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又让刚刚相信宁音和小才的人,起了疑惑。
那碗醉虾确实是活的,而且吓得大家都花容失色。
而小才,却吃得……
众人正回想他的吃相,小才却是眉头一竖,气呼呼道:“胡说八道,小爷虽然贪吃,但也不是什么都吃。那虾腌制时间太短,一点味也没有,我才不吃!”
“是哦,小才好像没有吃虾!”众人恍然回神。
安若云却冷笑着说:“看吧,你们都开始为他们说话了,你们一步步的被他们迷了心智,终有一天全天启的人都会被他们蛊惑。”
“哟,众人皆醉你独醒啊,韩二夫人果真是超凡脱俗,出类拔萃。”宁音阴阳怪气的嘲讽她。
要知道在场的宾客,除了颜氏,身份地位都在她之上,哪个容忍得了她一个填房的说教。
宁音这样一嘲讽,更加看安若云不顺眼。
你对又怎么样,错又怎么样,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根本不听你的。
安若云原本以为自己那些话,虽然没有铁证,但富贵人家都惜命,即便没有的事,只要有一丝危险也都会宁可信其有。
却没有想到失刻了。
眼看着宾客们都站在宁音那边,她心急如焚,只得继续恳求韩国沁,“大人,若云没有说谎,小才真的是妖。您明察秋毫,为了天启安稳定不能放过一丝可疑之人。”
宁音神色一凛,也对着韩国沁郑重道:“韩大人,其实要查明真相并不难,她之所以指证我和小才为妖,不过是因为我们沾上这些血污之后,捉妖师的红光网便显现在我们身上。只要查明这些血污是什么东西,红光网又因何形成,便可真相大白。”
捉妖师却是不乐意了。
他像个翻了个的乌费,手脚向背,肚皮朝地的艰难仰起头,说:“捉妖阵网乃是我们茅山道派的看家法宝,取得的是天地灵气,伏的是妖邪恶魔……”
“是非曲直,自有韩大人论断!”宁音打断他,拿起桃木剑,斩下一缕还有血污的头发递 给韩国沁,“朝廷人才济济,一定能查清这些血污和桃木剑的秘密。”
韩国沁虽然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但他的神色一直随着众人的反应而变化。
此刻,他伸手接过头发和桃木剑,又审视的看着宁音,“颜小姐,你让韩某刮目相看。来人,给在场宾客录供词,这个茅山道士押入大牢,容后处置。”
捉妖师慌了,连声说:“韩大人,你不可以羁押本仙,我是茅山派第四十八代掌门,倍受百姓爱戴,你……”
“爱戴你个大乌龟,好好配合韩大人办案吧。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宁音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忽地感觉手里摸着的脑门有些奇怪。
并不是普通人圆滑的头骨,而是凹凸不平的,就好像一巴掌拍在了粗糙的假山上。
宁音一把掀掉太极帽,不由的目瞪口呆。
只见捉妖师的头上,坑坑洼洼,层层叠叠长满了癞痢,有些结着厚痂,有些流着脓血,有些愈合形成一个凹洞……
而帽子的四周则缀着头发,戴起来就好像是他自己的头发。
“呕,好恶心!”宾客都是锦衣玉食养着的贵女,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转开头干呕。
捉妖师却是坦荡的很,瞪一眼宁音,说:“本仙降妖除魔,行走江湖难免泄露天机,所以遭了天谴,长了一头癞痢。有什么好稀奇的,快把本仙的帽子戴上。”
这个说法不光在人界,在冥界,神界,妖界都有。
泄露天机遭至天谴,轻则皮肉损伤,重则元神俱灭。
这捉妖师,真的……
不可能,说她自己是妖还有些沾边,小才分明就是原主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我看是你坑蒙拐骗,干多了坏事来才遭的天谴!”宁音将帽子往他头上一盖。
不一会,便有两个刑部官差上前将捉妖师带走了。
“我还会回来的,小妖怪,我一定会抓到你!”临走时,捉妖师不忘回头警告小才和宁音。
宁音撇嘴。
“大人,那,宁音和小才还没有洗脱嫌疑,是不是也要带回刑部审问。”安若云不死心,又问一句。
韩大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面向一转,对身后的随从说:“去请宋提刑过来。”
“是!”随从听令离去。
韩大人又转回头,对众贵女说:“韩某治家不利,让诸位蒙受惊吓,韩某深觉愧疚,在此给各位赔礼道歉。”
说着他便拱手弯腰作了个歉礼。直起身后又对韩夫人说:“夫人,速派人前往绣坊,照着各位夫人小姐的尺寸取来新衣裳,让客人们梳洗换上。也请各位将染了血污的衣裳留下作为物证。韩某感激不尽!”
韩大人的要求并不过分,宾客们纷纷点头答应。
“诸位夫人,小姐,跟妾身走吧。颜夫人,颜小姐你们也一起吧。”韩夫人听到韩大人遇到事最先想到的帮手还是自己,不由的自豪的抬头挺胸,领着客人们走了。
所有人都照顾到了,就是忘了安若云。
安若云气得七窍生烟,但是现在谁都不站在她这边,她就是气死了也没人理。
“大人,若云……”她见韩大人还没有走,小腰一软便要往他身上靠。
却不想,韩大人的眸光一直跟随着宁音,见她走远了,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完全没有注意到安若云靠过来。安若云也未料到他会侧身,顿时靠了个空。
“扑嗵!”安若云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疼得眼泪直涌。
“安小姐!”韩大人这才注意到安若云,伸手将她扶起。
安若云委屈的撇开他的手,“大人心里既然没有若云,那就一纸休书放了若云回娘家吧,省得在这里出洋相,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娇弱可人,原本以为韩大人会怜香惜玉安抚一番,却不想他冷冰冰的说:“成亲当日韩某便告知于你,你既进了韩府的门,韩二夫人该有的体面韩某绝不吝啬。但你若是不安于现状,惹是生非,便怪不得韩某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