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忙完宫里的事回到曹府也顾不上喝口水歇歇,就让人去向何小姐通报,就说自己有事要找何小姐。
书媛这些日子听庄上的人来报说她让人种下的稻子长势很好,开心得不行,做梦都梦见一片片金灿灿的稻田,听下人说江霖找他,也不知何事,让人把他叫来大堂。
江霖说道:“何小姐,皇上过几日会出宫,去城中田地里看看百姓们的收成,然后他会来何小姐的庄上,也来看看您的成果。”
“那正好,庄上的人说这次的稻子长得很好,我也还没去看,等皇上来一起去吧。”
何书媛高兴地一直挂着笑,江霖见她如此也被带着笑了起来:“不过皇上得先去看完城中百姓,等忙完之后才能来,看样子何小姐得先过去了。”
“好,我先去看看,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自从那次自己大致说了杂交水稻真的能改善现有的水稻品种,只要能成,百姓们也不用一年到头这么辛苦却只产出这么点粮,遇上年岁不好交不交得上税还一回事,卖儿卖女的也常见。
数日后,皇上出宫。
这一天,何书媛早早就让鱼婵帮她换了见艳色的绣玉兰花攒珠合衫绸木兰裙,绾了个垂髫分肖髻,头上插着几根简单的玉钗,显得人特别娇俏好看。
“鱼婵,我们先去庄上看看,晚点皇上才会来。”
“好,小姐。我去让马房套车。”
怀着愉悦的心情,坐在马车上的书媛时不时撩起遮窗的布帘看看走到了哪里,恨不得马上飞到庄上见见她心心念念的稻子。
才到庄子门口,竟然一个看庄子的人都没有,好是奇怪。
和鱼婵对看了一眼,书媛抬起脚就往田里跑去。
果然,出事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在田里抢着割着成熟的稻谷。
他们人还不少,庄子上的人发现了连忙喊了人来抓。
可是这些人不仅不怕,还推搡着前来赶他们的人,自顾自的拿着刀割稻子。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地上还有许多因为他们踩踏倒在地上的水稻。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再割了!你们要钱的话我给你们呀,不要踩了不要踩了!”何书媛着急地大喊,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
来破坏的人充耳不闻,有的人和前来阻拦的庄户厮打起来,剩下的糟蹋完稻子之后就开始逃跑。
鱼婵见状也冲上去丝丝抱住一个人的手不让他走。
这可是皇上母家的庄子,寻常的人知道都不敢来的,怎地这些人看见人来赶,主人家也来了都不带怕的,定是有人唆使他们!
夏末的太阳很是毒辣,晒得所有人的脸上身上都是一片通红,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得贴在身上。
只有何书媛寒从心气,丝毫没有感觉热。
蹲了下来拾起地上被踩倒的稻子,泪珠从眼中滑落,滴到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大家辛苦了好几个月的成果,每个人天天都盼着收成的这一天,没想到竟然......
“皇上驾到!”
在场的人听见了皇上的銮驾,纷纷出来行礼。
跟着的大臣已经被打发走各自回府,然后才让仪驾来这里。
明明看见了曹府的马车,怎么不见书媛呢。
郁啟问道:“何小姐不在吗?”
“皇上,何小姐她......她在田里,只不过......”庄头的管事磕磕巴巴地回话。
“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郁啟甩了衣袖大步流星朝田里走去。
管事的心一横,回禀道:“刚才......刚才有一伙人来地里偷稻子,庄上的人都拦不住,何小姐才到就看见这个样子。”
每次听着她说起这个叫杂交水稻的东西,她都很高兴,叽叽喳喳的能说好多话,自己看着她高兴,自己也很开心。
地里的稻子是她带着语食居里的人辛辛苦苦种的,要是被人毁了她一定很伤心。
想到这,也顾不上什么天子仪表,疾行起来。
没一会走到田里就看见那个瘦小的人儿蹲在地上。
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后。
“书媛,书媛。”
何书媛才醒了神抬头,皇上来了。
把手里刚才从地上拾起来的稻子捧给皇上看,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眼睛红的像兔子的眼睛一般。
“皇上,稻子没了。皇上......”书媛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梨花带雨。
郁啟看她这样子心里如同刀刺一般,咬了咬下唇,走近一步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拥近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哭了,你可知道发生了何事,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毁我们的稻子?”
何书媛抽抽搭搭:“我......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毁大半了,庄上的人去......去拦,拦不住,呜呜。”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打湿了皇上胸口的龙袍。
“来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鱼婵让皇上的侍卫压住刚刚抓住的那个男人,然后上前跪下回话:“奴婢刚才抓住一个人,不过还没来得及问,请皇上恕罪。”
“江霖,审!”郁啟发落完,擦了擦书媛的泪珠,带着她去庄上的屋子里头歇息。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多久,脸被这毒日晒得通红,让鱼婵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膏给她擦擦。
江霖提了人去了庄上一个小房子里审问,几鞭子下去打的人皮开肉绽,连烙铁都用上了,可是他嘴硬得狠,一句话都不说。
这不寻常,看样子背后的人是有来头的,这件事不是一般的百姓哄抢稻子,是有人蓄意毁坏的。
让心腹手下前去打听今日庄上的事,江霖本以为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来要去向皇上和何小姐回话,没想到手下很快就回来了。
“江总管,手下刚刚去附近的田庄打听,那里有个人说好像看见了有个穿着打扮很是贵重的人坐着马车带那些人来的,应该是吏部侍郎谢连家的马车。”
谢连?他做这事干嘛,还坐自家的马车来,不摆明让人来抓住把柄的吗?
不过,既然是田庄里的人,他怎么会认得这马车是谁家的。
“你说的那个田庄是谁家的?”
“是户部侍郎陆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