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
郁啟带着江霖骑着马奔赴离皇宫最近的一个出事地点。
下了马，走到田里，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江霖，你闻到这个味道了吗？”郁啟怂了怂鼻子。
江霖也闻到了，“皇上，这味道我们在来的路上没有闻过，臣确定！”
“你去边上别人家的田里看看，是不是只有这家的有问题。”郁啟蹲了下来细细查看倒在地上的秧苗。
没一会，江霖就回来复命，“皇上，臣去了附近好几户人家的田地里看过，哪里的秧苗一切正常，而且也没有这股刺鼻的味道。”
“那就是说这问题出在这个味道上面，会不会是有人往地里撒了什么？”郁啟越想越确定。
若是这杂交水稻有问题，那么所有种植这种水稻的人家都会出现秧苗死亡的情况，怎么这边只有这一户，另一头也是零星几户人家。
“你们也帮忙看看是不是谁往地里撒了什么。”江霖让围观的人一起查看。
终于，一个人发现灌溉的沟渠里有些白白的粉末。
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鼻子下一闻，那股刺鼻的味道更明显了，一下子从鼻子钻上头，眼睛都酸出了泪。
“皇上，这里！沟渠里有白色的粉末，微臣刚刚一闻，就是那个味道！”
郁啟和江霖走了过去，果然是这白色粉末的问题。
“江霖，你让人去其他出现秧苗死亡的人家那边看看，是不是沟渠里都有这种粉末才导致秧苗的死亡。”
郁啟又转过身和围观的群众说道，“你们放心，研粮署的稻子是朕和珍妃一起亲自下地培育的，绝没有问题，朕以天子的身份向大家保证！”
“我们相信皇上，相信珍妃娘娘，没有珍妃娘娘我们早就在雪灾中冻死了，她为了我们培育新品种，我们一点不辜负珍妃娘娘的好意，一定把这优质的水稻种出来！”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在百姓的拥护中，郁啟放心的上了马回了宫。
才到宫门，就有侍卫禀报，皇后娘娘羊水破了，在秋华宫生产，请皇上前去秋华宫。
郁啟没有料到萧蔓菁这么快就临盆，对她腹中孩子的内疚用了上来，便把去书媛的念头缓了缓，让派人去长春宫告诉珍妃已经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就摆驾秋华宫。
“皇上驾到！”蒲正初亲自通报。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皇后娘娘生产了。
即使以前皇上并不宠爱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是正妻，她生的皇子就是嫡长子，以后很大可能是要接替皇上管理江山的，自然是要恭敬。
“菁儿，不用忍了，皇上来了，你听见了吗？”章念珍大喜过望。
刚才萧蔓菁也听到了蒲正初的声音，她入宫这么久第一次觉得太监的声音是如此动听。
“啊……啊！痛，痛，皇上呢？皇上！啊……”萧蔓菁叫了起来，声音甚至凄惨。
她不是假装的，而是下面传来的疼痛已经要超过她的忍耐极限，这一刻甚至觉得就这样死掉也比生孩子的痛苦要好。
“皇后！”郁啟听到惨叫声心软了，“朕在，朕就在外面，你别怕！”
里头的惨叫声连连，郁啟听得脸都青了，好几次都想闯进去，只是宫女说里头血腥气重怕冲撞了皇上，让他在外面。
他的心如同被放在烈火上猛烤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皇上，丞相张景烁大人和太尉谢连大人连同朝堂上好几位都在正德殿求见皇上！”蒲正初听了小徒弟跟他汇报的消息，连忙过来跟皇上禀报。
郁啟眼皮一跳，“他们可说了是何事？”
“说是雪下大了，压垮了城中好几座屋子，大人们担心又跟那年冬天一般，就急着进宫面见皇上。”蒲正初也替皇上着急，这一边在生孩子，那一边又是国家大事。
雪灾那年，他轮休出宫的时候也看到了街头上的惨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那皇上可要回正德殿？”
“……”郁啟还在犹豫。
这是，婴儿的啼哭响彻秋华宫。
呱呱……
“恭喜皇上是位公主。”一个稳婆抱着孩子先出来跟皇上贺喜，只是面上的喜色有些勉强。
“公主？也好，公主也好！”郁啟抱过孩子仔细一瞧，怎么这孩子肩头到腰部一大片黑色，“御医呢？御医！快来给公主看看，这身上的黑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跪在里头服侍的御医互相推拒，最后把伺候秋华宫的陈御医推了出去。
陈御医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略略察看了公主身上的黑斑之后，拱手回答，“皇上，这……公主身上的黑斑，就是皇后娘娘腹中的另一个孩子！”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郁啟一下子没有听懂御医的话，站了起来又问了一次。
陈御医吓得磕头，“皇上，公主降生之后臣和太医院的其他同僚都为皇后娘娘把了脉，摸了孕肚，确实没有胎儿在里头了！”
“太医院之前为皇后安胎的时候不是跟朕说是双生子吗？而且朕陪这皇后的时候也感受过她腹中有两个孩子，现在你跟朕说皇后只生下一个公主，那另一个孩子呢！”
郁啟龙颜大怒，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曾经感受到两个孩子，现在御医跟他说只有一个。
“孩子呢？孩子呢！”寝殿内章念珍和萧蔓菁都在问稳婆和御医。
“不是说了是双生子吗？孩子呢？”萧蔓菁哑着嗓子问道。
可跪在里头的人都低着头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皇上，臣在古医书上见过，有些妇人怀有双子，但母体虚弱，养分不足，腹中强壮的胎儿会吃掉虚弱的那个，这样才能存活下去！”陈御医的头一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
皇后娘娘显怀之后，他把了脉确定是双生子之后还大喜过望，只要这两个龙胎当中有一个是皇子，那他这辈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如今，却发生了这种罕见之事。
不祥！
宫里突然静了下来，甚至能听见外面雪落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