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记挂着今日书媛所谓的亲生父母要进宫见他,郁啟早早下了朝让轿撵速速抬着他到长春宫,才下轿撵走了进去就看见书媛带着人跪在院子里迎他,赶忙走上去扶起来,“不是说了这么大月份了就不要讲究这些小节了吗。”
书媛把他着急的神情收入眼中,不自觉地抚摸着肚子,“先君臣,规矩是不能忘的,而且臣妾给皇上请安亦是肚子里的孩儿同臣妾一起给皇上请安。”
“就你会说嘴,好了,大家都起来吧。”郁啟宠溺地看着她,然后小心地把人搀扶进殿宇里。
计芳林看着皇上对珍妃娘娘的一举一动心生羡慕,故意放慢了脚步问了边上的宫女,“皇上待珍妃娘娘这般好吗?”
那宫女得意道:“当然,夫人在宫外可不知,皇上待珍妃娘娘可远比您今日看到的更好,都知道皇上为了珍妃娘娘设立研粮署的事吧,皇上还为了娘娘亲自下地呢!”
“这样啊,那皇上真的很宠爱珍妃娘娘。”计芳林惊讶道。
“那是,皇后娘娘也有七个月的身孕,可皇上天天下了朝就往长春宫来。”
那宫女嬉笑着,被走在前头的鱼婵听见狠狠地挖了一眼,只好闭嘴不语。
徐乐游也觉得夫人今日失言了,不论在哪里,皇上和珍妃娘娘都是他们的主子,不是他们能议论的。
轻轻碰了碰计芳林的胳膊,然后跟在宫女后面随皇上和珍妃进殿。
等人都落了座,郁啟言道:“朕可有来晚了?虽然还没确定二位的身份,但是书媛知道后想见见你们,所以朕就让内务府安排了。”
“多谢皇上美意,臣和夫人已拜见过珍妃娘娘,现今也该出宫了。”
徐乐游起身行礼就要告别,计芳林刚才就动了脑筋,也起身跪在徐乐游的身边,“皇上,民妇也是生育过的人,有些经验,如今珍妃娘娘怀胎大肚,为人母的着实担心,不知可否让民妇留在宫中照料珍妃娘娘?”
徐乐游转头瞪大了眼看着他的夫人说不出话,明明在家中说好,不论珍妃娘娘认不认他们,只要看见她过得好自己就安心,即使依旧过着清贫的日子,那也是他们应得的,怎地现在反悔了?
郁啟阴着脸盯了计芳林好一会,让长春宫里的宫人都下去后,才说道:“为人母为的是谁的母亲,朕身边的这位可是镇国大将军何思源和其夫人宁莎莎的独女,按理说应该由宁莎莎夫人来照料珍妃的身孕,只是他们过世已久。”
“不不,看到珍妃娘娘的第一眼,民妇这心口就一阵酸痛,身为一个母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说着说着,计芳林憋出几滴眼泪。
徐可以呵道,“夫人!好了,我们该回家了,家里还有许多活呢。”
计芳林不闻,只一味擦着眼泪。
书媛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好一会才开口,“您难道就凭您的感觉就把本宫人做是自己的女儿吗?没有确切的物证,那本宫和皇上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看着本宫父母早亡为了图谋富贵,来冒认女儿。”
“不是的,不是这样,那时为了民妇的夫君,也就是您的父亲,才不得已把才出生的您卖给了萧家。他们把你抱走之后我们夫妇二人后悔了,可是也没办法,您的父亲生病了需要钱治病啊!”
计芳林号啕大哭起来。
徐乐游听了心中大惊,急忙叩头,“皇上,珍妃娘娘,臣的夫人生育之后精神不济,常常说一些胡话,望皇上和珍妃娘娘见谅,臣这就带着夫人回家。”
说完,他就要拉起计芳林往外走,可计芳林因为常年劳作身体远比他强健许多,就算用上全身的力气,计芳林也坐在地上纹丝不动。
“娘娘,民妇知道对不起您,在您这么小的时候就母女分离,所以这么多年来民妇一直想着自己的女儿,如今万幸能见到您,民妇想留在您身边尽一尽为娘的责任。”
计芳林说完不停地叩头,额头磕在铺着地毯的地上都有些微红。
郁啟冷笑,“是萧鸿文让你这么说的吗?只要你和珍妃娘娘相认了,她如今又有孕,你就可以一跃成为朕的岳母,想无边的富贵,不要再过从前那种清苦的生活。”
“……”计芳林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萧大人找过他们,还教了她这些话。
本来她还不信,正常人家只有一个正妻,不论下面的小妾生了再多的儿子再得宠,都只能算是下人奴才,更何况是规矩森严的皇宫。
她也曾偷偷跑去萧府门前,望着那深深的府邸,偶尔看见萧夫人坐着马车出门,风撩起车帘子看见那张保养的十分年轻的容颜,不知道有多羡慕。
最好的年岁嫁给了徐乐游,就是图他年纪轻轻就成了举子,想着他早晚能入仕为官摆脱平头老百姓的身份让她过上好日子,没想到这人是个病秧子。
她这一生都叫他毁了!
还好生了这个女儿争气,那时卖给萧家得了一百两银票,上药铺随便抓了几贴便宜的药吊着他的身体,现在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只要她们母女相认,哪还用操心家里还有活没干。
“徐夫人为什么避而不答,您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您的孩子?”书媛再一次问道,若是她不回就让皇上打发她走,这么折腾都有些累了。
“民妇记得那日生产,稳婆抱了孩子给我看过,那孩子白得很,可是左手小臂上有一块圆形的胎记,黑黑的,民妇记得很清楚。”计芳林信誓旦旦的说。
郁啟垂下眼睛仔细回想他们亲热的场景,似乎……
“那夫人您可真的认错人了,本宫身上可没有胎记,更别提您说的什么……哦,左手小臂。”书媛一脸嘲讽。
可是计芳林不信,徐乐游这下也想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他想的女儿。
书媛就当着皇上和他们二人的面,把双手的袖口往上翻,露出两手小臂给他们看。
果然,纤长如葱玉的手臂上没有一点胎记。
“这……”计芳林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