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颜颜第一次自己骑马,她很不适应,心里有十分害怕,但为了追上青山她还是忍住所有情绪还加速奔跑,再快点吧,晚一会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青山了。
谢幸晚在她后面着急的追着,她担心青山,更担心程颜颜,她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所有人都无法挽救了。
程颜颜觉得这马真是太难骑了,跑的太快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想擦干眼泪,可总也流不干净,她心想等青山回来她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再让他看看自己受的伤让他愧疚给她牵一辈子的马。
所以青山,你再等等好吗?
谢幸晚在后面的马车里焦急的看着程颜颜的身影,突然,马儿不受控制往后一仰,把程颜颜从马上摔了下来。
“阿颜!”谢幸晚心提到嗓子眼,让车夫加快追上她,她跑下马车,扶起程颜颜,“阿颜,你没事吧。”
谢幸晚检查了程颜颜全身,发现没什么大问题才松了口气,她看着程颜颜,程颜颜双目无神盯着前方,“阿晚,我追不上他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该怎么办呀,阿晚。”程颜颜眼泪像是哭不尽一样一直在掉。
谢幸晚抱着她,轻声安慰说道:“阿颜不要怕,顾生去追他了,他一定会把青山哥带回来的,你不要再哭了。”她自己说着声音咽哽了。
“你上马车,我带着你去追他们。”谢幸晚扶着她上马车,又向前追去,“阿晚,你说青山自小与我们一起长大,他看着我们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谢幸晚不知道怎么回答,程颜颜也不等说话,继续说:“让他走吧,好歹能留住性命,哪怕余生不见,我也只愿他平平安安的。”她哭出声来,“阿晚,让他走吧,见他最后一面,让他走吧。”
程颜颜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变得安静闭着眼靠在谢幸晚怀里。
青山啊,我爱你,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但我更想你是鲜活的自由的,你一定要跑快些,再快些。
马车还是停了,程颜颜一下就睁开眼睛,还是追到了吗?她们走下马车,一眼就看见跟顾生和官兵对峙的青山一行人。
他被包围着,面上还带着笑意,“这一幕我已经想了许多年了,到了这天居然有点解脱的感觉,真好。”
他又看向程颜颜,眼里全是悲伤,“颜颜不要哭啦,哭了不好看了。”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程颜颜哭的时候他对她说的话一样。
他安慰完程颜颜,又问道:“苏满情况怎么样了?”
谢幸晚跟程颜颜都没回答,她们都知道,那样的情况,苏满怕是凶多吉少了。
青山见她们没说话,脸色也变得有些沧桑了起来。
程颜颜觉得自己已经难过到快喘不上气来,整个人说话都是颠三倒四的,“青山,你快回去,我今天是来参加你的喜宴的呀,你不要走好不好?”
说完她又满眼绝望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再跑快一点呢?”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但还是祈求道:“顾生哥,你放他走好不好?让他走行吗?”
青山看程颜颜那样已经心疼死,但是却再也没办法抱抱她安慰她,甚至都不能向她迈出一步离她近一点。
顾生闭了闭眼,他从没有现在这样疲惫过,如果早有准备,他定能想出万全之策送青山安全离开,可事发突然,青山没有拉他们三人任何一个人下水,他独自在这死局背水一战,谁也没告诉。
护着青山的死侍看事情没了转机,想起这些年的筹谋准备到头来竟然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还搭上性命在这里,这太不划算了,他决定拼死一搏也要带走这大梁小侯爷的命,他时刻把握着机会准备动手。
顾生艰涩的开口,“青山,你让他们放下武器,我带你回去,相信我,我来想办法。”
青山摇摇头,还是笑着,“顾生,这事已经是我对不起你们,你知道这是必死之局,没办法的。”他又看了一眼程颜颜,“你帮我照顾好颜颜,替她寻个好人家好好生活。”
程颜颜狠狠瞪着青山,眼里却全是眼泪,“你跟顾生哥回去行吗,算我求你了。”
青山看着她说,“回不去了,颜颜。”不论是我,还是那些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都回不去了颜颜。
那死侍下了决心,观察着四周,如今正是好机会,他飞身拿刀向顾生刺去。
青山想拉住他已然没来得及,谢幸晚突然被程颜颜起身撞到在地上,她顺着她跑过去的方向望过去,程颜颜已经挡在顾生面前,胸前是那把刀。
“阿颜!”“颜颜!”谢幸晚和青山都向程颜颜跑去,但青山这边一动手已然是破坏了局面,迅速被大量官兵控制,接近不了程颜颜一步。
程颜颜觉得今天是她这辈子最累的一天了,顾生盯着青山,青山和谢幸晚都看着她,她注意到角落的不怀好意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不能让青山的人伤害顾生,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顾生哥,你不要怪青山了,他欠你的,我替他还了,你让他走吧。”程颜颜的气息已经不稳了。
顾生抱着她,声音有些涩涩的,“我不需要你替他还,他也不需要你还,你好好的,我带你回去看太医,你等等哥哥。”
程颜颜眨着慢慢变的沉重的眼睛,看向谢幸晚,“阿晚姐姐,你替我劝劝顾生哥,放青山走好不好?”
谢幸晚握着她的手哭的不成样子,“放青山走,放他走,阿晚姐姐带你回家,我答应你父亲了的,我带你回家。”
听到肯定的回答,程颜颜放下心来,想起家里的父亲,心里默默道歉,女儿不孝,下辈子再做您的女儿好好报答。
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对谢幸晚说道:“其实你比我大,我该叫你一声姐姐的,平日里你也总是照顾着我,我叫你一声姐姐是应该的,阿晚,真的很谢谢让我遇见了你。”
谢幸晚摇摇头,哭着说道:“阿颜,别这样说,你会好好的。”
程颜颜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阿晚,若是可以的话,好好帮我照顾我的父亲,我走了,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她越想越愧疚,也流下了泪来。
城阳王,是她离开最对不起的人了。
她尽了最后一分力气,看向青山,对他一笑,想对说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呀,没有人会怪你的,青山,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她想把这些话都告诉青山,可实在没力气开口,最后也只是嘴唇动了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青山狠狠闭眼留下了眼泪,多傻的姑娘,多傻的程颜颜啊。多遗憾啊,甚至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他的满腔爱意都未曾告诉她。
明朗走上前扶起谢幸晚,顾生抱起没了气息的程颜颜,背对着众人下达命令:“将青山回京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