽略。
半握的拳头紧了又松。
张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也是啊阿漾，好事多磨。”
回敬以同样的话后，张琛不紧不慢地离开。
昏暗灯光下，张漾缓缓拧了眉。
看来，张琛并不想就此罢手。
半晌，空气里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张琛不仁，也别怪他不义。
大伯娘去世那晚，曾到他房里单独找过他。
那样美丽脆弱的女子，哀求他承诺要照顾好张琛。
张漾懵懵懂懂答应下来。
如今——
“大伯娘，对不起，我要失信了。”
张漾对着空气，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