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油箱在右边,我的在左边,咱俩的车这么一碰,油耗子偷不着。”
石永强满脸笑容,解释道。
我把头伸出去一看,还真是!
我们的油箱快贴在一起,别说偷油了。
连小孩过去都费劲。
这让我安心了不少。
同时也暗自庆幸碰上了这么个老司机。
很快,我进入梦乡。
2
深夜,我被吵醒。
不,是被叫醒,也是被逼醒的!
一束强光照在我脸上,伴随而来的是叫骂声。
我揉了揉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敲打的声音。
有人在敲我的车门!
我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四个人围在我的车旁,其中一个拿着时强光手电朝着我照。
其余三人拿着钢管敲打我的车门。
大有一种我不开门就把我车砸烂的架势。
让我没想到的是,石永强也下了车。
他站在拿手电筒那人身边,脸上满是委屈。
这个驾龄二十年的老司机,好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我想报警。
可想到这里是高速公路,等警察赶来我的车怕早就被砸烂。
我放弃了。
可又不愿意放弃。
我打开手机录音,下了车。
不下车也没办法。
他们的钢管已经碰到了我的车窗。
我毫不怀疑他们会砸碎我的车窗。
石永强的半挂,有一侧的车窗已经不见了。
“还挺有技术的啊?断我们财路,是吧?”
下车后,拿着手电那人拍打着我的脸。
“把车挪开,然后打开油箱吧。”
其中一个拿着钢管的人冷冷地吩咐道。
我终于知道石永强为什么这么害怕油耗子了。
这哪是耗子?
这是吃人的豺狼!
我站着没动,看着石永强。
我刚加了一满箱油,一千块钱呢。
就这么没了,我不甘心。
石永强却没有丝毫犹豫。
也对,他车里也就一点油。
他能心疼什么呢?
看到周围这些家伙一副要吃人的架势,我不敢耽搁。
打开了油箱。
“哟!李哥,不少呢!”
在看清我油箱的总量后,拿着钢管的一人朝拿手电的那人说道。
叫李哥那人脸上露出笑容,显然对我油箱里的这些油很满意。
很快他们开始把油抽了出来。
我只能这么看着。
同时心底无比愤恨。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无妄之灾会落在自己头上。
这一箱油没了,我这趟也就赚不到什么钱了。
我恨恨地看了一眼亮着灯的保安室。
那个老家伙很可能和这帮人认识!
不然就这群人,能是一个老头能拦得住的?
他们要是没点联系,能说保我安然无恙这种话?
幸好我打开了录音。
“哥,下次再来这里交钱是不是就没事了?”
我想从他们嘴里套话,露出谄媚的笑容朝着那个叫李哥的男人问道。
“看你小子还算老实,怎么就拎不清呢?交几百块钱,安安稳稳地走,划不来?”
李哥对我的态度不错,大概是我这价值上千块钱油的缘故。
他的话让我暗自欣喜。
这应该算承认了自己和保安有勾结吧?
“你个老东西,还不老实?这么点油?打发叫花子是吧?”
还没等我开口,石永强那边传来骂声。
石永强被一人拿着钢管敲打着,在地上打滚。
“老司机,有经验是吧?”
叫李哥的男人也走到石永强身前。
我不敢跑,也不敢报警。
现在我要是跑了,我的车怎么办?
当着他们的面报警,找死?
我只能看着石永强挨揍,只能这么看着。
“我有钱!我有钱!”
石永强也是真硬气,被钢管打几分钟之后才痛苦地喊道。
要是我,我怕是扛不住一分钟。
“拿来吧?等什么呢?”
李哥一把拎起虚弱地石永强,眼神冰冷。
石永强赶紧走到车前,在副驾驶室下面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
“要是不够的话,我转账给你?”
石永强小心翼翼地问道。
“给你妈!把老子当傻子是吧?”
李哥听到石永强的话,一脚把本就虚弱到有些站不稳的他踹到了地上。
“打!妈的!转账然后让警察找我?我实名抢劫?”
李哥的怒火好像被石永强的这句话给点燃了。
其余三人拿着钢管朝着石永强身上一顿招呼。
“你也拿来吧!”
李哥冷着脸,朝我说道。
看到石永强的下场,我自然不敢反抗。
从车上拿出钱包准备抽出几百。
“都拿来!”
李哥一把抢过我的钱包。
过了十分钟,他们走了。
而保安室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这一整晚,摄像头的红光都没有亮过。
我把石永强送到医院后,拿着手机里的录音找到了警察。
“警察同志,就是他!他和那些抢油的肯定是一伙儿的!”
我带着警察找到了当初找我要钱的保安。
“你身为保安,为什么在服务区出现抢劫这么恶劣事情的时候没有出面制止,也没有报警?”
警察朝着保安问道。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我拿什么斗得过那些人?你是没看到那群人个个凶神恶煞拿着钢管,我这把老骨头经得住几下?”
保安在听到警察的话后,竟然一脸委屈。
“这么说,当时那群人抢油的时候,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警察继续问道。
“我不敢啊!他们来之后直接把我绑住了,然后把监控线给掐断了!”
保安人老成精,竟然连监控被破坏的借口都想好了。
警察在询问一番后,走出了保安室。
“警察同志,有录音还不能抓人吗?”
见警察没有抓人的意思,我有些着急了。
“录音证据也要有人来对声纹才能确认,这种情况连人都找不到,抓刚才那个保安?他顶多算从犯,而且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别着急。
“那就这么让他们逍遥法外吗?”
我怎么能不着急?
现金都没了,油箱里的油也被抢光。
几千块钱的损失!
“下次尽量有视频证据吧!”
警察给我留了一个手机号后,离开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令人恐惧的地方。
连警察都拿这群人没办法吗?
看来我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就当丢了钱吧!
起码比石永强好,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至于警察说的下次?
我想不会有下次了。
我得走了。
找到警察却没什么用,反而暴露了自己。
我咬着牙加了半箱油。
本来还指着开货车多赚点钱。
没想到第一趟就赔了这么多。
当我刚要驶出服务区的时候,我的车爆胎了!
我赶紧下车查看。
服务区出口处放着一根木头。
木头上斜着钉上了好几颗十公分长的钉子!
这一定是人为的!
很有可能是那群抢油的人干的!
想到这里,我没来由有些害怕。
他们是准备把我留在这里吗?
可现在车爆胎,我只能去服务区补胎。
“哟!怎么没走啊?”
那个保安走到了我身边。
“我的车爆胎,是你干的吧?”
我死死地盯着这个混蛋。
他明明是保安,却和那些抢油的勾结在一起!
“你可别瞎说话,你自己运气不好能怪谁?说不定运气再差一点,你可能得在这里过夜了!”
保安好像怕我录音,没有承认。
“过夜怎么了?我去开个房间。”
保安的话是赤裸裸的威胁,想到这里是服务区,我能开房。
自己的安全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你能开房,你的车呢?”
保安的老脸上露出笑容,瞥了我的货车一眼。
“我给你们钱,行么?”
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把我留在这里,我不可能不管我的车。
这台货车是我唯一的资产!
我还指望着它给我带来更好的生活。
“等着吧!”
保安没有回话,转身离开了。
3
深夜,我缩在服务区的房间里。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车。
我特地选了一个能看到我车的地方,就是怕这帮人对我的车做什么。
十二点,那几个人再次出现在我车旁边!
他们爬到了我的车上。
开始动我的货物!
我坐不住了。
在这么下去,我这一车的货物要被这帮畜生给祸害干净。
这一车的货价值接近二十万。
我丢不起!
丢了的话,我以后的日子怕是很艰难。
想到这里,我走出了房间。
我想看看能不能谈谈,万一他们只是想要钱呢?
“有本事啊?!偷偷录音!”
叫李哥的男人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
“大哥,我这次没录音,我给钱行吗?”
我强忍着疼痛,近乎祈求。
我希望他们给我留条活路。
这车货出了问题,我赔不起。
“给钱?你这车东西,好像挺值钱的!”
李哥听到我的话,笑道。
“大哥,这么多东西,你也搬不走,我给你钱?”
我赶紧说道。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种情况,去服务区把手机里的钱一大半都换成了现金。
“哟!有准备啊!也对,我搬不走!”
李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钱,露出满意的笑容。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我如释重负。
“搬不走就扔了!”
谁知道李哥的下一句话令我如坠冰窖。
“别啊!大哥,钱都给你们了!”
看到其余三人爬上我的车,将我车上的东西往地上狠狠地摔我赶紧说道。
“滚!想抓我?你再去报警啊!”
李哥丝毫不为所动,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大哥,我错了!”
我除了求饶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寄希望于这群豺狼一样的家伙,能大发慈悲放过我。
“砸快点!”
我的求饶让李哥更加得意,朝着车上的三人喊道。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指望这种畜生发善心本来就是很愚蠢的。
他们就是要毁了我的生活。
毁了我的一切。
“我跟你拼了!”
我握紧拳头,不顾一切朝着李哥扑了过去。
制服了这个家伙,可能还有一丝希望能保住我的货。
可还没碰到他,我就被一钢管打晕了。
4
再次睁眼,我躺在医院。
好巧不巧的是,石永强和我在同一个病房。
“醒了?”
当初那个警察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我车上的货还有多少?”
在见到警察之后,我赶紧问道。
“等我赶到的时候,你的车都毁了。”
警察叹了口气,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
上面的车已经被毁坏得不成样子,别说修了。
怕是没几个好的零件了,至于车上的东西?全都没了。
“是他们!一定是那群畜生!”
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经常盘踞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我们也接到了不少报案。可都没什么证据,而且离得又远。”
警察无奈地说道。
我没想到那群畜生竟然连我的车都不放过!
那车二十万的货物被毁了。
现在连我唯一的资产都要毁掉!
我感觉我的人生一片灰暗。
全都是因为这群畜生!
他们毁了我生活下去的动力!
我要报仇。
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报复这群畜生。
我的生活因为他们变得毫无希望,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开车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讲道理的!”
隔壁病床的石永强忽然说道。
“老哥,你就不想报仇?”
我的眸子明亮起来。
石永强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怎么不想?我这一车水果,因为他们把我打得住院直接放烂了!三十几万呢!”
石永强满脸怨恨,用力地捶打着病床。
“你们最好不要私自报复,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话,可以和我们警方合作。”
警察忽然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离得太远了。”
虽然我巴不得和警察一起抓住这群混蛋。
可想到他们赶到服务区就需要一个小时,我又放弃了。
一个小时,等他们到的时候人家早就跑了。
还抓人?
“是啊!你们要是能在半小时内赶到,我也不会被打成这样了。”
石永强也是说道。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设备。”
警察沉默许久后,好像下定决心一般。
“什么设备?”
听到设备两个字,我眼前一亮。
是啊,警察人赶不到。
可以给我们拍证据的东西。
要是之前我们有拍摄证据的设备,早就能把这群人绳之以法了!
5
等我们出院以后,已经过了半个月。
我的伤还好,主要是石永强当时伤得太重了。
我只挨了一棍子,就晕了过去。
而叫李哥的那个家伙也没继续打我,转而把怒火发泄在我的车上。
我们出院后再次去了那个服务区。
石永强车上的东西还是那些水果。
已经彻底烂掉。
好在盖上彩布能伪装一下我们的意图。
我的车毁了。
只剩下石永强的大半挂。
半挂的车身全都安装了拍摄设备。
警察姓孙,给我们弄来了不少这东西。
有了这些东西,我对抓到李哥哪一伙人更有信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我报警之后,他们好像就开始防范起手机了。
上次在把我打晕之后还把我的手机搜出来砸烂了。
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我们有警察提供的专业设备。
“小刘啊,你说在抓到这帮王八羔子之后能不能把他们的财产划一部分给我们补偿损失啊?”
路上,石永强边开车边问道。
“那谁知道呢?估计难咯!对了,老哥,你这大半挂不都是拉钢卷钢管的吗?怎么还拉起水果了?”
我对这完全不抱有希望,比起这个还是想想配合警方会不会得到奖金来得现实一点。
“家里有儿有女,惜命了呗。”
石永强说道。
也对。
俗话说穷死不拉管,饿死不拉卷。
要是我有一台半挂说不定会干。
毕竟的确挣钱。
要是像石永强这样有家庭,我也不会冒这个险。
也难怪当初石永强跟我说不管要什么都答应他们。
“快到了。”
石永强朝我说道。
我赶紧戴上口罩和帽子。
石永强的脸上也不自觉有些紧张。
“嘿!嘿!”
石永强的车刚停下来,那个保安又来了。
见到这个老家伙,我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这个王八蛋!
但凡他像其他服务区的保安一样,履行自己的指责那些人也不会这么嚣张。
就是因为他和那帮畜生勾结在一起,我的货物,我的车,全都没了!
“服务费,八百!”
保安在看清石永强后,老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八百?不是五百吗?”
石永强听到保安的话,反问道。
“上次你不愿意给,这次涨价了。”
保安一副你爱给不给的样子,一双眼睛朝我看了过来。
他这是笃定石永强在吃过亏之后不敢不给,所以才敢加价。
见到保安打量我,我赶紧低下头。
生怕让这个混蛋认出来。
“不给!”
石永强在下意识掏钱包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不给?”
保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眉头紧皱。
“不给凭什么给钱?上次你们这群王八蛋还把我打得住院!我凭什么给钱?”
石永强意识到自己忽然的拒绝有些反常,开始说道。
“你是真不怕死?”
保安眼神冰冷下来。
“我怕什么?有本事把老子打死!老子说不给就不给!”
石永强好像想到了之前被打成那样,语气中满是怨恨。
保安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石永强,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瞥。
“看什么看?滚!”
石永强朝着保安一声怒吼。
保安背着手,缓缓走开了。
“老哥,他怕是起疑了!”
看着保安离去的背影,我说道。
换做是我也会起疑心。
太反常了。
石永强明明知道在这个地方不给保安钱意味着什么。
可他还是拒绝了。
他也不能不拒绝。
不然根本引不出来李哥那群人。
至于我,更不可能露面。
李哥那群人毁了我的货,砸烂了我的车,我跟他们不死不休。
还好我没有暴露。
要是他们知道我在这里,绝对会想到我是来搞他们的。
“那也没办法。”
石永强无奈地说道。
“我们得想想他们会怎么办了。”
我始终无法安心。
现在基本上属于明牌了。
这么多疑点,李哥那伙人只会有两种处理方式。
要么忍着不动手。
要么选择一个动了手不被发现的方式。
我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我下了车。
看着车身安装的那些摄像设备,隐隐感觉不安。
虽然孙警官的这些设备体积不大,安装在外面一般人的确看不出来,只会觉得是些没见过的小玩意。
可李哥这伙人是干什么的?
专门抢油的。
他们接触最多的就是大货车和半挂。
多了这些小东西,真的能不被看出来吗?
我没有这个自信。
想到这里,我直接拆下了几个设备。
把它们藏在了车轮里。
在调整好角度后,我回到车内。
“老哥,别开车,我把几个设备放在轮子里了。”
我对石永强嘱咐一声,看了眼时间。
现在天快黑了。
马上就要进入李哥那伙人的犯罪时刻。
“要不咱们去服务区房间里住一晚上?”
石永强忽然说道。
我知道,他是怕今天对保安说了那些话之后保安会记恨他。
“行。”
我没有拒绝。
这次本来也就是为了拍证据。
要是再被打住了院,不值当。
6
凌晨四点。
我没想到李哥他们会选择这个时间动手。
他们用的方法和对我一样。
朝着石永强的半挂就是一顿砸。
“我出去!”
石永强沉着脸。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看到自己的车被这么砸他还是忍不住。
“不安全。”
我只是对他说了三个字。
没有多劝。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当时我的车被砸的时候,我也是一样的。
“那也比车没了强。”
石永强披上衣服,走出房间。
我赶紧打电话给孙警官。
然后拿起手机打开录像。
只是很快我不敢继续拍摄了。
石永强出现在李哥他们面前不过一分钟,就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而且李哥他们也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我做不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眼前。
这个人虽然和我没有太多交集,可起码现在,我们算是一条船上的队友。
我把手机放在了窗台上继续拍摄。
这是我的第三手保障。
即便拍不到李哥他们的脸,也能拍摄到他们的犯罪行径和离开的方向。
再配合当初我的那段录音,也是可以把他们绳之以法的。
我也走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我出去能做些什么,可我想做些什么。
不让他死,就行。
“哟!还真是你啊?”
李哥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停下了拿着钢管的手。
“今天我爸跟我说,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小子还敢回来?”
李哥把钢管抗在背上,看向我的目光满是玩味。
爸?
这个字眼让我欣喜!
原来那个老头和李哥的关系是父子!
那这一家子跑不掉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渡过眼前这一关。
“我们只是路过。”
我强忍着心底的情绪,说道。
“路过?谁信呢?我都让你们住院了,你们回来然后不交钱,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出手然后搞我们吗?”
李哥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果然,他早就猜到了我们的意图。
难怪会在早上四点,他们应该是等了一晚上,在确定没有警察之后才动手。
这个季节六点钟天才蒙蒙亮四点外面基本没人。
更不会有车开过来。
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他到底发现到了哪一步。
“你以为在车上装了些摄像头,就能拿我怎么样了?”
李哥忽然从兜里掏出几个摄像头。
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碎了。
我暗自庆幸,幸好车轮里的没被发现。
李哥一把将我拽了过来,朝其余人说道:“打这个,打死算我的!”
原本围殴石永强的三人抄起钢管就往我身上抡。
哪怕不是实心的钢管,可人的身体哪有金属结实呢?
尽管我用手护住了头,每一下的疼痛都足以让我窒息。
我暗暗算了一下时间,现在离我报警才只过了二十分钟。
还有接近四十分钟。
要被这么打下去,我非被打死不可。
不行!
我不能死!
“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
我忽然说道。
李哥挥手,示意他们停下。
“说下去。”
李哥蹲下身子,看着我。
他应该的确很好奇,为什么我会来。
毕竟如果说要报复,用摄像头拍摄他们的犯罪证据。
石永强一个人就够了。
完全不需要我来。
“两手准备。”
我虚弱地笑道。
“怎么个两手准备?”
李哥听到我的话,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他在害怕!
他害怕我真的有两手准备能让他进监狱。
“要不是怕你们打死人,我也不会下来。坐在房间,拍摄你们的犯罪证据不好吗?”
我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指着房间。
“你是说,刚才你打算在房间拍视频?”
李哥听完我的话,开始在我身上摸索起来。
“别找了,手机在窗台上。”
我剧烈咳嗽一声,艰难地站起身。
“去拿下来。”
李哥眼神中露出一抹狠色。
仿佛我不听他的,就要杀人一般。
“你们住手,我手机给你们。”
我指着躺在地上的石永强,说道。
李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跟你一起去。”
我刚走两步,李哥就追了上来。
他怕我还有什么后手。
这样也好,要是能用一部手机换我们撑过这四十分钟。
完全划算。
反正车轮里面藏着的摄像头也没有被发现。
我故意走得很慢。
两三百米不到的距离,硬生生被我拖了十来分钟。
李哥也没有催促我,主要是进入了服务区的监控范围。
这里的监控可不是一个保安可以控制的了。
“你要是耍花招,那人可就没命了。”
我慢吞吞掏钥匙的举动终于让李哥忍不住威胁道。
很快,我打开了房门。
李哥快步冲到窗台上,拿过我的手机。
在删除掉我手机里的视频后如释重负。
“手机我要带走。”
李哥直接将手机装进了口袋。
“卡留给我。”
我有气无力地讨价还价。
只不过是为了多拖延一会儿时间。
李哥没有搭理我,快步走出房间。
他不敢在这里对我做什么。
“把人放了!我报警了。”
我追不上李哥,事实上我没走一步都是强忍着巨大的疼痛,我只能这么说道。
李哥在听到我的话后,顿了一下,继续朝着石永强货车的方向走去。
我现在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只能看石永强的造化了。
幸好,李哥只是在石永强的身上和车上搜了一通后就离开了。
他也怕警察。
过了十几分钟,孙警官终于到了。
他把石永强扶上警车后在半挂附近寻找着那些摄像头。
我赶紧朝着他挥手。
我不愿意再走下去。
太疼了。
孙警官在过了一分钟后才注意到我。
“被发现了?”
孙警官脸上有些难看,显然是没想到这帮人能找到他提供的设备。
“车轮里还有,肯定拍到了,那个门卫是带头的那个家伙的父亲。”
我在说完这句话后,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7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李哥这伙人终于落入法网。
李哥和其父亲组织领导犯罪团伙敲诈抢劫,烧车,殴打人致使重伤,被判了无期。
其余三人都被判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