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欺骗我,还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皱起了眉头来,划过去了一句话。
“我为什么要骗你?还跟你开玩笑?我前几天出国了,去非洲做志愿者,才回来,看到了你发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信息,又看到你出事了,这才回你的。”
浅浅淡淡说道。
“你有微讯吗?可不可以打个视频电话?”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
“我才不呢。”浅浅淡淡道。
“为什么?你害怕骗我露馅了?”我深吸口气问道。
“你倒底在说什么啊?我一句话都听不懂。我不想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我以前说过了,害怕见光死,什么露不露馅的?”浅浅淡淡打了个满头问号的表情。
“那你真名叫什么?”我再次问道。
“你倒底怎么了啊?都说好了的,不再问我这些问题。”浅浅淡淡打了个发怒的表情。
“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也可以,你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吗?或者你名字的一个字也可以。”我再次问道,就像是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吧,我名字里有一个钰字。”浅浅淡淡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回答道。
“你用你最珍贵的一切发誓,你没有骗我吗?”我再次问道。
“我用我未来男人的生命发誓,我没有骗你。”浅浅淡淡嘻嘻一笑道,我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随后,我也没管浅浅淡淡在跟我说什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我便给孙菊打过去了电话——就算她现在是在学习培训,中午也应该有午休时间的。
只不过,孙菊一直没接,也不知道为什么。
放下了电话,我在窗前枯坐了半晌,脑子里乱嗡嗡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最后,我还是释然了——无论孙菊是不是浅浅淡淡,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救了我,并且,她确实是为了救我,才跟我结婚的。
哪怕她是在骗我,那有什么关系吗?为了救一个人的命而骗了他,这还算是骗?
想通了这一点,我的心情倒是好了起来。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我突然间又想到了李书雪,眼神油然流转到了曾经我们用热烈的爱情抵死碰撞过的那张床,我的心中,又出现了那个苍茫的大洞。
孙菊没做错什么,但为了救我,也伤害到了李书雪。
而我,有没有做错什么?
我并不是在反思,而是觉得人生荒谬。光陆离奇,五彩斑斓,每一次回想自己的经历,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想那些干什么?
按照现在既有的道路,一步步地向前走吧,或许,会迎来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和孙菊携手走下去,我的人生确实会翻开新的一页。
其实我从来没有乞求过借助外力来助力我的仕途人生,否则,我早就跟孙菊在一起。
只不过,人生命运阴错阳差,谁知道谁能走到哪一步呢?
而我也从来没有想像过,孙菊居然为了我,可以这样“草率”,甚至毅然决然。
每一次想到她,我心中都是油然感激,还有感动。
或许,应该等她回来的时候,我郑重其是向她表白了,并且,我还欠她一个隆重的婚礼,我还要带她去见家长。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她回来的时候再说了。
说起来,我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家里人倒是从来不知道我的情况,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这样也好,省得他们一天天的为我担惊受怕了。
心中此刻说不出是苦郁还是幸福,也说不出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苦尽甘来的开怀,总之,不好不好,不阴不阳,不浓不淡,却偏偏让自己愁绪百结,眼前茫然。
我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儿,心中愁情渐长,充塞于心,却无处发泄,憋得那般难受。
偶尔一转头,我就看见了我书桌上的笔墨与宣纸,于是,我铺开长卷,醮上浓墨,一挥而就。
“天色无情淡,江声不断流。古人愁不尽,留与后人愁”
写完这首宋代范成大的诗,似乎胸中愁苦一泄而空,说不出的舒畅来。
我掷笔于笔洗之中,然后,拉上窗帘,倒头便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天光大亮,早上六点多钟了。
好家伙,这一大觉,睡了超过十五个小时啊。
睡醒之后,我照旧,跑步、打拳、洗澡,就如往常一般。
然后,吃了个早餐,我实在闲着没事,便去上班了。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真的没有改变吗?
起码,我到了单位,并没有看到李书雪在收拾房间,而是办公室从报社借过来的一个女同事,叫刘翠。
站在门口,看着远处刘翠的身影,我有些恍惚。
“海子,你来啦?身体最近恢复得怎么样?”刘翠看见我来了,就从部长的办公室那边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还可以吧,我来帮你,刘姐。”我放下了包,向刘翠笑道。
“不用不用,我昨天都已经收拾一天了,今天又简单擦擦灰而已。”刘翠笑道。
“收拾一天了?”我心中一动,望向了刘翠,“是新部长要来了吗?”
“新部长昨天已经到任了,来得也很仓促,部里的同事都是临时接到的通知。然后,简单地与大家见了个面,部长就又回去了。但今天会来上班。对了,海子,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新部长呢?”
刘翠笑问道。
“确实还没见过呢。”我点了点头道。
“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刘翠笑道,继续去忙了。
我也回到了办公室。
经达了这几天的病床上的折磨,初回办公室,我居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好像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打开电脑半天,我这才理顺过来,按照之前的工作进度,开始继续做我的策划工作——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百姓舞台的经验给打造出来才行。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逐渐响起了脚步声来,同事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上班了,吴珊珊也来了。
一见到我,她登时惊喜交加,跑过来扔下了包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只不过,还没说话,她眼圈儿就红了起来,显然,这位善良的大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为我担忧。
“珊珊姐,你别介啊,我这刚来你就开哭,把我都弄得要掉眼泪了。”我强自笑着跟她开玩笑道,却是心中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