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的人都用上了，卢小天反倒成了光杆司令，最后还是胡晓娥提醒了他，“曲经理之前就是平远灯具厂的厂长，对那边的情况最为了解，你何不找他帮忙？”
卢小天眼前一亮，兴奋得手舞足蹈，忍不住冲上去抱着胡晓娥原地转了几圈，大声笑道：“哈哈，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
胡晓娥浑身僵硬，脸羞得通红，留意到办公室的人瞪大眼睛看着她们两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让卢小天把她放下，又不好意思说。
“额，那个，刚才太激动了！”卢小天尴尬的解释，放下胡晓娥，面色不改的往外走，听办公室的同事们窃窃私语。
“看到吗，我早就说了，胡总就是咱们的老板娘。”
“这还用你说，大家谁不知道？”
“这下好了，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真是急死我了。”
“是啊，卢总干什么都是雷厉风行，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不积极。”
平日里卢小天没什么架子，大家也就没刻意回避，或者说是有意让卢小天听见，卢小天加快脚步，仓皇出逃。
见到曲新杰的时候，卢小天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抓心挠肺，直到曲新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回过神。
“有心事？”曲新杰问。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卢小天反问。
“一言难尽啊！”曲新杰长叹一声，熟练的掏出一支烟，看卢小天没接又塞回烟盒，没想到被卢小天伸手拿了过去。
卢小天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的反应突然变迟缓了，让您见笑了。”
这是实话，卢小天很早就开始抽烟，不光是在联络感情的时候抽，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经常抽，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卢小天的理解是还在想他跟胡晓娥的事情，可是心里很清楚，在谈话开始以后就收回了思想杂念，依然还是走神了。
这是个不好的现象，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发生在重要场合，给人的印象是极坏的，让卢小天下意识的警觉，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随口说是反应迟缓了。
曲新杰说：“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不过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个人的能力再强，精力毕竟有限，还是要主意劳逸结合。”
卢小天苦笑，心想或许真的是因为压力太大。
曲新杰点燃香烟，吧嗒吧嗒的抽着，给卢小天的感觉就像是村头的老木匠在老伴走了以后，蹲在地上抽旱烟的模样。
“怎么回事？”卢小天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曲新杰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不服老是不行了，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您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卢小天问。
曲新杰说：“我年纪大了，接受能力太差，公司现在招一个大学生，做得事情比我多，要求还少，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得被淘汰啦！”
卢小天既惋惜又高兴，眼下各大高校扩招，毕业的大学生一年比一年多，他们受过高等教育，接受新鲜事务的能力强，关键是很多人肯吃苦，小狼投资就招收不少这样的人。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曲新杰被贸易公司淘汰是迟早的事情，曲新杰也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或者说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才会如此沮丧。
对于卢小天来说，这是瞌睡遇到枕头的好事，之前就想过把曲新杰挖过来，现在更是如此，说：“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要多，关键时刻才能体现您的作用，我今天过来找您，就是有事情要请教您。”
“你说。”曲新杰自当卢小天是在宽慰他，情绪依然低落。
卢小天说：“我们从国外引进了一条发动机生产线，准备找合适的地方建厂，听说平远灯具厂改制得并不成功，市场份额一再被光飞挤压，几乎没人愿意接手。”
“你想接过来？”曲新杰瞪大眼睛问。
卢小天说：“省里为了帮平远灯具厂起死回生，想了很多办法，其中一条就是加强了基础设施的建设，交通问题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灯具厂的工人又肯吃苦，我觉得是个机会。”
“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曲新杰兴奋起来，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虽然他现在离开了灯具厂，毕竟在那边工作了几十年，有深厚的感情，结果被迫离开，其中滋味只有他能体会。
如果有机会重振灯具厂，不仅对灯具厂是个机会，对曲新杰本人也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你们不是不要我吗，结果还是我回来拯救了厂子，想想就让人激动。
卢小天看在眼里，之所以选择让曲新杰帮他，一方面是看中了曲新杰的人品和能力，更是考虑到了曲新杰的内在需求，有把厂子做好的意愿，关键是曲新杰了解灯具厂的情况，还不怕他徇私。
于是，卢小天说：“重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需要考虑的问题有很多。虽然我很早就跟灯具厂结缘，之前也做了准备和对策，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如果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很可能事与愿违。”
“你想让我帮你跟地方上接触？”曲新杰说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卢小天说：“有这方面的考虑，您在灯具厂干了这么多年，跟地方上熟悉，如果由您出面，在政策上更容易得到支持，包括重组、后期扩建需要的用地、用水、供电等后期保障等，万一跟当地产生纠纷，您也知道如何处理。”
曲新杰微微点头，卢小天说的这些他确实能办到。
卢小天接着说：“灯具厂走到现在，不单单是您的责任，您在厂长这个岗位上做了这么多年，有丰富的管理经验，而且我听说您之前提过很多行之有效的改革措施，囿于条件不成熟，最终未能如愿，如果换成不一样的环境，我相信您能做得更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曲新杰越发情绪激动，以他的阅历，岂能听不出卢小天话里暗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