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空山浑身一震，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可置信开口。
“你、你说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有办法治好南星。”
下一秒。
姜颂声音从缥缈处传来，扎扎实实落到沈空山耳朵。
内心狠狠一震，望着姜颂的眼神越来越深。
门口。
右一和其他保镖死死抵着门，里面沈听肆跟疯了一般，想要破门而出。
湛川发现不对劲。
以前的沈听肆失去理智，只会疯狂破坏目光所及的东西。
这一次他的目的似乎很明显。
想出去。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沈总，少爷似乎想出去。”
湛川立马汇报情况。
“这对我们来说有利，比起暴戾，他现在多了欲望，症状和以前相比发生了变化。”
多年来，湛川对沈听肆的病症束手无措。
只能靠镇定剂让他情绪稳定下来，其他的全靠沈听肆自己。
但这一次似乎出现转机。
“如果我们弄清楚少爷想去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治疗的办法！”
湛川越说越激动，似乎看到希望。
沈空山掌心微微发热，眼底燃起一丝期望。
转头看着姜颂，“小颂，你说的是真的吗？”
姜颂从沈听肆身上收回目光，眼眸没有什么情绪点点头。
“真的。”
闻言。
沈空山心里一喜，看向姜颂的眼里多了几分感激。
“那南星就拜托你了。”
一旁湛川几乎震惊看着沈空山。
“沈总，少爷的病很复杂，姜小姐她——”
他对沈听肆的病症研究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办法。
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治好他。
沈空山抬手，制止湛川后面的话。
眼里带着慈祥和怜爱对姜颂道，“小颂，南星交给你了。”
湛川心里有些不甘心。
不过沈空山开口，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识趣闭上嘴巴。
姜颂点点头，神情并没有很轻松。
反倒眸子染上一丝莫名的哀伤。
那是一种沈空山看不懂的情绪。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姜颂走进沈听肆。
沈听肆疯狂想要破门而出，根本不在乎外面的人是谁。
只听见姜颂轻轻开口。
“你要去见什么人。”
什么人？
沈听肆脑海里忽然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
眸底染上几分迷茫，攻击的动作慢慢停顿下来。
“......出、出去......找到......”
嘴里呢喃着细微的话语。
姜颂鼻子一酸。
看着浑身是血的沈听肆，失去原本清隽矜贵的模样，成为现在这般疯魔。
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脑子里的神经一阵一阵钝痛。
过度悲伤的情绪让潜意识里远离沈听肆。
离开他......离开他......
然而姜颂脚下没有移动半分。
“你想找谁？我可以帮你。”
清浅的声音如同溪流缓缓划过沈听肆的心口。
暴戾因子瞬间沾染上水汽，渐渐平息下来。
沈听肆眸子透出凌厉，直勾勾盯着姜颂。
手里的动作慢慢平缓下来。
所有人震惊在原地。
“什么！”
湛川惊呼一声，揉了揉眼睛，以为这一幕是自己的幻觉。
她、她竟然真的让少爷平静下来了！
沈空山更是狠狠震慑住。
脚步被钉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姜颂伸出手。
纤细白皙的手腕穿过小小的窗口。
沈听肆目光追随着她的手，慢慢移动。
下一秒。
脸上传来轻柔温热。
姜颂的手轻轻抚到他脸上，眼里弥漫着心疼。
“南星，辛苦了。”
接下来的时光，一定要好好活着。
带着我的那一份。
沈听肆看不懂姜颂眼中的情绪。
那种悲伤、遗憾、痛苦却又心甘情愿的眼神，狠狠戳着他胸口。
他不懂，也不明白。
眼前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耳边传来浅淡的声音。
“希望你永远记得，我爱你。”
沈听肆深深望着面前的人儿，想伸出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却又不敢。
心口被她悲怆的眸子狠狠烫出一个洞。
连带着灵魂都滚烫起来。
心底一股声音似乎在告诉自己。
一旦失去她，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姜颂眼神留恋望着他，红唇轻启。
“古拉拉黑暗之神。”
不。
沈听肆似乎预感到什么。
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感觉。
他用力拍打她面前的门，发出嘶吼。
“放、放我出去！”
他想阻止她。
姜颂无动于衷。
双手穿过窗户，紧紧抚摸着沈听肆的脸。
最后一次。
在触碰你最后一次。
等我变成灵魂，或许再也碰不到了。
“比不巴卜。”
“不、不要......”
沈听肆赤红着双眼，想要阻住姜颂，却被面前这道门隔绝。
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体内的暴戾因子再度升起来。
神情疯狂，眼底阴鸷。
抬手猛地抓住姜颂的手。
“小颂！”
沈空山发现沈听肆情绪反扑，立马出声想提醒姜颂。
然而，他迟了一步。
沈听肆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底的不安。
姜颂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温柔看着他。
声音轻飘飘从喉间溢出。
“保佑我的爱人......”
——长命百岁
不——
沈听肆一口咬紧姜颂的手腕，如同猛兽撕裂猎物。
潜意识里，似乎只有这样。
姜颂才会停下来。
果然。
姜颂皱紧眉头，剧烈的钝痛让她短时间说不出话。
手腕被沈听肆紧紧咬死，牙齿硬生生咬破皮肤。
血液缓缓流出来，染红他的唇齿。
神经被人拿着锤子一捶一捶敲打的钝痛，让姜颂根本没办法说出后半句话。
只能任由沈听肆在发泄情绪。
感受体内的血液流失。
“小颂——”
沈空山大喊出声，立马带着人想解救出姜颂。
下一刻。
姜颂伸出手阻止他们。
不要过来。
她忍着手腕剧烈的疼痛，朝着沈空山做了一个手势。
沈空山脚步一顿，心中的情绪不知道如何表达。
他不能因为南星是自己儿子，放纵他伤害姜颂。
这一次，他没有听姜颂的话。
抬脚继续靠近她。
姜颂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了。
大口大口喘着气，几乎用喉咙挤出字眼。
人在极度悲伤和痛苦下，根本无法说话。
她对抗着身体的本能。
“长、长——”
她越说话，沈听肆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