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无声勾唇,目送两人离开后,对萧靳年道:“萧大哥,我要走了,你是留下还是一起走?”
萧靳年的视线从前方收回,“一起吧。”
语气没多少波澜,可心里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不是别的,而是震惊穆语心的心机。
这个女人自从被穆友仁接回家后,上流圈对她的风评并不友好。
尤其还出了在宴会上爬床那档子事。
这段时间,他在公司不是没听过秘书办的女秘书们在私底下议论她。
听说她在部门因为此事遭受了不少的冷眼和排挤。
可她却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不但如此,她还不声不响暗地里收集赵惜文出轨的证据。
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这样沉稳果敢的心性,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几分。
不过,那些证据真是她独自一个人完成的?
她一个弱女子,刚回京市哪来那么多的人脉……
“萧大哥,你别信那些有的没的,我不可能不是我爸的孩子的。”
萧轻音连忙跑到他跟前,紧拽住他的衣袖,红着眼楚楚可怜。
“萧大哥,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眼眶发红,像是受不住打击,身体轻颤着无助而彷徨。
我见犹怜。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青梅,萧靳年眼里闪过一丝怜惜。
但还是看了穆京辰一眼。
“你确定要我现在留在这儿?”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穆语心应该就是穆京辰的亲生女儿。
他们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独处,把事情聊开。
他一个不算外人的外人留在这儿看戏不妥吧。
“我……”
“音音,你让靳年先走吧。”
穆京辰打断了穆轻音继续挽留的话。
萧靳年微一颔首,和苏瑶一起离开了。
萧轻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一片慌乱。
以她现在的身份,和萧靳年是不是更加没有可能了?
“音音啊,我们聊聊。”
穆京辰靠近了她,伸手想去拉她的手。
穆轻音却往后退了一步,“你离我远一点,别过来。”
此刻此刻,面对一个自己叫了二十几年的堂叔,她压根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是别的,要是她的身世传出去,她还怎么有脸在上流圈混?
本身她就因为自己母亲有瑕疵的穆夫人身份,而在面对一众京圈贵女时,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现在,如果再传出她的生母朝秦暮楚,她是母亲和别的男人激 情后的产物!
那她就不是低人一等了,是比穆语心那个贱人还要下贱!
这一刻,她对眼前这个从来都感觉亲切的男人,充满了怨念。
谁要做他的女儿?
她只要做穆友仁的女儿!
见状,穆京辰停下了脚步,没再靠近。
“音音,事到如此,有些事情爸也不用再瞒着你了。穆语心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我和惜文的女儿。”
“我不听我不听!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我是我爸的女儿!”
穆语心捂着耳朵,一脸抗拒。
穆京辰拧了一下眉,“音音,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等你妈醒了你自己问她吧。”
他现在也心烦意乱着呢,也没心情去哄别人。
他的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和穆友仁一样,他也一直想要一个儿子。
为了和赵惜文在一起,妻子过世后他就一直单着。
没有儿子总归是他的一大遗憾。
原本赵惜文怀孕了,他特高兴。
虽然去医院检查下来,医生说胎儿似乎不是特别好。
而且赵惜文是高龄产妇,怀孕生子有一定的风险。
医生建议他们打掉这个孩子。
但他一直盼望着生个儿子,怎么可能让赵惜文打掉孩子?
所以他去找了个知名老中医,打算让中医给赵惜文调理身体,安胎保胎。
前两天,他带赵惜文去找老中医诊脉,希望能知晓孩子的性别。
中医替赵惜文把脉,说她肚子里怀的有可能是个儿子。
他不知道有多激动。
可这激动劲还没过两天,赵惜文这个女人竟然没和自己商量一下,转头就为了陷害继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流了!
是不是真如穆语心所说,自己就只是赵惜文用来巩固自己地位的棋子啊!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不多时,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穆京辰心头还存着一丝期盼。
连忙上前询问:“医生,孩子保住了吗?”
“抱歉,穆太太送来时,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流得差不多了。”
一句话,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穆京辰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看着被医护人员推出来的赵惜文,脸色有些发沉。
她为什么要打掉他的儿子!
她的心真狠啊。
在医护人员的提醒下,他才去替赵惜文办理了住院手续。
穆轻音在病房里陪着还在昏睡的赵惜文,一脸的浑浑噩噩。
穆京辰则去找医生替他包扎被砸伤的额头。
很快,赵惜文悠悠转醒。
见状,穆轻音第一时间倾身询问,“妈,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赵惜文才刚醒来,思绪还有些发飘。
她也没听清楚穆轻音问的是什么,只左右看了看。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你爸呢?”
“他和穆语心那个小贱人回去了。”
穆轻音又恨又怨,一脸急迫,“妈,你快告诉我啊,我到底是不是我爸亲生的!不,我肯定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闻言,赵惜文混沌的思绪终于清醒过来。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女儿期盼的脸,眼皮子一跳。
“音音,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时,包扎完伤口的穆京辰推门进来了。
见赵惜文醒了,他大步走到病床前。
“惜文,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打掉我们的儿子?那可是我穆京辰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赵惜文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
见穆京辰大声质问,她拧了一下眉,有气无力道:“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小声干什么?穆友仁都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这个孩子,你白流了!”
什么!
赵惜文的手一把拽紧了床单,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惨白,带着一丝慌乱。
“怎么回事,穆友仁怎么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