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黑袍不能靠的太近,只能远远地跟着。
但是这个距离吧,总是掌握不太好。
毕竟是冥王手底下的得力干将,眼神儿什么的,都好使得很,耳朵也顺风,反正就算是他俩拎着一颗心把握着跟随的火候,还是经常会一不小心,看见个不该看的,听见个不该听的。
这一路,白袍觉得自己快要猝死了。
他哭丧着脸对黑袍说:“以前也没看出来咱们爷是个这样的性子啊,在天上待着的时候,是个多稳重自持的人儿啊,怎么一见着这小狐狸,就五迷三道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黑袍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对他伸出个大拇指来。
白袍俩眼瞪着他的大拇指,“干嘛呢你!哑巴了?!跟我这儿打手语!”
黑袍:“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敢说的。”
白袍:“……”
隐隐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是怎么回事?
“诶~咱们爷,也真是的哈!都到了人家小狐狸山头底下了,不放人走,还把人给卷起来带跑了,你说说,哈!这爷是怎么想的~”
白袍这一路真的是聒噪的很,就算是黑袍始终不搭理他,他还是嘴巴上没个停的时候。
黑袍不着痕迹的跟他拉开点距离。
白袍:“诶?你这干嘛呀?”
刚还膀子抗着膀子呢,怎么这会儿好像恨不得离八丈远似的?
黑袍挑了挑眉稍,说:“没什么,怕你要死的时候,连累到我。”
白袍:“……”
黑袍你净瞎说什么大实话!
冥界很冷,想想也知道,天下至恶至阴的都在这里头待着,怎么会不冷呢。
可阿紫不觉得冷,因为她是被彦寻抱着。
不过两人的这个姿势,实在叫人难为情,阿紫好几次想要开口,却被彦寻冷冷的眼睛给堵回去了。
怎么说呢,回到冥界的彦寻,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阿紫这次,是真的有些怕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
阿紫听到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喊叫,她想要回头去看,却被彦寻用手控住了她的脑袋。
她眼睛看不得,就只能问,可是问了,彦寻却不回答。
“小狐狸,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阿紫皱了下眉,她细想其中的关窍,也就是说,她若是真的知晓了,那就会后悔呗~
为什么会后悔呢?是很可怕的意思吗?
她不信,不信这世上,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吓得住她涂山阿紫。
小脑袋不老实的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的,偏要跟彦寻作对。
若是平时,这男人肯定就扛不住她这样撒娇了,但今日不同,他好像是铁了心一般,愣是用手掌盖着她的眼睛,抱着她经过了九层狱。
最后是到了一处神奇的地方,夜空是在脚下的水中,仰头是黄色的漫沙,天地倒置过来,是阿紫从未见过的奇景。
“彦寻,你就是住在这个地方吗?”
男人抱了她一路,终于舍得将她放下了。阿紫好奇的到处看,用脚踩了踩水里的星子,又想跳到天上去够一把黄沙。
踩星子是可以的,最起码以她这三脚猫的功夫,不至于会被摔着。但是去够黄沙就不行了,彦寻伸手又将她的身子捞过来,固定在自己身边。
“老实点儿,不然待会儿有恶鬼来吃你,我可不会管。”
彦寻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但是不能吓住阿紫。
“你忘了我是涂山上的狐狸,怎么会怕恶鬼呢?”阿紫说着,小手还在腰间的小布袋上拍了拍,“我这里头的恶鬼也不少呢,到时候真有来吃我的,我就放我的这些出去,看到时候,谁能胜的过谁~”
彦寻摇头无奈的笑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不都说涂山狐妖最是精明能算么,怎么会这样不听人劝呢?
他的手压在她那个小小的布袋子上,弯下腰去,对着她说:“刚刚忘记告诉你,这小袋子,你可一定要藏好才行,我这里的恶鬼都凶的很,你这一小袋子,顶多只能塞塞他们的牙缝儿,若真的都被吃光了,你费了那么多心血收来的精魂,不都打了水漂了~”
小狐狸现下最看重的,就是她囊中的精魂。
“啊!若真是这样,那我可要看好我的小袋子!”
说完还小孩子似的,俩手都捂在上头,还在彦寻的手上拍了一下,意思是叫他快快松手,可别惦记上她的小布袋~
彦寻扑哧笑出声来……
白袍黑袍仍旧是远远地看着,他们家爷这片儿地界平时没人敢进来,只有他俩吧,脸算是大的,能稍稍的在边边上露个头。
说是看,其实就跟守门儿差不多,毕竟彦寻进去之前,在边界处设了一道屏障,水光潋滟的一片,根本就看不见里头是怎么个景象。
白袍伸着脖子,都快要把脖子伸断了。
“诶~好奇死了!你说爷在里头干嘛呢?昂~”
说着又拿胳膊去捅身边的黑袍。
人家黑袍一本正经的闭目养神,根本就不和他同流合污。
白袍难受死了,啥也看不见,能不难受么,干脆回过身来,靠着黑袍坐下。
“你就一点儿不好奇?”他不信黑袍这么正经,这人,蔫儿坏的很,心里肯定有不少小九九呢!
“不好奇。”
黑袍一点儿也不跟他绕弯儿,十分干脆的把他给堵回去。
“骗谁呢你!”白袍蹦起来,指着他鼻子道:“黑袍!看你不顺眼昂!咱俩多少年交情了,这时候跟我装,你就装吧,使劲儿装!就为了显得我好事儿呗!我说你这样有意思么!”
白袍越说越来气,尤其是他都已经这么生气了,黑袍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死相。
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就连表情都没变过。
“黑袍!”
白袍上去就拎黑袍的衣领子,要揍他。
结果衣领子还没抓住呢,白袍就觉得脚底下天塌地陷一样的猛烈摇晃起来。
关键时刻,黑袍抬手掐住了他的胳膊,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