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能做吗？”秦敖还是不死心。
“最好是能够增加设备，否则很难保证质量。”金鳞说得很肯定，说完再次扫了一眼车间内的设备，“开卷机和剪板机够用，开式压力机也足够了，汽车冲压车间是个非常重要的车间，如果冲压件不能保证质量，后续会出很多问题，比如可能出现拼接不齐，孔位对不上等毛病。”
听金鳞这么一说，众人顿时从刚才的兴奋中冷静下来，汽车产业是对精度要求很高的产业，如果这里差一点，那里差一点，最后就会差很多。
卢小天问：“在荷花接手这批设备之前，他们准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秦敖摇头，胡蝶也表示不知道。
胡波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他的作用，找到当地的雇员一问，对方说一开始就没准备做冲压车间，需要的零件直接从国外购买，等有条件了才考虑上冲压设备。
卢小天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国内的一些汽车厂也是这么发展起来的，靠着800吨的液压机也做了不少车。”
金鳞说：“那是以前，现在恐怕不行，既然立足于高端，一开始就不能降低要求，否则做出来的产品很难跟外资企业比。”
卢小天笑了，“那是大公司应该想的事情，我要的就是便宜。”
金鳞先是一愣，旋即跟着笑了，“倒是我迂腐了，之前沈总经常批评我，说我太过理想化，学院派的味道太浓，一开始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想看，还真是这样，见笑了！”
按照卢小天的规划，这条产线定位就是低端，越便宜越好，先把车子做出来，赚到钱了再说后面的事情。
金鳞想了想，又说：“想要保证质量，可以从其它方面下功夫，比如严抓板材质量、提升模具精度和强度、合理设计模具拉升工艺、把液压机精度调整到最高等。”
秦敖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咱们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有些细节就不要太看重啦！依我看，先把现有的设备调试好，等到图纸出来以后，先试制几部样车，看看市场的接受度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提升工艺。”
“设计的事情不着急，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认真讨论过了，并且整合了以前的一些资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半年内就能把样车做出来！”金鳞自信的说道。
“这么快？”卢小天吃了一惊。
金鳞说：“从设计到试制其实要不了多少时间，主要是后续的工作量很大，而且很耗费时间，不过有了小神童的经验，这个时间可以大大缩短。按照规范，一款新车肯定需要长时间的测试，保证能够适应各种复杂的路况和极端气候，如果只是投放到某一个特定市场，其实用不了这么复杂。”
几人相互看了看，心照不宣的点头。
参观完厂房，金鳞问起了零部件配套的问题，秦敖详细做了介绍，当时就给乔子昂打了电话，后者告诉他正在落实，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遇到麻烦了，要不要帮你？”秦敖问。
乔子昂说：“你不催我，就是在帮我了。”
秦敖笑着挂了电话，继续跟金鳞聊起了设备的事情。
金鳞说：“这些设备没问题，我很好奇，荷花是用了什么办法，用白菜价买下这么多设备的。”
秦敖看向胡蝶，后者说：“我们买这些设备的时候，工厂已经快要破产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设备跟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当时这边的基础条件很差，没人愿意，也没有能力接手这批设备。如果买到国外，仅仅是拆装和运输就需要花费一大笔钱，再说了，全球的汽车产能普遍过剩，多少厂房闲置，国外的买家也不是那么容易找。”
顿了一下，胡大姐又说：“我们的工厂就在这边，把设备卖给我们，可以省下一大笔运输费，而且把项目留在了当地，既可以解决就业的问题，还能拉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带动地方经济。他们不傻，把设备卖到外地了，或许可以多卖一些钱，可是损失得可能会更大。”
金鳞深以为然，笑道：“只可惜，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荷花也步了他们的后尘，现在终于要重新生产了，应该能够得到当地的支持吧。”
话音刚落，厂房门口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负责留守的人说，是地方来人了。
说曹操，曹操到。
趁着这个机会，秦敖以厂家的身份跟这些人进行了简单的接触。
老挝的体制跟中国相同，类似于苏联跟中国的关系，1989年中国与老挝关系正常化，双边关系得到全面恢复和发展，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卫生等领域的友好交流与合作不断深化，双方在国际和地区事务中保持密切协调与合作，彼此之间很容易产生亲近感。
为首的是一个叫阿卡的中年人，听说秦敖一行人的来意之后，热情的邀请大家去市里。
秦敖跟大家一商量，决定赴约，跟对方说清楚这次只是简单考察。
阿卡表示理解，说他这次是以私人的身份过来拜访的，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也不去正式的场合，最后带着众人去了市内的一家咖啡馆。
这是卢小天第一次到东南亚国家，仔细留意了市内的情况，虽然基础设施建设看上去也不差，但是在人气上可能就和国内的一个小县城差不多。
过去的路上，卢小天留意到街边的咖啡店还很多，街面上看不到什么人，也没什么车，很安静，给人的感觉不是落后，更像是一个休闲养生的城市。
在卢小天的印象里，老挝是非常贫苦的一个国家，到了人们都吃不上饭的地步，现在一看，条件确实不太好，但还没有到想象中的那个程度，时不时的还是能够看到过往的汽车在公路上驰骋，虽然都是些不太值钱的车。
咖啡店的装潢很朴素，木质的走廊，木质的地板，木质的旋梯扶手，明黄色的吧台，深咖色的墙面，不知道是不是阿卡早有安排，咖啡馆内看不到其它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