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文在家里待了几天,心神不宁茶饭不思,脸都瘦得凹了进去,临近崩溃了决定横也一刀竖也一刀,穿上官服重新上朝。
皇上不知是发完了气还是心有不忍,对于皇后一党的人并没有严厉的处罚,只是将几个势力较大的官员进行了贬斥。
萧鸿文并没有被贬官,表面上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差事,实际上是从肥差落往清水衙门。
官场上都是老狐狸,嗅这着风头便知萧鸿文失势了,以前往来巴结的人络绎不绝,如今门庭冷落。
不过能保住身家性命已经是天大的福报了,萧鸿文也顾不上别人怎么看他,厚着老脸该干什么干什么。
五年后的一天,衷心皇后一家的一个官员张余良经过暗中调查之后告发当初皇后娘娘行巫蛊之术乃是被德妃娘娘陷害。
德妃娘娘在后宫诸多嫔妃之中并不十分受宠,但好在诞下一个皇子,皇子资质尚可,虽比不上皇后嫡出的太子,但在其他皇子之中乃佼佼者,所以德妃对太子之位动心了。
德妃得知岑贵人有孕深感危机,向宫外的家人递了信注意岑贵人的家人,没想到真被他们抓住了错处,以此要挟在宫中的岑贵人喝下红花打掉龙胎并诬陷是皇后行巫蛊才导致的小产。
岑贵人为保一家平安只能答应,事后因失子也失去了皇上对她的宠爱,德妃更是多加打压。所以,张余良刚调查到岑贵人一家,还没多用些方法他们便主动告知事情真相,也是这么些年对废皇后和废太子的内疚,更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重蒙圣恩!
皇上听完张余良奏的一切,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能言,正德殿里的官员更是吃惊一片,有的惴惴不安,有的悲痛万分……
过了许久,皇上下令让人彻查此事,不让一人蒙冤,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奸人。
水落石出,德妃做的那些肮脏事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臣民纷纷上书请求皇上复皇后和太子的位分,要重重惩罚惑乱朝野的德妃一家。
贞德二十一年六月,一向紧闭的宗人府迎来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
府门被打开,初夏的阳光照了进来,郁啟被刺眼的光晃的伸手遮了着眼睛。
“啟儿,父皇来接你了。”皇上看着因常年不见天日而白的跟丝帛一样的儿子,不禁垂泪。
“父皇?”郁啟难以置信,放下了手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五爪金龙袍的男人,他上一次自己见到的时候苍老了很多。
“是!是父皇!啟儿受苦了,都怪父皇被小人蒙蔽,竟然……竟然让你们母子………”皇上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抱住了郁啟,“走,父皇来接你回家了。”
郁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多年许多夜里他都曾想过有一天沉冤得雪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说什么话,可如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分辨不清是委屈还是恨意,眼里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郁啟也强忍着不让他们没出息的落下来。
但看在皇上的眼里对自己做的决定更加自责惭愧,这可是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孩子,怎么会狠得下心把他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呢。
一路上父子相顾无言。
第二天,皇上下旨昭告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复曹氏为皇后,大皇子郁啟位太子,钦此。
除此之外,还重重地惩罚了德妃,不禁赐白绫匕首毒酒让其自断,还抄家问斩,凡是参与其中的人皆被枭首,其他人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入京,子孙后代不得为官。
真相大白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萧鸿文就是欢喜的其中一个,他每天抖殷切地盼望着太子殿下想起自己的女儿蔓菁,然后把她立伟太子妃,这样自己可就成了未来国丈了,谁还敢看不起他!
盼望着盼望着,还没盼到太子娶亲的好消息皇上竟然驾崩了,太子登基成为新皇。
一切都尘埃落定,太子终是成为了新的皇帝,不过要守三年国丧,还好蔓菁年岁还小等得起。
三年之中,郁啟每一天都过的十分艰难,特别是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之后,父皇早早离世,而母厚也因这些年的苦楚积郁成疾撒手人寰随父皇离去。
那一段时间,他想哭却哭不出来,哭自己从此又是一个人,哭自己根基未稳难以治理父皇留给他的江山。
有臣子上书,国不可一日无母,望陛下早日册里皇后。
于是,郁啟下令选秀,还派人打点萧家女儿的事,没想到适龄的长女萧霏雪竟没有参加选秀,来的人是萧蔓菁。
郁啟趁下朝留住了萧鸿文询问此事缘由,没想到萧鸿文隐晦地说萧霏雪那些年因为自己的缘故保守排斥因此不愿入宫,但小女萧蔓菁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安慰,一听要选秀恳请父亲母亲让她代替姐姐参加这次的选秀。
难道自己认错了人?
不可能,自己从认识萧霏雪的那天起就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单纯善良。
同为萧家的女儿萧蔓菁有许多小心机,面对自己和母后的时候无比的乖顺,但自己私下撞见过几回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想必她被送入宫中只是想成为自己的太子妃。
这么多年自己,竟然没有让江霖确认给自己送东西的到底是谁,真是后悔无极!
“不可能,我在宗人府的那些年,一直有一位萧家的姑娘托人给我捎银两和书,不是霏雪吗?”
萧鸿文竟不知一向内向的萧霏雪有这么大的胆子暗地里给废太子送东西,不过看皇上的样子应该是要报答当初的恩情,只能顺着往下试探道:“请问陛下,书上可曾写过名字?”
送进来的每一本书陪伴着郁啟度过黑暗寂寥的时光,一字一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也记得每一本书都不曾署名!
“嗯……”郁啟不知道怎么说,迟疑着。
萧鸿文偷偷窥探皇上的神情,看他没有确切的回答想必萧霏雪没有告诉他是自己送的,只说了是萧家的女儿,那蔓菁的机会来了!
“启禀陛下,臣以官职担保,确实是臣的小女萧蔓菁所为。那个时候人心惶惶,小女惦记陛下的安危,也怕被人发现累及家人才一直隐瞒至此!”萧鸿文说的诚恳,还下跪叩头。
郁啟被他的话说的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认错了人,只好先让他回去,自己再私下让江霖去调查到底是霏雪还是蔓菁给自己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