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治臣欺君之罪。”萧鸿文跪了下来，“萧霏雪乃臣从外头抱回来养的女孩，她的生父是一介寒门举子，家境清寒，加上那时又染了病，她夫人没办法只得寻了人家要把腹中的孩子卖出去换点药钱。”
“那时臣和臣的夫人都想有个女儿承欢膝下，无奈一直不能得偿所愿，所以就同那家人做了交易，给了他家足够的钱，把霏雪抱回萧家。”
萧鸿文磕头不起，“一切都是臣的错，请皇上降罪。”
朝堂上又开始嘀嘀咕咕。
“所以，当初萧大人欺骗了天下人，说萧霏雪是萧家的嫡女，还把她送入宫中服侍太子，这眼光可看得真长远。”
“也不算长，没想到萧夫人之后真的怀了如今的皇后娘娘，那时我的夫人还上门送了礼想定娃娃亲。”
“人家哪看得上你，这不就把萧霏雪从太子和皇后娘娘的身边要了回去，等自己亲生女儿大了些就送进宫顶替萧霏雪。”
“真是够狠心，我家女儿那般大的时候我巴不得天天驮着她去玩，生怕她以后被那家臭小子看上了就不要我这个父亲了。”
“唉，作孽。”
郁啟快气到七窍生烟，“萧大人您说是您教女不善所以请朕赐罪，可是若珍妃真是萧霏雪的话，她的父亲可不是您了，您何罪之有！”
萧鸿文直起身子又磕了一个头，“如果不是臣把她抱回府，让她能有进宫的机会，就不会生出这不该有欲望，一次一次迷惑皇上。”
有一个官员背负着大家八卦的重任问道，“大家都知道萧霏雪已经被皇上赐死了，她又怎么能活过来变成珍妃娘娘呢？”
“臣不知，只怕民间话本里的妖女是真实存在的吧。”萧鸿文放出最后一记大锤。
郁啟冷笑道：“那萧大人是如何得知珍妃娘娘就是萧霏雪呢，是她亲自跟您说的吗？”
前朝重臣私自接触皇上的后宫，这可是重罪，如果他承认了，那为了拖书媛下水保住萧蔓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如果他否认了，那他今日说的话就都不算数。
可没想到萧鸿文信誓旦旦地说，“珍妃娘娘尚未进宫之前暂住在曹府，日常外出的时候被她的亲生母亲认了出来，只是臣不知她为何会成了镇国大将军何思源的女儿。”
呵，还威胁他替书媛做了假的身份，是谁给他的胆子！
“那，那家人如今在何处，等朕召见过他们确认了珍妃娘娘的身世之后再做定夺。”郁啟沉声道。
巴结萧鸿文的官员挺身而出，“皇上，这事关江山社稷，千秋基业，应该移交大理寺查办。”
“是啊，皇上日理万机，这种事还是交给臣下们，让臣们为您分担。”
郁啟阴骘着眼看了一圈，把这些不嫌事大一直拱火的人都记在心里，“怎么，朕在朕的江山上做事还需要过问你们吗？”
刚才那些叽叽喳喳的人噤声，“臣不敢。”
“没有别的事就散朝，朕会查清此事，不过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要是让朕的耳朵里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别怪朕用火炮伺候！”
郁啟见没人说话，起身理了理龙袍，然后拂袖而去。
朝堂上的大臣们相顾无言，他们都听说过皇上和肃亲王的那一战打的惨烈。
并不是双方惨烈，而是皇上对肃亲王单方面的碾压，靠的就是这个火炮，据说把肃亲王的士兵都轰得死无全尸，碎成一块块人肉散落在地。
他们从未听说过火炮这东西，也不知皇上从何得来的这宝贝，但他们知道如今的皇上已经成长，成长到不再受他们掣肘的地步。
算了，这事说到底就是萧鸿文一家和皇上的家事，何苦为了别人的家事把自己的前程性命都赔进去。
皇上走远了之后，萧鸿文才从地上起开，扯了扯身上皱起的朝服，趾高气昂弟走出了正德殿。
哼，在朝廷上嘲笑他，看他笑话的人他都记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他女儿菁儿生下皇子，然后被皇上册立为太子，他就是未来国君的亲姥爷，到时候想怎么把他们踩在脚下，要他们怎样还不容易吗？
现在把局子开了之后，最要紧的是下好套等皇上和珍妃娘娘入瓮。
他得快点去那穷酸书生的家中，和他们串好供词，只要他们一家咬死了珍妃娘娘何书媛就是他们的孩子，为了贪图宫中富贵抛弃父母，只要事情成功之后，就给他们白银千两，二进二出的宅子一套。
郁啟下了朝，气冲冲的就来了长春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书媛。
“这萧家真是贪得无厌，借着萧蔓菁的皇后之位在宫外大肆敛财还不够，生怕他女儿生下的是公主而你生下的是皇子，想尽办法往你身上泼脏水！”
郁啟气的在长春宫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朕才登基不过五年，且身体强健，年富力强，他们这就把注意打到了朕的江山上！”
“那皇上是怎么想的呢？”书媛听了这事之后并没有太大反应。
郁啟以为她害怕，坐在了她身边安慰道，“莫怕，定是萧鸿文手中有那家人的把柄，威胁他们进宫来认你，朕已经说了要亲自查清楚此事，让江霖私下调查萧鸿文那到底掌握些什么，然后让这夫妇改了口便是。”
书媛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问了一次，“臣妾不是害怕，只是想知道皇上对萧鸿文说臣妾是萧霏雪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萧霏雪是你，何书媛也是你，怎么今天吃了什么东西让朕的珍妃变成小傻瓜了？”郁啟刮了刮她的鼻子。
没错，萧霏雪是“她”，何书媛也是她。
书媛撒娇道：“那小笨蛋问皇上，您喜欢的是霏雪，还是书媛呢”
郁啟对此很是受用，满足地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只要是你，不管你是萧霏雪，还是何书媛，朕都喜欢！”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书媛的心落了下去，只是面上没有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