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不屑的嗤笑一声,“就你们这点本事,合作?摆明了想沾我们的光。”
太后面色一滞,有些难堪。
她当年也是领兵打战的巾帼英雄,却在深居后宫的时光里消磨了锐气。
乃至连引以为傲的武功都被轻易化解。
她感觉到颓丧,却也无奈。
“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天启江山。宁家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景帝残害忠良,亲近奸侫,这是置天启百姓于水火之中。盛誉,你为皇族,享天启百姓奉养就该为天启惮精竭虑。”
太后将将视线投向盛誉,面上已不见太后的威严,只有忧国忧民的惆怅。
宁音若有所思,如若太后真的是为百姓着想,那么与他们倒是不谋而合。
怕就怕,她也有自己的野心,最终夺得大权后,和盛景迟一样。
“本王无意那个位置,小才,放了卢公公,我们回家!”盛誉果断拒绝,上前抱下小才,又伸手拉过宁音和颜氏。
“太后娘娘,儿臣告退!”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太后宫中。
已监近宫门落钥时辰,凸月已经升上屋顶,照得宫宇一片霜白。
盛誉抱着小才快步的走在前面,宁音和颜氏则紧随其后。
一路上不时有宫女内侍路过,盛誉都像看不到一样快速走着。
占星台,星轨又一次发光,浊亦跟随那光的方向看向,却发现光照射出没多远就熄灭在空中。
“今日太后宴客,颜宁音也有参与,只是星轨之光为什么没有上次强烈?也照不到他身上。”
浊亦略作思忖,飞身下了占星台,来到太后的慈宁宫附近,没一会便看到一家四口行走在夜色中的情景。
他抬起头看着被月光照得黛蓝的天空,空中有一截比月光还要明亮的光,像是被生生截断了一般,缓缓的移动。
没错,若是光没有被阻止,照射的位置就是颜宁音所处的方位。
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能够挡住星轨之光。
浊亦犹豫片刻,忽地转身往极乐殿飞去。
此刻盛景迟坐在龙椅上,正用力的捏着眉心。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货,蠢货!
他的眼角余光瞥着凌太妃,恨不得亲自上手撕了这个亲娘。
凌太妃还喋喋不休的数落东海,“小小东夷岛国竟敢欺瞒泱泱天启,真当我们天启陛下少不更事,好欺负吗?”
她见盛景迟只是捏着眉心不说话,以为他还是曾经那个忍辱负重的不受重视的皇子,正在为如何权衡利弊而忧心。
她想了想又苦口婆心的说:“陛下,这等狼子野心绝对不能姑息,定要将他们的祸心掐死在萌芽里。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执掌天启江山,再不必看人脸色行事……”
“来人,天色已晚,先送太妃回去休息。”盛景迟忍无可忍,还是忍住了掐死亲娘的冲动。只是下了逐客令。
凌太妃以为他和以前一样只是不想自己管太多,又边往外走边说,“陛下,你莫要惧怕他东海,整个天启是你的后盾……”
极乐殿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终于隔绝那喋喋不休的声音。
盛景迟长臂往桌上一扫, 哗啦啦,满桌的东西滚了一地。
“陛下!”卢不韦听到声响走进来,行了个礼就开始收拾地上的杂物。
“不在太后跟前伺候,来这里做什么!”盛景迟没有好气的说。
卢不韦将最后一个纸镇摆到桌上,退后几步,束手弓腰的站到盛景迟面前。
“陛下,是七王爷发现神像有问题的,凌太妃也是好意。”卢不韦恭恭敬敬的说。
盛景迟冷哼一声,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说:“太后和盛誉都说了什么?”
“浊亦怀疑颜宁音是魅灵元丹的宿主,老奴和太后设局试探了一番。”
“哦?”盛景迟来了兴致,两眼精光四射的盯着他。
卢不韦低着头,依旧恭恭敬敬的,“以老奴的判断,颜宁音举止粗鲁,任性妄为,且毫无术法并不是宁大小姐。而且她听说宁大小姐是七王爷的未婚妻还极其嫉妒 差点就和七王爷吵起来。”
“女人,哼!”盛景迟之前听说颜宁音可能是魅灵元丹的宿主就觉得不可能。
“不过,颜家那个小公子,身手极其诡异,老奴差点死在他手上。或许他才是我们的目标!”
卢不韦着番花印证了盛景迟之前的猜想。
“行了,朕知道了。回去太后身边,别露出马脚。”
“是!”卢不韦身影一闪,消失在极乐殿中。
浊亦到达之际正好看到一个灰影,正要追上前去,盛景迟打开了大殿的门,“可是星轨出现异动。”
“是,星轨之光又出现了,且追随着七王爷一行。”浊亦话未说完。
盛景迟就已经跑了出去。
他躲在枝繁叶茂的树冠中,看到天上的星轨之光果然随着盛誉等人移动,直到他们离开皇宫方才消失。
“那个孩子!”盛景迟眯着眼,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孩子?”浊亦这时才注意到被盛誉抱着的小才。
在他看来,根骨平平,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妖怪。
“你不是说他是妖吗?现在看来,他不只是妖?”
“陛下是觉得他与魅灵元丹有关。”浊亦说完,也陷入了沉思。
“不管是不是,先抓回来!”盛景迟不容置否的说。
“是,我这就去。”浊亦飞身出了皇宫。
小才缩在盛誉的怀里不一会就又睡着了,一直到七王府都没有醒。
颜氏心疼他,轻手轻脚的给他擦了擦手和脸,便由着他睡了。
颜氏出了房门,看到盛誉和宁音还没有离去,想了想索性拉着他们坐下来说在宫里遇到的事。
她有太多困惑和太多的担心,必须尽快商量出对策。
盛誉和宁音明白她的心意,也耐心的劝解。
三人正在说话,浊亦悄无声息的潜入小才的房间。
小小的孩子像年画娃娃,拥着被子香甜的睡着,小嘴还不时嘬一嘬。
这是婴儿最常有的动作,浊亦不知他真实年纪,看到这种撅着嘴用力嘬的动作,直觉想起某种小动物。
“果然是只小山妖!”浊亦手掌一摊,亮出一个小葫芦,对准小才轻念口诀。
葫芦口就发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照在小才身上,小才便嗖的缩小成拇指大,飞入葫芦中。
浊亦盖起葫芦,得意的笑笑,闪身离开了七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