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峰看了一眼她光着的脚，默默走到床边，拿起她的凉拖鞋，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去，掌心拢起她的脚，拍了拍沾上的灰尘。
好像皮肤没有以前细腻了。
唐若凝刚来他这里的时候，全身白白嫩嫩，就连小脚丫都嫩得像婴孩，这才过了多久，脚底的皮肤就有点粗糙了。
到底还是受了苦。
蔡峰沉默片刻，替她把凉拖鞋穿上。
洗干净手，回到餐桌前坐下，开始剥虾。
将剥好的虾放在碟子里，沾上酱料，推到唐若凝面前，“先吃点东西。”
唐若凝还在刷微博上的评论，越看眉心皱得越紧，“那些人是不是有病，知道什么叫做学术造假吗！”
时慕星不过是期末成绩没考好而已，以前的成绩又不是假的，这怎么能叫学术造假！
蔡峰剥了一个大闸蟹，推到她面前，提醒道，“她高考分数好像够不能南艺的录取分数线。”
唐若凝又看了一下，好像的确是，“那也不是学术造假呀。”
学术造假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哪怕她以前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也知道有好几个明星因为学术造假被封杀了，永久退圈。
“网友就是这样，无脑黑，反正隔着屏幕又没人知道他们是谁。”蔡峰说道。
骂人爽就完事了，不会考虑自己随口说出去的话，很有可能是杀人的刀。
他有些无地自容，唐若凝如此义愤填膺，对网上那些人深恶痛绝，而他……正是这样的人。
甚至比网上那些人还要可恶，因为他是网暴的施予者。
手抖了一下，蔡峰岔开唐若凝的注意力，“时慕星的高考成绩……有点奇怪。”
“什么意思。”
“我查过她的成绩，她在南艺全科满分的成绩不是假的，高中的时候也是全校第一，高三那年学校的各大模拟考，平均总分不低于七百三十，有好几次是全科满分，所有老师都以为她会是高考状元，可她却连三本线都不到。”
“高考失利吧，很多人都是这样，平时成绩很好，偏偏高考考砸了，这不奇怪。”
“不奇怪吗。”蔡峰不解，他没读过高中，也没经历过高考，所以不了解。
只是次次成绩稳如老狗，就算高考失利，也不应该差那么多吧？
唐若凝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虾肉，却觉得没滋没味。
她把剩下的一半虾肉放下，微微蹙眉，“被骂成这样，时慕星要退圈了吗。”
换作是她，肯定已经承受不住退圈了。
“她不会退圈。”
“可是她名声都臭了，还能混得下去？”
“时慕星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她自己会洗白的。”
蔡峰手按在口袋的优盘上，犹豫片刻，没有拿出来。
他不太想让唐若凝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应该干干净净的，保留这一份纯真。
将所有海鲜都剥完后，蔡峰将它们一一摆放在唐若凝面前，“你先吃，我去忙些事。”
“哦。”
蔡峰经常抱着电脑忙，唐若凝也没多想，继续吃海鲜，偶尔刷一下网上的评论。
紧锁的眉一起没有松开。
蔡峰将优盘插到电脑上，打开，看到了里面的证据，暗暗心惊，时慕星果然厉害。
这么详细的证据也能被她拿到手。
他没有把这个证据直接发到微博，这样太容易被人查出来，而是先注册了一个论坛，把所有的证据都放上去，并且取了一个非常吸眼球的标题。
【震惊！没想到时慕星竟然是这样的人！】
发出去后，他花钱在论坛买了一个推荐位，很快，帖子就被点了高亮，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当天晚上热度就发酵了起来，闻风而至的营销号直接搬到微博上。
蔡峰一直盯着网上的消息，原以为需要运作一番，却不想时慕星这两天因为论文和期末成绩的事讨论度实在过高，根本不用他出手，自来水的热度就已经冲上了热搜。
眼见着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蔡峰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带上摄像机出门。
“若凝，我出去一下，你吃完早点休息，碗筷留在那儿，我回来再洗。”
唐若凝微微蹙眉，“这么晚了，你去哪。”
出去帮时慕星蹲人。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今晚有点事要忙，你要是害怕，可以开灯睡觉。”
“哦，那你早点回来。”
等蔡峰出去后，唐若凝继续网上冲浪，点开热搜榜，发现#时慕星期末考试#的话题已经冲进了热搜前十。
只是有些观众看得云来雾里，不太明白那些图片还有代码代表了什么。
“我有点懵，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两个不一样的成绩？”
“我来给楼上解惑，这两张图的意思就是，时慕星的期末成绩被人篡改过，从班级第一变成了班级倒数第一！”
“该不会是P的吧？”
“本人计算机专业，非常明确地告诉你们，不是P，看那个代码，就是修改成绩的意思，时慕星的成绩的的确确是被人修改过了。”
“卧槽，你们看时慕星那个论文草稿还有所查找的资料，该不会论文真的是她写的吧？”
“难道没人留意到除了时慕星的成绩，时想月的成绩也被人修改过吗，从倒数第一直接跳到了班级前五，还有那个论文，嗯嗯嗯，容我阴谋论一下。”
“楼上疯了吧，当学校是时想月开的吗，她想偷论文就偷论文，想改成绩就改成绩，我说时慕星的洗地狗别太离谱！”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时想月可是沈云川的女朋友，她只要大喊一句我亲爱的是沈云川，整个南城还不是横着走。”
“如果真是时想月改了时慕星的成绩……卧槽细思极恐啊……”
越来越多的讨论喧嚣尘上，众人猜测纷纭。
时想月整个人都慌了，抓起桌面上的水杯，直接砸到张宁身上。
“废物！这种新闻也敢让它出现在网上！”
被砸了一身的水，张宁却大气不敢出。
白着脸解释，“抱歉，我晚上一般不上网，不知道这件事上了热搜。”
“你怎么当经纪人的！赶紧去处理这件事，否则就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