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纪文和裴纪武看着裴娇娇这幅架势,根本就摸不到头脑。
但有些问题既然当着大家伙的面被摆到了明面儿上,他们也不好不应。
裴纪武:“是是是,小侄女这话一听就是明事理的人,不像那些为了钱财就不管不顾的老赖,还不够丢人的。”
连续被嘲讽的裴纪文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可这种明嘲暗讽的争吵本来就是谁先生气谁就心虚,谁就输了。
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反驳他的,只能把矛头对准姗姗来迟的裴娇娇。
“娇娇,不是爸爸说你,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才来?怎么能迟到呢?爷爷之前都白疼你了是吗?”
裴娇娇毫不留情的回了个白眼过去。
“哦,所以在你心里,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晚辈最好的回报就是在分遗产的时候来得早一些,更积极一些,是吗?”
“你……”
“你这想法还真别致啊,行吧,那你放心,等过两年分你遗产的时候,我一定敲锣打鼓第一个到,谁拦我都不好使。”
裴娇娇就是随口一嘲讽,却让裴纪文本就不好的脸色又黑了不少。
“裴娇娇,我好心教育你,你却在这诅咒我死,哪有你这么做晚辈的?你的良心呢?都让狗吃了吗?”
裴娇娇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在尚北刚给她搬来,放在客厅C位的椅子上坐下。
冷眼看着裴纪文,扯着嘴角,冷笑着回了句。
“这不能怪我,要怪你就怪我的监护人没有把我教育好吧。”
“……”
“毕竟从小大大,可没有人在我面前以身作则,告诉我良心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裴纪文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本想借机转移火气,借着父亲的身份好好的训一训裴娇娇,以此来立一立自己身为长辈的威信。
却没想到虽然只是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可裴娇娇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搓扁揉圆的裴娇娇了。
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裴纪文两边都没讨到好,正愁没有台阶下,裴纪武却趁机又把台阶往上起了一层。
“小侄女说的对,哪个孩子生下来不都是一张白纸?长大以后会变成怎样的人,做出怎样的事,那都要看为人父母是怎么教育的。”
“教育的好了,自然成器成才,教育的不好了,变成什么样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裴纪武这一波明面上是在赞同裴娇娇,可实际上却又把裴纪文家的三个孩子都贬了一遍,再次秀了一遍自己的优越感。
毕竟在裴家的这几个同辈的孩子里,只有裴子宸接触社会最早,进集团最早,赚的钱最多。
那其他的弟弟妹妹和他一比,自然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但让裴纪武没想到的是,他这话音刚落,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引以为傲的好儿子裴子宸。
“爸,你少说两句吧。我倒是觉得我的弟弟妹妹们各个都很优秀,等到以后步入社会,一定都比我有出息。”
裴纪武:“……”
“大家都是一家人,遇事何必要闹得跟愁人似的势不两立呢?”
说完,裴子宸根本没给裴纪武和裴纪文反驳的机会,分别走到两个人的身边,将两个人拉回到各自该在的位子上。
接着抬头看向赵聂。
“赵律师,你请继续。”
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赵聂赶紧再次起身,举着手里的手稿一条条的宣读了起来。
可听完剩下的这些分配遗嘱的条款,裴娇娇虽然表情上没有多少变化,但心底却浮起一抹意外。
因为这份遗嘱,爷爷留给她的部分和其他姐姐哥哥弟弟都是一样的。
在这份手稿中,爷爷将自己的绝大部分遗产分为了几等份,只有结了婚的孙辈才可以成功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如果没结婚,就一分钱都取不走。
但很快,这抹意外就变成了庆幸。
还好爷爷没给她搞什么特殊,不然就凭着这群没良心的儿女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来看,没准真的能在一气之下冲到爷爷的墓碑前,整天什么都不做,光对着爷爷的墓碑口出狂言了。
但也不完全都是庆幸,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舒服的。
毕竟这可是爷爷辛苦一辈子才换来的财富,就这么便宜了这群没良心的儿女,她这良心都跟着痛。
而当大家听完这份分配的还算平均的遗嘱后,纷纷陷入了沉默。
毕竟大家得到的都差不多,单凭这个还真不好说什么。
裴娇娇觉得有些诧异。
难道关于遗嘱的争夺真的就这么简单?
梦……果真都是反的?
就在她忍不住在心里质疑的时候,裴纪武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赵聂的面前,一把拽住赵聂的衣领,直接将赵聂拖到了孙雅琴的面前。
他盯着孙雅琴,又盯着赵聂看了看,再开口的语气都多了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孙雅琴,我们都知道这赵律师是你表弟,而这份遗嘱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公证,所以我严重怀疑这份遗嘱是你伙同你的律师篡改过的!”
孙雅琴:“???”
孙雅琴轻轻捂着额头高肿的包,不敢置信的回瞪着赵聂。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人家我表弟可是有正规律师执照的,对裴家的一切帮助也都是符合正规流程!还有,这遗嘱上的每一笔都是由老爷子亲自书写的,不信你可以去验字迹。”
“……”
“大哥,爸没了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也一样,但这不是你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随意污蔑我们一家子的理由!”
“……”
“知道的这是觉得大哥思念父亲心切,所以看谁都像凶手。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故意想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妄想独自吞下裴家的财产呢!”
孙雅琴说的当然是裴纪武的心声了。
裴老爷子留下的财产虽然和那些顶级豪门没得比,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丰厚了。
可有些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
裴纪武硬着头皮赔了笑,但话还没说出口,裴娇娇却听到一道出乎预料的声音从自己的侧后方传来。
“那份遗嘱他们的确没动过手脚,我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