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苹苹刚醒，迷迷糊糊的，夏天睡觉出了一身汗，风一吹，又觉得冷。
西西提醒她，椅子上有毯子。
黎苹苹便裹着毯子，又短短地睡了一会儿。
等她再醒过来，就精神了。
黎苹苹把西西放在桌子上的饮料一口喝光，被草莓酸得眯起了眼睛，“西西，草莓有点酸。”
西西说：“自己家种的草莓，再甜也是带着点酸味的。”
黎苹苹：“好像是这样，但是自己家的草莓，闻起来特别香。”
她放松地倒在椅子上，“等中考之后，咱们就一起去草莓园摘草莓，还要去钓鱼，还要一起去帝都……事情可真多呀，中考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西西眨了眨眼睛，“一个月之后？”
黎苹苹哀嚎一声，“还要一个月啊！”
西西安慰道：“熬过去就好了，你没觉得越临近中考，日子过得就越快吗？到了考试前最后几天，你就会开始觉得日子不够用了。”
黎苹苹很诚恳地说：“其实我现在也觉得日子不太够用，想想也是很挣扎，一边想要日子快点，一边想要它慢点，让我多学点东西，怎么这么纠结呢？”
西西喝了一口白开水，润了润喉咙，“因为人的本质就是纠结的。”
黎苹苹继续说：“学习就是让人又爱又恨的。”
西西说：“还好吧，也不是很恨。”
黎苹苹：“我们不一样……告辞。”
……
中考，暂时还结束不了。
新的联考，却近在眼前。
怎么又要联考？
因为其他的学校不服气……不是，因为学校们想要友好地交流。
是的，友好地交流。
那就交流呗。
李诚说：“因为这次考试准备得比较仓促，所以题的难度没有上一次那么难，就是中等难度，咱们平时考试的难度，你们不要慌，认真答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是怎么可能不慌，抛却联考本身的意义，这也是中考前的最后一次大型考试了。
大家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是有信心还是颓丧，全看它的了。
所以说，在大考试之前，就不要再安排考试了，不然真的很刺激心态。
紧张之下，还有人过来拜了拜西西。
西西：“？”
她侧身躲了一下，“干嘛，我不负责这个业务啊。”
那人说：“图个心安罢了，让我数学分数高点。”
西西建议道：“要是为了心安，不如去拜数学书。”
那人一顿，“好主意！我明白了。”
他很快又走了。
西西：“……”
你明白什么了这是。
这次的联考依旧是在本校考试，然后考卷拿到别的学校去批。
西西还是在一号考场的一号位置。
她淡定地去考试，面无表情地考完，所有科目都考完后松了一口气，李诚没有骗他们，这次的题确实是比上次简单了不少。
都是基础题型，适合那些稳扎稳打的学生。
黎苹苹这次的分数应该就能不错。
西西想，虽然不能拉分数差了，但是能让大家在考试前安安心，也是挺好的。
她这边是和风细雨，但是考场上其他的地方，气氛非常窒息。
这种窒息跟题的难度没有关系，只跟大家的心情有关系，还是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太紧张了，情绪到了那个点上，把这次考试当成了中考来对待，全神贯注地答，答完了简直心力交瘁。
西西他们考场，考完最后一科，有人交完卷之后都哭了，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离开考场，这场面唬得西西一愣一愣的。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向远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向远分析道：“可能是有情绪需要宣泄吧。”
西西捂着胸口，“这要是等到中考，岂不是宣泄得更狠？”
向远说：“也不一定，那时候考都考完了，没准就不想哭了。”
西西叹了口气，“大家都太不容易了。”
她记得，前世她中考高考的时候，同学们都特别紧张，那时候上高中不再是难事了，但是因为学生多，所以升学压力也很大，大家抢学校抢名次，为了学习废寝忘食。
当年，有个学校特别火，传说是“高考工厂”，从那个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全都能考上重点，但是跟这种超强的升学率对应的，是学生们的沉重压力。
西西看过网传的这个学校的作息表，以及一些规定，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就是考试机器了。
哎，不知道考试机器们的升学压力是不是也很大。
向远见西西出神，便伸手在西西面前晃了晃，“下午你来吗？”
西西干脆地说：“不来，他们肯定又要对题。”
她还是不想听对题，听见了就会觉得有点焦虑。
向远说：“那去我家学习？或者去你家？”
西西说：“去你家，我家下午没有人。”
邵柏和孟青兰在上班，邵孟南忙着在高考的战场上跟别人卷生卷死呢，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有意思，不如去向远家。
西西问：“好不容易有半天休息，严老师居然没让你过去吗？”
向远放松地说：“严老师跟师母出门赏花去了，这周给我放假，让我在家里好好学习。”
西西点点头，“赏花？很好啊，不过咱们市里哪有什么赏花地点啊？”
向远说：“他们去郊外了，听说有一片荷花。”
西西：“咱们这还有荷花？”
向远：“去年人工种的，听说开得不错，等中考之后，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西西捂着脑袋，“什么都要等中考之后，黎苹苹前些天跟我数了数，中考之后有好多事要做呢。”
向远试探着问道：“那，咱们今天就去看？”
西西犹豫了一下，“算了，万一碰上严老师和师母了，岂不是很尴尬。”
严老师放了假让向远西西，结果向远跟着西西出去玩……好像不太好。
向远说：“我们带着画具，去那边看着荷花写生。”
西西：“写生？”
向远笑道：“对啊，写生。”
他看着西西的眼睛，揶揄着说道：“虽然我很久没画画了，但是西西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会画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