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瞧过了,说是李今瑶的孩子没了,是中毒所致。
大皇子命人去拿了李今瑶喝得果酒,里面果然加了一些藏红花。
皇帝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听着太医说着病情,满脸的难以置信,命令道:“明日派人送李家二小姐回府!”
嫦妃知道这事情严重了,求情道:“皇上,瑶儿这身子还很虚弱,禁不起这来回奔波啊!”
皇帝本来对李今瑶没什么喜爱,如今再瞧瞧这一连串的事情,更是有些不耐烦,拂袖说道:“李家二小姐品行不端,未婚先孕,有辱皇室门风,免除与大皇子婚事,即日起,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床上虚弱的李今瑶整个身子哆嗦着,皇帝这一金口一开,她便在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
司承毅守着李今瑶,现在的局面一点都不利,连嫦妃的求情也不起任何作用,那么他呢?本身在父皇面前也是可有可无,但是看着病弱的李今瑶,怎么也要说上几句:“父皇,瑶儿她没有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逼她的,这孩子也是我让她留下的。”
皇帝看向床边的司承毅,这风流的个性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还未成亲便闹出了客栈的那一幕,如今更是过分,现在倒是大方的承认起了自己的错误,说道:“她有身孕一事,为何不告知朕?这即使没有毒酒,这一番舞剑下来也是要了她半条命!”
“我……”
司承毅还没有说出口,门口便迎来了一位公公,不紧不慢的进了屋子,站在皇帝的身侧说道:“皇上,这酒里的毒,与吴家何少爷手上的一些粉末吻合,确认是藏红花粉无误。”
何奇文下毒毒害李今瑶腹中的孩子?不,这怎么可能?明明那么害怕皇宫争斗的一个人,是断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被人怀疑的。
李傲菡冥想着,她真的想不出何奇文有什么理由。隔着屏风看向那床上的李今瑶,这个女人的狠毒不是一天两天,这酒中的毒……
“我没有下毒!不是我!她是我表妹,我为什么要害她?”何奇文被两名侍卫架着,嘶吼声震耳欲聋,全然是想让整个别院的人都知道此事。
众人出了屋子,纷纷站在院子里,屋内只留下大皇子一人守着李今瑶。
李傲菡冰冷的手被司承睿紧紧的握住,安慰的朝她点点头,两人相视而不语,默契的同时看向这纷扰的局面。
“皇上,我没有毒害她!她可是我的亲表妹!我冤枉啊皇上!”何奇文跪在皇帝的面前喊冤着,声泪俱下,“真的不是我……”
“你便是吴老的孙儿何奇文?”皇帝看向何奇文,那眼眸中满满的不置信,想吴老一生戎马,为国鞠躬尽瘁,怎么会有这么不堪一击的孙儿?当真像是宠坏了的二世祖!
何奇文畏畏缩缩的点头,不敢抬头看皇帝。
很长一段沉默之后,皇帝一阵叹息,摆摆手说道:“把他送回吴家,让吴老严加看管!”
何奇文一怔,他这么被送回吴家,恐怕以后再也不能自由出入吴家,必定要落个软禁在府,到时候一身的罪责那便是已成定局,无法挽回的地步!
“父皇且慢!”李傲菡走上前说道:“吴老跟随父皇征战多年,他的性子父皇定是清楚的,这般没有证实何表哥的清白便被送回吴家,吴老一定会有所顾忌。”
李傲菡并不是在替何奇文说好话,她只是想告诫皇帝,虽说吴老告老还乡了,但其中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这若是吴老举旗,这新王朝的众多将领可都是吴老一手带出来的。
皇帝同时也在思量着李傲菡的话语,她说的没错,吴老的脾气,他是最为了解的,这样贸然的定下何奇文的罪责,指不定吴老要讨个说法,那般倔犟的老人家,他还是有丝忌惮。
“菡儿说的是,那等查明真相之后再说。”皇帝挥手,便命人把何奇文带了下去。
李傲菡皱眉望向了屋内,摇头叹息拉着司承睿也离开了是非之地,这皇宫纷争,她向来是不想问不想管不想参与。
夜深人静,李傲菡和司承睿两人再次坐在了屋檐上,望着一轮明月。
李傲菡开口道:“你说,这下毒的会是谁?”
“不敢说。”司承睿答道:“每个人都有嫌疑。”
“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的嫌疑最大,毕竟和李今瑶有深仇大恨的就是我了。”李傲菡轻笑,一只手撑着下颌,托腮道:“我一直想着复仇,可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来说,那可以万劫不复。”
“没事的,她罪有应得。”司承睿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揽在了怀里,安慰道:“爱之深恨之切。”
“是啊!”李傲菡轻叹:“我不是圣母,更不会想着去怜惜她,只是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司承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搂着她,给她一丝温暖,这样的她,在前世见得次数一多,他也会担心害怕。
李傲菡露出一抹不宜察觉的微笑,人嘛,都会如此,你不狠心,自然有人比你狠心,别人的手段不见得高明,但对她很有用处,受益匪浅!
狩猎本身是带着欢愉的心情而至,谁也没有想到出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李今瑶仍旧是被迫送回了李府,何奇文被关了起来,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才能放他出来。
李傲菡去询问过何奇文,白天除了见了他们还碰到了谁,他也是含糊其辞,满脑子都是担惊受怕,哪里还能记住昨日做了什么事情?
这一盘问下来,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倒是让她被其他人怀疑了起来。正如她本身所说,最大的嫌疑便是她自己,这一番下来,她一无所获。
皇帝虽说没有让她查真相,但李今瑶毕竟是李府的二小姐,她作为嫡长女,无论如何也有责任,不然这回去李府,恐怕也是被父亲一番询问,还不如早日结束的好。
这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别院外的一处上锁茅屋处,忽然就想起了大皇子和淑嫔在这里苟且的一幕,心下一至,有什么一闪而过,呼之欲出。
此时的茅屋并没有人,诡异的安静,李傲菡往前探了探,从窗户口往里看去,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和其余零零散散的东西。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瞧瞧就出来。”
李傲菡听到茅屋的门口有一女子的声音,颇为熟悉,细细想着,也没能想出,只得放下窗户,默默的站在茅屋一侧,偷听了起来。
茅屋的门锁顷刻间便被打开,有人走了进去,李傲菡听着那轻盈的步子和时不时露出的愤怒呼吸声,有点怀疑此人是不是和屋子的主人有什么过节,能气到这种程度。
“她有什么好的?就因为一个孩子?敢对我发脾气!我能饶她一命已经不错了!”
“哼!这里可是我们私会的地方,竟然成了你偷情的风流债!”
“你以为我不敢动其他人吗?”
女子在屋子里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也不连贯,明显就是在自言自语发发牢骚而已。只是这种程度的唠叨,怎么那么古怪?像是发病……
顷刻间,一阵噪杂的声音响起,像是所有的东西落地的响声。这女子莫不是来砸屋子的?
李傲菡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女子带来的两名侍卫便觉察到了她的动静,瞧瞧的往她的方向移动着。
李傲菡迫不得已,快速离开了茅屋,没有和他们交手。
等回了别院,司承睿便迎了上来,面色微怒问道:“你去了哪里?”
“我出门散散心。”李傲菡随意的答道,脑子里仍旧在思索着刚才女子的举动和他的身份。
不像是淑嫔,那会是谁?淑嫔的声音偏柔,而那名女子的声音有些尖细,没有那般成熟。
“现在并不是在庆高郡。”司承睿说着:“万事都要小心一些。”
“我自会小心,别把我当成一朵娇花,我可是永不凋谢的青松。”李傲菡笑道:““把我管的严了,小心我扎你一身的刺。”
司承睿叹息,“我去你屋子没有寻到你。”
“嗯,我就是绕着别院走了两圈,这不狩猎了,浑身不自在,看着那些野物手痒。”李傲菡说着,便瞧见大皇子走了过来。
大皇子面带焦虑,不知在想什么,匆匆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只是寒暄式的勉强笑了一下,便出了别院。
司承睿见李傲菡惊讶,说道:“今早他被父皇说教了一顿。”
“一早上不在,发生的事情挺多。”李傲菡自嘲的笑笑,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父皇说等事情水落石出。”
李傲菡不悦,说道:“你有什么眉目吗?何奇文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一抹黄色身影从拐角处而过,李傲菡定睛一瞧,那不是昨晚大放异彩的方悦吗?
昨晚所有人的目光都观注了李今瑶,一场舞姿之后的方悦倒是被众人忘在了脑后。前世的方悦也是这般出众,只是红颜薄命,也不知怎么的,在选秀前期,出了一场大病,香消玉殒。
所以,她对于这个方悦来说,是陌生的,仅仅只有一面之缘,听闻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还略懂医术。
关于方悦的事迹也止于别人的述说。
她离开的消息太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刑部侍郎也是悲痛交加,辞官离开了伤心之地。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司承睿两手交织,抿唇一笑,赛过谪仙的俊脸有所动容,“有的人不说话也可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