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早早以最快的速度上楼,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人家已经关门进屋了,只留下一片裙角。
木有关系!
她把大门敞开,让这边的快乐传递过去,以乐景衬托哀景。
这两极分化,大喜大悲的情形,想想就令人兴奋。
嘿,长这么大,她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用仇人的不开心,来治疗自己的不开心。
学会了。
陈早早哼着歌,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
“陈早早,我们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季明武,邓翩翩和田青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楼,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热死了热死了,外面至少有38度,太阳能把人烤化。额,屋里好凉快,门口最凉快,凉飕飕的,跟空调房差不多的,你怎么做到的?”
陈早早看了一眼门后面的冰桶,笑而不语,招呼他们在门口坐下,打开录像机,放上无论看多少遍都看不腻的电影。
卢游在电话亭大哭了一场,哭到声嘶力竭时感觉有人在看她,不想让人觉得可怜,勉强撑起来,回到出租屋。
进屋之后,脑袋里空空如也,睁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慢慢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中,忽然听见一阵急迫紧张的大叫声:
“天啦,血,好多好多血,成血葫芦了……”
“对对,砍死他,砍死他,快砍死他……”
“砍胸口,砍胸口,胸口暴露出来了,好机会……”
“哎呀,有人追上来了,赶紧跑……”
难道附近有凶杀事件?凶手会不会破门而入把她劫持了?卢游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丫飞下沙发,窜进卧室,躲在衣柜里一动不敢动。
衣柜空间狭小,她屏气凝神,双手紧紧按住柜门,集中所有注意力听取外面的动静,思考若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该怎么自救。
还没等她思考出来,外面猛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有个少年扯着嗓子喊:“山鸡哥威武,山鸡哥天神,我说了吧,山鸡哥不会不管南哥的,这不就来了吗?”
另一个少年高声附和他:“就是,就是,这才是义薄云天的好兄弟,平时吵吵闹闹不要紧,有事第一个冲上去。”
一个少女心有余悸:“吓死我了,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卢游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发生了凶杀事件,而是对门邻居小孩在看《古惑仔之人在江湖》,看到激动处,闹出的动静堪比杀人现场。
她从衣柜里出来,靠在柜门上,无奈的笑了。
笑自己一惊一乍的,像个二傻子。
二傻子都没有她傻。
是最近坏事遇到的多了,形成了奇怪的防御机制?还是人走霉运的时候,智商也跟着下降了?
眼看要陷入自怜自艾的旋涡里,卢游摆了摆头,打算到外面去散散心,吃点东西·。
哭一场够了,长期陷在痛苦里,不是她该做的事情。
卢游整理好自己,开门出去。
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对上三颗后脑勺以及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
三颗后脑勺为二男一女,正聚精会神看电影,时不时站起来大呼小叫,声音大的能掀翻屋顶;时不时又捶腿叹息,恨不得代替主人公上。躁动不安无疑了。
眼睛的主人是跟她在东岚码头有过一面,二面,三面之缘的人。独自坐在最外面的走廊里,嘴里咬着一块雪饼,对电影兴致缺缺,身体微微侧着,随时观察她这边的动向。
她明白了,这个女孩是故意的。
因为看到了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所以纠集了一帮朋友,热热闹闹来刺激她。
可恶,小小年纪心肠忒坏了,幸好刚才被吓到的场面发生在屋里,没有被她看见,不然会被笑话死。
卢游暗自庆幸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着女孩点了点头:“你好,幸会!”
陈早早眼珠子转了转,也笑着说:“幸会!”
看吧,看吧,在屋里待不住了吧,强颜欢笑了吧。
不过也真够装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穿衣打扮,收拾的光鲜亮丽,不让人看出之前的凄惨。
“这人谁啊?身上穿的连衣裙漂亮,是百货商场的最新款,昨天上午刚到的。”爱美的邓翩翩从百忙之中转过头来问道。
陈早早把最后一点雪饼喂进嘴里,拍着手上的碎屑说:“一个讨厌的邻居。”
邓翩翩凳子一转,全身转过来,满目的好奇:“怎么个讨厌法?”
季明武和田青跟她同时转过来,异口同声的问:“怎么个讨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