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芝~你的情丝种的真是越来越好了!刚刚我又饱餐一顿,这下子,足够我休一个冬天了!”
蛇妖晃着身子走到桑芝的洞里,她很满意的咂着嘴,好似在回味刚刚那一场梦境。
情之精气可以用许多的方式来吸取,蛇妖修出来的人身没有男女之分,最直接的,当然是用自己的身子跟对方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
但她不喜欢那么做,一直以来,桑芝从没见过自己老大跟哪个人发生过什么。
“我有洁癖,那些人啊妖啊的,谁知道他们之前做过什么孽事?不与他们亲近,自然就不会脏了我的身子,我的身子不脏,下辈子投胎,还有可能做个干干净净的人~”
每次桑芝问起,蛇妖都是这么回答的。
她那美艳无比的容颜中,半分是真半分是假,就连长松都看不清楚她到底是真是假。
木影对蛇妖,不像桑芝他们那样的唯命是从,毕竟上辈子是天界的神树,胸中有丘壑,心里开大船,对蛇妖说话,也不会藏着掖着假装恭敬。
他看蛇妖一摇三晃荡的走过来,一边儿眉毛挑的高高的,没边儿的话就从嘴巴里冒了出来:“啧啧啧,我就没见过有哪只蛇妖跟你似的不思进取,这才秋天,你就着急忙慌的想着冬眠,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秋光~”
蛇妖听他贬低自己,一点儿也不生气,皱了皱鼻子,靠近木影的身体,嗅了一下。
木影心中警铃大作,往后一闪身,瞪眼道:“做什么闻我,你属狗的么?!”
蛇妖“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儿。
天也不热,可她非要学那些人间的女人,故作风情的拿着把小扇子,一边扇风,一边说话。
“木影,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打你来到我身边儿,你身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木头味儿,这怎么的?才几天没见,怎么就多了股花香味儿?”
“你少来套我的话!明着告诉你也不怕,我告诉你,小花是我的,少打她的主意!”
木影根本不会示弱,他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提到小花精,就不再是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
蛇妖眨巴眨巴眼,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忽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你们都是有主意的,我一个蛇妖,跟你们本就不同路,能相识一场走完一程,也算是缘分,哪天缘分尽了,咱们也好聚好散,别在彼此心里落得个埋怨收场,就算是好事了。”
这样的话,蛇妖是经常说的。
她平时多以女身示人,因而说话做事,都想着往多愁善感上凑,偶尔一两次也没什么,多了,就有点儿腻人~
桑芝受不了的瞥了下嘴,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对蛇妖说:“老大,吃饱了就去睡一觉吧,等你真正要冬眠之前,再给你来顿饱的。”
桑芝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话里话外,颇有点儿把蛇妖当成是吃饱了就会睡的废物的意思。
蛇妖听了,果然是抽了抽嘴角,不过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哼着小曲儿就走了。
木影忍着笑目送她离开,等蛇妖走远之后,才正色对桑芝说道:“怎么的,心疼那小子了?”
桑芝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蹦起来,拧着眉毛看他,“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我是你!”
“嗯,不错,你不是我,桑芝,你要记清楚,你不是我。”
木影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就走了,剩下桑芝独自一人,站在她的情丝镜前。
她知道木影什么意思,他这是在敲打她。
但桑芝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棵上古神树就能成天不着四六,我一个无涯海边的桑树就得清心寡欲?
桑芝看一眼镜中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人,心道我又不是看上他了,不过就是替他不值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劫,阿紫的情劫是易白予,而暮商的情劫,自然就是阿紫了。
但他们的梦境是不同的。
在阿紫的梦境中,易白予对她患得患失,只恨不得把她含到嘴里捧在心上,再怎么疼怎么爱,都觉得不够。
而在暮商的梦境中,阿紫是被易白予迷乱了心智的傻狐狸,而易白予,对阿紫来说,就是最危险的存在。
他想要让阿紫忘记易白予,跟他结伴天涯,但他却认不清自己的内心。
没错,暮商看不见自己的内心,所以桑芝帮他看见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想要与小狐狸做朋友,直到他亲手把狐狸“杀”死了,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爱上了那只狐狸……
桑芝确定,暮商的身上,曾被人下过情钟。
情钟不像情丝,是专门引人寻找自己内心所爱的东西。情钟的存在,就是为了把人心中的情爱锁住,不让他辨清自己的情向,分不清自己爱与不爱。
桑芝自修成人形之后,最得意的,就是让人在梦境中看见自己真正所爱的是谁,所以,她当然不会允许暮商身上的情钟继续作怪。
刚才的梦境,暮商的情钟,已经被冲破,自此后,他便可以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但,是谁在他身上下了这种东西呢?
桑芝想不明白。
而且,她看不清暮商的身世,也看不清他的来历。
他就像是一个谜,让桑芝很想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