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着黑T恤牛仔裤，烫着蓬松的长卷发，五官不算美，气质却很特别，慵懒又动人。
她这一身打扮和气质，在后世不难见，但在现在，实在是很稀有。
邵柳跟她打招呼，“小萱。”
叫小萱的姑娘点头，“小柳，许姐。”
她看向西西，“这个是咱们今天的模特？”
邵柳扶着西西的肩膀，“我侄女，漂亮吧？”
小萱看了西西一会儿，西西在她的视线里找到了同类人的感觉……西西觉得自己画画的时候，可能也是这么看模特的。
这种“看”法，与其说是打量，不如说是欣赏。
西西冲她笑了笑。
不管是谁，被这样欣赏，应该都是……挺高兴的吧？
小萱得出了结论，“漂亮，跟你有点像，但是比你上镜。”
邵柳奇道：“人都说我们俩长得特别像，怎么到你这，就变得有点像了。”
小萱说：“你们俩都有个小梨涡，笑起来像，气质也像，但是五官就没有那么香了，她五官更立体一点，很符合咱们今天的衣服，像个小公主一样。”
任何家长都喜欢别人吹自家孩子的彩虹屁，邵柳就被吹得很高兴，“那是，能找到西西来拍照，是咱们拣着了。”
小萱微笑的弧度更大了一些，“你可真是……”
邵柳轻轻推着西西的肩膀往前走，“走，咱去换衣服去。”
邵柳这次设计的衣服，有五套，都是将日常装和礼服裙结合起来，微复古的公主裙样式。
正如邵柳之前所说，其实它更适合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西西的脸稍微嫩了点。
不过西西个子够好，也撑得起来衣服，脸嫩不是事，化妆盖住就好了。
西西先换了一件蓝色渐变，在裙摆上点缀珍珠的吊带大裙摆裙子，然后她坐在椅子上，乖乖地让小萱给她化妆。
小萱边上妆边说：“年轻真是好，皮肤好-嫩啊，像莲藕一样。”
邵柳站在旁边道：“这句话，我今天早上也说过。”
小萱瞄了她一眼，“其实你现在也不老。”
邵柳：“……”
她摸了摸耳朵，说：“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是听起来莫名不顺耳呢。”
小萱又笑起来了。
现在只有她们三个在服装间，许如意回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去了。
小萱拿了几支口红出来，问西西，“你喜欢哪个颜色？”
西西想着自己身上的这身裙子，是挺天真烂漫的风格，于是她在口红里，挑了一个嫩一点的红色。
小萱给她涂上口红，夸赞道：“不错，很会搭。”
邵柳吹捧道：“我们家西西，审美一级棒。”
小萱说：“嗯，那确实。”
西西疑惑地看了小萱一眼。
小萱笑着说：“你小姑给我看过一些你画的设计图，你的审美确实很不错，其中一些华丽款的我特别喜欢。”
她顿了一顿，“很华丽的裙子，现在可能不那么受欢迎，但是过些年，应该会火起来……”
西西赞同地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个过些年……其实要挺久的。
那些衣服她也没指望能做出来，就是画着玩，顺便给邵柳看让她找灵感的。
化好妆，出去拍照。
西西站在背景布前，小萱站在照相机前。
两个人面对面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小萱道：“嗯……先转个圈。”
西西转了个圈。
小萱抓-拍了几张照，她回看照片，“不错，很轻盈，练过舞蹈？”
西西说：“练过武术……”
小萱：“那听起来就更轻盈了，梅花桩都能走，何况是转圈了，来，再坐下。”
西西摆出一个很淑女的坐姿。
小萱指挥道：“裙摆不用铺那么开 让它皱一点。”
西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皱不是说要把裙摆抓皱，而是让它不那么紧绷刻意，处于一种自然状态。
这个自然，指的当然是人造的自然。
西西摆了一小会儿，造出了一个精心雕琢又毫不做作的裙摆样子。
小萱默默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
她们两个配合得很默契，小萱提出要求后，西西很快就能get，然后做出她想要的姿势和状态。
前几套衣服很快拍完，到了最后一套，是一件黑色的短裙，有点像芭蕾舞裙，但是比芭蕾舞裙要日常很多。
西西觉得这个裙子，有一点小性-感，胸前那里是一片薄纱，锁骨若隐若现的……
为了配这套衣服，西西的头发要扎成丸子头，妆需要加浓一点，姿势也要特别一点。
小萱问：“能摆出芭蕾舞的姿势吗？”
西西说：“摆是能摆，不知道好不好看。”
沈月枝就练过一段时间的芭蕾，西西总是看着她练，有些姿势记得很牢固。
小萱说：“先摆一个我看看。”
西西做了一个跳起来的芭蕾动作。
小萱抓-拍了几张，然后，她沉默了。
西西：“……怎么了？不好看吗？”
小萱说：“没事，就是觉得你的腿真长，现在的小孩子腿怎么都这么长。”
西西：“……”
吓她一跳。
小萱说：“不需要绷太紧，这一套衣服对于少女来说，已经很性-感了，所以动作和状态都要松弛点，你就假装你是个在家里随便练习的芭蕾舞演员。”
西西明白了，怪不得让她绑丸子头呢，原来是要用日常感压住裙子啊。
……
把所有的衣服拍完，用了足足四个小时。
沉默了许久的邵柳举手发言，“我好饿，咱们去楼下吃炸鸡。”
西西换回自己的裙子，然后把头发扎起来，梳了个高高的马尾辫，“可以吃炸鸡，但是不能当饭吃哦。”
邵柳说：“那我们带着炸鸡去面条店里面吃。”
她小声嘟囔，“我还要喝饮料。”
西西：“嗯？小姑你说什么。”
邵柳：“……喝果汁。”
西西重重点头，“嗯！”
邵柳：“……”
她什么时候能把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生出来，然后肆无忌惮地吃炸串喝饮料呢？
小萱的东西都已经拍好了，她把照相机放到随身的背包里装好。
邵柳问：“一起吃？”
小萱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