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文武百官七成以上在此,盛景迟要是死了,你可以趁机拉拢,让他们推举你为皇帝。如此名正言顺,便不会影响天启社稷。”
盛誉没有回她,而是眸光随意的扫过四下,“理想很丰满,现实……”
他微笑着,目光里充满了悲悯。
朝堂上下看视平静,实则危机四伏。
自先帝以来,各方势力就隐隐开始动涌动,如今新帝登基不过半年,肯定还有不服输之人正在蠢蠢欲动。
盛誉想顺利坐上那个位置,绝不容易。
“或者可学一学先人,来个天选征兆。”宁音歪头对着他半分认真半分玩笑的说道。
盛誉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想那么多,人生苦短,与相爱之人长守便好。”
他的话没有半分虚假,他不在乎当不当皇帝,甚至冥界里走了几遭,连父母的仇恨都看淡了。成也好败也好,到头来不都是轮回道上的一抹幽魂。
此生不幸,来生重渡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他不强求!
宁音看到他淡然的样子却是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说:“你就不要跟我说客套话了,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我肯定是最支持你的。”
罢了,她高兴就好。
盛誉不再否认,只紧紧了握着她的手。
一声号角声响,围猎正式开始。
盛景迟骑在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位列人群的最前方。
身后的参与围猎的人群迅速的散开,隐入深山密林中。
宁音不远不近的跟着盛景迟,静待良机了解了盛景迟。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她专注对付盛景迟之时,京都七王府忽地来了不速之客。
“父亲,您还活着太好了。”江宁烨痛哭流涕的拉着江富阳。
他一边说一边往七王府的大门走去,“婶母看到您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她还收养了一个孩子作孙儿,叫小才,长得聪明伶俐,可讨人喜欢了。父亲,呶,这就到了。宁音妹妹和婶母就住在这里。”
江富阳原就长得相貌堂堂,只是在颜家养的太好囤了一身膘,才显得肥头大耳,如今瘦了很多,倒恢复几成年轻时俊朗。有点中年男子风度翩翩的气度。
打从街上走过,江宁烨又刻意拉高了音量,行人很快得知江富阳是宁音的父亲。
虽然这个父亲的名声并不好,但世人讲究伦理纲常,只要他霸着父亲这个位置,到了未来女婿家中,就得是座上贵宾。
江宁烨和江富阳打着如意算盘,来到七王府门口。
江宁烨也算是熟面孔,守门护院一眼认出他,伸手拦在门前,说:“江公子,王妃和王爷去猎场了,您改天再来吧。”
“我们不找王爷和王妃,我们找颜夫人和小才,这位是颜夫人的夫君,也是你们王妃的亲生父亲,当然也是本公子的父亲。”
末了江宁烨不忘表露自己是七王爷大舅子的身份。
守门护院却不买账,“江公子切莫胡言,王妃生父此前获罪被罚,后又意外身亡,如今人死债了,王妃与颜夫人也已放下心结。您可莫要再领无关人员,惹王妃伤神。”
“什么意外身亡,我父亲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江宁烨自伺占理,瞪圆了眼睛便要训话。
护院却是面不改色,“在下只是护院,您有什么事还请等王妃回来了再说。”
说完作了个请的动作,竟是要赶人。
江宁烨在来时可是夸足了海口,却碰了一鼻子灰,顿觉颜面无光。
他跳起脚来便要硬闯,江富阳手一伸拦住了他,两只眼睛则一直看着门内,“既然不在,那就改天吧,我们走!”
“父亲!”江宁烨有些不服。
江富阳却是转身就走,没几步,却又顿住了。
不远处,一个紫衣美妇牵着玉雪可爱的孩子,木呆呆的站着。
她两眼通红,盛满愤怒与不安。
“玉儿!”江富阳匆匆前行几步,伸出手一副爱人重逢泪水千行的激动模样。
颜氏下意识的往后退,但江富阳还没有到跟前,就忽地被什么举起,砰地一声丢到几丈开外。
“离我祖母远一点!”小才吹吹拳头上不存在的灰尘,怒气冲冲的对江富阳说道。
江富阳捂着疼痛的肚子站起来。
刚刚他只顾着和颜氏演戏,竟然没有注意到身下,让这个三尺高的小孩偷袭成功。
“你,你就是小才吧。我是你的祖父啊!”江富阳忍着疼痛,装出疼爱孙子的慈爱模样。
“别想趁着爹爹和娘亲不在欺负祖母,哼,只有小爷在,你休想动我祖母一根头发。”小才两手叉腰,小小的人儿气场十足。
刚刚他露了一手单手揍飞江富阳的壮举,所有人都相信他并非人小鬼大的吹牛,而是真正的天生神力。
“好好,不动,祖父就在客栈里落脚,你要是消气了就派人来知会一声。”江富阳继续装好人,满脸愧色的看了一眼颜氏,“玉儿,一日夫妻百日恩,希望你看在音儿亲生父亲的份上原谅我。”
颜氏身形一僵,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江富阳深深的作了个揖,然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去了附近的客栈。
“颜氏,真是翅膀硬了,她竟然敢当众违背父亲的意思。”江宁烨走来走去,一直拿话刺激江富阳。
巴望着他再找上门,把颜氏和小才抓回来。
江富阳像是不知道他的坏主意,端起杯子悠闲的喝了一口,说:“烨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忘了为父教你的了。”
“儿子知道,儿子只是不服气。从小到大,颜氏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狗,您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现在她却让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孩子羞辱您。父亲,儿子为您不服!”
“无妨,我们先快就可以住进七王府。”江富阳胸有成竹的说。
江宁烨露出希翼之色,“住进王府,父亲有更好的主意了?”
“当然,颜氏会求着我们去王府住的。”江富阳放下杯子,神色笃定的望向窗外。
窗外便是熙熙攘攘的街道,行人们来去匆匆,但也有些闲着没事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闲话。
“听说,颜小姐不是江富阳亲生的?当年江富阳只是个账房,颜家却招他为婿,就是因为颜夫人的肚子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