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小苔花2025-03-26 10:217,801

  6

  我被他关进暗不见日的地下室时刻被监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都被斩断。

  他会让人时不时地放点东西进来。

  比如体型肥大的老鼠,比如没有毒却爱咬人的蛇。

  最近,他又放进来一男疯子。

  听说这个疯子能活生生把人耳朵咬下来。

  我与他周旋,衣衫破烂不遮体,手臂被咬伤,血腥的软肉翻飞。

  近日的折磨让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多少次我告诉自己要熬过去,让他发泄完心中的恨说不定可以放我走。

  但唯独这次的挣扎,我觉得我要赔上老命。

  那个疯子太猛了,发疯时不管不顾向我袭来。

  我死死盯向镜头,那个人一定很享受我给他上演的求生表演。

  求你放过我,我扯开嘴角,将求饶的口型放大。

  生的机会渺小,但我抱有一丝期望。

  但等了很久也不见人来。

  我突然明白他想结束这个游戏的心思,不然不会放疯子进来折磨我。

  毕竟精神病人杀人可是不会有任何惩罚。

  既然这样,那为正当防卫干掉对方我也不会被怎样吧!

  心底的求生欲被激发,那个多日折磨我的疯子已经彻底扎进蛇鼠腐烂的尸堆,而我自己千疮百孔,奄奄一息。

  如果我去见父亲,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我这个女儿。

  因为我不再是他那骄傲又干净的女孩了。

  我已经习惯假面的生活,做最卑微的一棵草,身上沾满各路妖魔鬼怪的鲜血。

  可我最想当的仍然是父亲的乖女儿。

  我被人捡起,周身萦绕那个魔鬼的气味。

  “命还真大。”声音低沉,带着玩味。

  “处理干净。”

  “是。”

  模糊的视线里,囚禁我的牢笼渐远,一束久违的阳光打在我身上,那个恶魔的影子暂时隐藏逆光的暗处。

  7

  我没有逃离这个恶魔的身边,那我想我的痛苦将会是永恒。

  再次醒来,是一间单调的房间。

  那个恶魔换下斯文败类的装束,一身蓝色衬衫搭上白色牛仔裤。

  若不是那些磨人的手段,我都要以为这个男人帅得离谱。

  “终于醒了。”

  “正式自我介绍下,我叫陈长生。”

  呸———这个世界上我最希望长生的是迷人的老祖宗秦始皇。

  “你可是一丝不挂,你确定要起身?”

  我停下动作躺回去,默默把被角压紧,将发热的脸移开。

  因为治疗,我身上缠满绷带,伤处隐隐作痛。

  我倔强道:“还有什么磨人的手段,尽管使来。”

  陈长生低笑:“先养好身体,以后你大有用处。”

  离开地下室,我依旧被囚禁着。

  只是换了个相对舒适的地方。

  每天有医师看顾身体,一日三餐上乘,也偶有被监听的手机可以玩玩。

  没有痛苦和折磨,我的身体很快恢复如初。

  陈长生偶尔会出现。

  时而笑容满面,时而神色骇人,更甚的是偶尔身上会带有血迹。

  这天,我被一群人架走。

  我以为是陈长生又想了什么折磨人的游戏,结果他们把我精心打扮一番,换上华丽的礼服,戴满不菲的珠宝。

  陈长生眼眸微眯朝我靠近,我被逼进无处可逃的角落。

  修长的细指按在我的眼睑:“果然,没有这双眼睛,不过就是被俗物打造的千金。”

  我:“对,俗物一个,要不你就把我放了吧?”我微微试探道。

  他扬唇大笑,眼底却尽是淡漠:“虞小姐天之骄子,随随便便拿钱就能把事解决了。”

  “我缺虞小姐这样的人才。”

  他这是内涵我当初拿钱羞辱他,所以他不会轻易将我放走。

  “走,今天是虞小姐的拿手场面。”

  他说的拿手场面就是让我帮他在酒局上挡酒。

  父亲管我很严不让我碰酒,我在酒吧干杂活也很少碰酒。

  而现在所有敬向陈长生的酒我要照单全收。

  这个人就是纯心折磨我。

  那人在我身后轻笑:“虞小姐,可别丢脸哦!”

  我想,却不能。

  我怕再次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与蛇鼠共度。

  一杯接着一杯,我实在难以继续。

  哇——臭气冲天的呕吐物从我嘴里冒出,我身体软在地上。

  嘈杂的房间瞬间变得寂静,无数嫌弃的视线向我扫来。

  陈长生锃亮的皮鞋踏来:“哟!虞小姐,还没完呢?”

  “你要惹得我的客户不高兴吗?”

  语气轻佻阴阳,哪里是担心合作,分明是看我出丑看爽了。

  “起来,继续。”语气一下寒得沁人,隐约带有怒气。

  我颤巍撑起细小的胳膊却一次次失败。

  他不耐烦,猛地捏住我的下颚:“还起不来,我就把你送给他们。”

  此话一出,周围其他人都沸腾了。

  “陈总真是大方,这么一个娇软美人都舍得送。”

  “是啊是啊,听说虞小姐还待过酒吧,想必伺候人的本事一绝。”

  泪珠从我眼角滑落,他依旧冷漠狠厉的面孔。

  这就是他的新游戏吗?这就是一只羔羊的感觉吗?

  我抓住脑中仅存的理智,攀上他的裤脚:“不要,陈总。”

  “我歇会儿还能喝。”

  “哦不,我马上就起来喝,不会给你丢脸的。”

  “不要把我送出去,求你。”

  我哽咽着极力乞求这个男人能有一丝怜悯。

  我还是想错了。

  他踢开我,对着周围人一笑:“慢慢享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虞家已经没了,父亲也走了,只有我一个人。

  我就只想苟活下去,给父亲换个墓地。

  可如今,这条苟活之路像是要走到尽头。

  酒店里。

  一群人将我推来推去。

  落到一个人怀里,我就要被扇一巴掌。

  全程被摄像头拍摄。

  疯狂的嬉笑,肮脏的话语,无尽的暴虐将我裹挟,无处可逃。

  突然,门被踹开打断这场折磨。

  一群黑衣保镖将那些欺侮我的人全部架走。

  下刻,那张魔鬼的面孔出现,是陈长生。

  他嘴角邪笑,修长坚挺的身姿朝我步步踏来。

  双重的恐惧感将我包围,我哭着钻进床底。

  “出来。”

  “我错了,不要折磨我。”

  “我真的错了。”

  不该仗势拿走他妹妹的眼睛,不该随意去招惹他的。

  我抱紧脑袋,恐惧和绝望只能让我重复说出这三个字。

  四周静谧无比,陈长生的呼吸变得沉重。

  他蹲下身将我扯出来,我像个被困掌中随意拿捏的玩物

  我又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双颊肿得老高,白皙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

  陈长生脸顿时臭得令人发怵,眼眸里满是狠厉。

  下刻,我身上褴褛的礼裙在他的手里彻底变成一堆废布。

  他扔来宽厚的外套:“穿上。”

  我抓住他给的颜面,快速将自己包裹。

  然后立马一顿输出:“陈总,我以后会好好提升酒量,不会再丢你的脸。”

  “求你不要再将我送给别人。”

  既然我逃不出他的魔掌,那就当个听话的工具人吧!

  蜷缩在角落慢慢地活。

  “我会认真听你的话。”

  “认真听我的话?”

  “嗯嗯。”

  两次地狱般的折磨,我藏起所有反抗的心,将恨一点一滴积累。

  既然逃不掉,就暂时先苟活,刷一波好感,消除一些他内心对我的恨。

  然后在未来某一刻溜之大吉。

  8

  陈长生摆出面瘫脸,眼眸是我看不懂的深邃。

  下刻,他把我拎到了一个庄园。

  庄园恢宏大气,颇有年代感,很符合陈长生的地位。

  我得到一个狭隘的房间,内里古朴典雅。

  落魄之后,我从未住过这样的屋子。

  它加剧了我对往日美好日子的怀念,父亲走后,我第一次放肆地哭了一场。

  没有老鼠和蟑螂,更没有嘲讽和讥笑。

  夜晚,我做了一个美梦。

  将我美梦打碎的是陈长生。

  他把我从被窝拎出来:“虞娇,你怎么睡得着的?”

  我迷糊睁开眼,对上酷帅但凶臭的脸:“怎么了吗?”

  “你来这是客人吗?”

  我一个激灵,立马摆手:“当然不是陈总。”

  “那你在酒店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了?”

  “不是不是。”

  我急忙否认。

  沉默在空中蔓延。

  他松开我的衣领,睨我一眼:“还不给我去铺床。”

  啊?

  半夜搅乱我的梦竟然叫我铺床。

  我内心咒骂千百遍,却把嘴角扬得最高。

  “好的好的,陈总。”

  “等等。”

  我一个急刹车:“陈总还有什么吩咐?”

  他不说话,双眼直勾勾盯着我向我走来。

  下刻,他食指触上我的眼角:“哭了?”

  他的食指上挂一滴泪。

  我正想借此演一波他有多么大方,让我住这么好的房间啊之类的。

  他却阴恻恻笑道:“你以后一辈子都要为我做牛做马,为我折磨。”

  “练下心态,不要哭丧着脸影响我心情。”

  我:………

  来庄园后,我正式开启牛马日子。

  听庄园的人说,陈长生长年面瘫脸,心情飘忽不定,喜怒无常。

  对他们来说轻松的工作就是远离陈长生的工作。

  她们以为我是陈长生带回来的女人,是被伺候的对象。

  结果看见我在干铺床的杂活。

  理所应当的,那些她们不想沾边的工作都扔给了我。

  可是她们不知道我可是陈长生的仇人啊。

  是抢了他妹妹的眼角膜,间接害死他妹妹的罪魁祸首。

  “虞娇,过来。”

  突然被叫,我的心为之一颤。

  我猫着腰突突向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的人跑去。

  “陈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他眼眸微眯,不明所以看着我,手却指向另一方。

  我一脸懵圈转头。

  看到了我的青梅竹马——周迟。

  那个我青春里故事的男主角。

  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撕裂地疼。

  在他的身边,还依偎着一个靓丽灵动的女子。

  那个女子竟然还有几分像我。

  周迟也正好看着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我的目光里竟然有丝心疼。

  这是他伪装的面目吧,遇见昔日落魄青梅,装作心疼几分,落个深情男子的好名声。

  可谁又知道当初跟我撇清关系比谁都快。

  陈长生:“看来虞小姐和周公子旧情难忘啊!”

  我移开眼正要解释,一股掌风朝我袭来。

  啪——

  一个醒目的巴掌出现在我脸上,这个巴掌的主人竟然不是陈长生。

  而是周迟身边那个女子。

  “狐媚子,别想对我的周迟哥哥有什么歪心思。”

  “小心我找人弄你。”

  看来这个美女的外表和她的内心是两码事。

  周迟将女子扯过去,急眼道:“林香,你收敛一点。”

  我看她不是要收敛,是应该把脑子治一治。

  我看向陈长生,他正掩唇低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想问大哥你的面瘫脸呢?

  也是,看我吃瘪,看我不快乐,看我受折磨一向是令他开心的事。

  周迟吼完那边,立马把住我的肩抚上我的脸:“娇娇,对不起。”

  “我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林香:“周迟哥哥,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哄别的女人。”

  周迟:“闭嘴。”

  她又恶狠狠向我瞪来,一双眼珠大得实在不真实,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些僵尸的眼睛。

  陈长生:“林小姐,她可是你周迟哥哥年少时的白月光。你打了她,你的周迟哥哥当然要生气。”

  我倒吸一口凉气,陈长生摆明了就是要给我拉一波仇恨。

  我推开周迟,恭敬地弯腰:“周少爷,来者是客。我去给你准备解渴的饮料。”

  周迟:“娇娇,我……”

  陈长生:“周少爷,你不是来谈合作的吗?”

  “别让不相干的人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

  抓准时机,我坚挺着背脊,脚下生风快速离开。

  无人之处,背脊又如弯折的草。

  那刻,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徘徊那些权贵之间。

  所以我逃避和远离,远离那些是非。

  不然伤害来了,我又是一个在角落舔舐伤口的孤者。

  父亲你看,你走了,谁都可以踩我两脚。

  9

  半夜,我红肿的半边脸被一股凉意侵袭。

  又刺痛又舒爽。

  一睁眼,对上一双清亮深邃的眼,漆黑的瞳孔因我苏醒而惊颤。

  然后那双眼快速变换被怒气填满。

  是周迟,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块冰。

  那块冰又猛地向我砸来:“虞娇,你的脸不管了?”

  “你想让我看着你丑陋的脸下饭吗?”

  我的脸现在确实很丑,被扇的地方淤血,呈现暗紫色,细看还有血痕。

  但是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爱看我受折磨的是你,现在又来送甜枣的人还是你。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我摇头解释:“没有药。”

  “这伤会自己好的。”

  自父亲走后,我漂泊在外受的伤一点也不少。

  开始会咿呀咿呀地喊疼,可是没有人会在意,大多都是冷漠地走掉。

  最后无论多疼,我都忍在心里,然后拜一拜我的免疫系统乞求它升级。

  周迟神情微顿,后露出一个瘆人的笑:“虞小姐真是个坚韧不拔的人。”

  我当然不会以为陈长生真的是在夸我,果然下一秒。

  “既然虞小姐这么能忍,忍臭打扫整个庄园的厕所肯定也没问题。”

  没问题,苟活嘛!

  他让我干什么,我自然就干什么。

  原本我以为没有多少任务量,就打扫常用的厕所。

  没想到那些不用的我也要打扫。

  广阔的庄园,所有厕所加起来就有上百个。

  看着陈长生微扬的嘴角,我知道,这一次的折磨他又爽了。

  但令我庆幸的是这些折磨只是体力上的,不是地狱般的。

  臭气冲天总比鲜血遍地来得好。

  每走到一处,我会大喊:“陈长生,我来打扫你了。”

  周围的人会窃笑,而我在厕所哈哈大笑。

  在沉闷和枯燥中,我学会找到取悦我自己的方式。

  10

  周迟又来庄园找陈长生谈合作。

  这次,他身旁没再跟着那个林香,而我也没有被陈长生拉去取笑。

  反而,周迟暗自将我强行拉至隐蔽的小路。

  我疯甩他的手:“周迟,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请你以后别来找我。”

  周迟苦笑,拉我的力气丝毫不减:“我就这么招你讨厌吗?”

  “你要避我如蛇蝎。”

  “可笑。”

  “虞家出事时,你们不闻不问,置身事外。”

  “对我们的婚约,你说只是娃娃亲,不作数。”

  “而且以我现在的地位,我高攀不起。”

  父亲走后,我学会放低姿态,卑躬屈膝换得别人不伤我,保全自身。

  但总有躲不掉的麻烦,陈长生我对付不了,但周迟我愿拼一拼。

  周迟:“虞娇”

  “我承认,当初是抛下了你。”

  “但我也为你的爸爸找了墓地,让他安息不是?”

  呵——所谓的令人安息的墓地就是在垃圾场旁边随便找了块地?

  我冷着脸:“好了,感谢您,我走了。”

  “虞娇,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想知道。”

  “那如果跟你爸爸有关呢?”周迟不依不饶。

  周迟将一份资料递来:“这些资料,记录着陈长生一步步将你父亲逼上绝路的细节。”

  惊愕中,那份资料落到我的手里。

  原来陈长生早早就计划着要毁灭虞家。

  而我的父亲也实在算不上清白。

  背地里,他被陈长生抓住了把柄,明面上,陈长生又将虞氏产业挖了个空。

  周迟:“虞娇,陈长生是你的敌人,是他害死了你的父亲。”

  我:“所以呢?”

  周迟:“你要报仇。”

  我:“我吗?”

  “一个寄人篱下,一个只会卑躬屈膝,求饶讨好的我?”

  “周迟,你明明知道我完全没有对抗的力量,我……”

  “你有。”

  冰凉刺骨的泪水滑落,内心深处积攒的仇恨在蠢蠢欲动。

  什么时候,这样懦弱的我也有了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周迟压低声音,塞给我一个优盘:“你只需要找到他的电脑,把里面所有的文件拷进去。”

  “你现在被他困在这庄园,成天看他的脸色,受他折磨。”

  “我答应你,我会不让他生不如死,为你和你父亲报仇。”

  多么吸引人的诱惑。

  但是如果有机会逃出陈长生的魔掌,为我父亲出气报仇。

  即使这个人是我不愿意信任的周迟,即使我渺小如蝼蚁。

  我也想试一试。

  11

  半夜

  我又被陈长生从床上拎起。

  他依旧摆出一张臭脸。

  我心惶恐不安,因为我已将那个优盘偷递出去。

  如果被他发现,到时候我就真的完了。

  “你做噩梦了?”男人紧蹙眉头。

  陈长生估计是看我脸色苍白,他并不知道我真正的顾虑

  “对对,做了个大噩梦。”我虚心解释。

  陈长生:“虞小姐连疯子都能搞定,竟然会被噩梦吓到。”

  我绷紧身体,大脑飞速运转该怎么继续我的谎言。

  不觉间,陈长生竟将我带到露天的高台。

  高台上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还有闪耀高挂的星星,让人觉得世界都是璀璨的。

  回头间,我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

  此刻没有狠厉和森寒,倒是有些眷恋。

  对哦,我能有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是因为他的妹妹。

  陈长生应该是通过我的双眼怀念他的妹妹。

  “虞娇。”

  “嗯?”

  “我要出国同周迟谈判了。”

  “噢!”

  “要我对你的老相好手下留情吗?”

  我急忙摆手表示忠心:“陈总,我现在是你的人,他与我没有关系。”

  “我的人……”男人嘴角微不可察扬起。

  陈长生拍了拍我的脑袋,在我震惊的瞳孔中,他若无其事:“你就好好待在庄园。”

  “可别乱跑。”

  “回来我要是见不到人,保证有你受的。”

  我疯狂点头。

  但当我得知陈长生将要出国时,一个逃跑的计划悄然落地。

  周迟拿那些资料怎样对付陈长生我不知道。

  如果周迟失败,我必然会遭受陈长生更加疯狂的报复。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抓住这次机会逃跑。

  如果周迟成功,我也已经离开是非之地,能安心在外开启新的人生。

  于是,在陈长生带人离开的当天晚上,我借由给陈长生送落下的东西为由,偷溜出去。

  如同一只被放生的鸟儿,躯壳疯狂逃窜,精神无比自由。

  我回到当初工作的酒吧,拿回我偷藏的一笔小钱。

  然后换了一座城市窝藏,静静等待周迟的消息。

  12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求佛拜神,保我不要再遇见陈长生。

  直到周家被抄的消息传来让我彻底慌了神。

  怎么回事?我的心不要命地怦怦乱跳。

  周家没了,周迟呢?

  还有陈长生什么情况?

  六神无主之际,房门被一脚踹开,那个人从地狱中走来。

  是陈长生,是杀气腾腾的陈长生。

  多日不见,他变得比之前更加恐怖,浑身散发骇人的戾气。

  “虞大小姐,怎么跑这里来了。”

  完了完了,终究还是逃不脱吗?

  我又被带回那个“鸟笼”。

  陈长生没有把我关入地下室,反而将我拖去他的房间。

  就在冰凉的地板下,他疯狂撕扯我的衣服,我又成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为什么?虞娇。”

  “你要这样背叛我。”

  “果然忘不掉你那个老相好是吧?”

  “今天,我就让你彻底忘记。”修长的手指探入从未被造访的柔软。

  原来陈长生这么凶狠,不是因为我的背叛,而是因为我为了周迟背叛他。

  他以为我还爱着周迟呢?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爱不爱谁。

  我疼得浑身颤抖,泪水将耳边的发根浸湿。

  陈长生突然嗤笑,神色痴狂:“在酒吧混迹的虞小姐,竟然还保持着纯洁。”

  腰被把控,手指不停往前钻,让我躲闪不掉。

  我悲愤交加,出拳反抗:“陈长生,你逼死了我的父亲。”

  陈长生神情微顿,动作丝毫不减:“他罪有应得。”

  “可他是我父亲,不管他怎么样他都是爱我的父亲。”

  “我只想为他出气有什么错?我想逃离你的折磨有什么错?”

  陈长生:“你答应过我你会待在庄园,你还说你是我的人,你忘了吗?”动作如急骤的雨,伴随着无尽的癫狂将身下的欺骗者折磨殆尽。

  我无奈笑道:“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陈总也学会了相信仇人的话。”

  陈长生,身世凄凉却才华横溢,年少吃最痛的苦,却偏偏最争气,构建出无人企及的商业帝国。

  这是庄园里流行的八卦。

  下刻,掠夺性的吻夺走我所有呼吸,像是要将我拆解入腹。

  陈长生:“虞娇,我还是对你太好了。”

  “好到让你忘记你自己是谁。”

  我模糊着双眼,忍受身体的剧痛:“我记得。”

  “我是夺走你妹妹眼睛的人。”

  “也是被你随意践踏的人。”

  陈长生:“那就一辈子别想逃。”

  可悲吗?戏剧吗?

  努力地活着,可是命运总能次次泯灭你的所有。

  13

  我又被囚禁到一个新的地下室。

  陈长生丢来一只鸟。

  那只鸟没有翅膀,没有眼睛,摊在冰凉的地上苦苦嘶鸣。

  陈长生:“虞娇,乖点。”

  “呵,不然就像这只鸟一样?”

  “不,你会比它更惨。”

  说得我好像现在很好过。

  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每天都被蛇鼠、蜥蜴、黄鼠狼伺候着。

  比起高台漫天的萤火虫,我才知这个男人骨子里真正的毒辣。

  “求我,虞娇。”

  在那些动物攻击啃噬我时,他总在一旁冰冷地给我精神加压。

  换作以前,为了苟活我会。

  但当我看见自己残缺的手指,坑洼血腥的皮肤,还有那堆冷血动物。

  我空洞的灵魂支撑不起残破不堪的躯壳。

  既然这样,我就静静躺着就好了。

  或许,能快点见到父亲。

  “虞娇。”

  我又听见陈长生生气了,他会咬牙切齿地喊我名字。

  他又粗暴地将我拖走。

  我讽刺一笑:“陈总这是要升级游戏了?”

  “闭嘴。”

  ……

  我又被带回那个光鲜亮丽的庄园

  “虞娇,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求我。”

  我歪着脑袋,丝毫不惧:“不求会怎样?”

  那刻,我不是卑微苟活的虞娇了,我是父亲疼爱的虞娇——张扬、傲娇。

  陈长生:“不求吗?”

  被我挑衅,他露出不合时宜的笑容,直勾勾盯着我。

  只见他拍拍手。

  旁人递给他一个盒子。

  不

  那不是普通的盒子,是父亲的骨灰盒。

  “陈长生——”

  这刻,我觉得自己就像苦情戏里无能为力的女主角,毫不挣扎的余地。

  “不要陈长生,不要动我的父亲。”

  陈长生:“这盒子,满是一股子垃圾的臭味。”

  “呜呜,不要。”

  不愧是陈长生,轻而易举地就能把我所有的防线击溃。

  什么尊严,什么傲娇,他从来都会给我踏平。

  “不是要我求你吗?”

  “我求还不行吗?”

  “只要你放了我的父亲,把我的父亲给我。”我立刻折腰,额头重重往地上砸去。

  陈长生慢悠悠走过来提起我,真的将骨灰盒还给了我。

  他揉揉我的脑袋:“我不要你磕头。”

  “我要你吻我。”

  下刻,霸道强势的吻袭来,堵住我所有哽咽。

  14

  “虞娇,以后就待在我的身边。”

  “不动我父亲?”

  “不动你父亲。”

  “我打算拿出庄园的一块地,改成墓园,埋葬他。”

  显而易见,陈长生这样做,就是想把我永远困在庄园。

  “好。”

  这刻,我们默契地没有提那些恩怨。

  陈长生也没有食言,我的父亲有了一块舒适的安息之地。

  我还是逃不掉命运的牢笼。

  15

  次日,庄园的新墓地,曾经风光鼎盛的虞大小姐冰冷地躺在那里。

  令人更加愕然的是,商业帝国的缔造者——陈长生无故疯癫。

  他的怀里,始终抱着一个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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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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