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誉拉住宁音的说:“我知道音音法力高强,要一个人死是轻而易举的,但若是玄门十二仙袍一下子全死了,各路蠢蠢欲动的势必定起兵叛乱,到时遭殃的还是无辜的百姓。所以,复仇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宁音瞥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忧国忧民,不过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借口罢了。对于劳苦大众来说,早死早超生,或许还能投个好胎!”
奈何桥畔三百年,什么样的魂识没有见过,生死在她眼里早就不重要了。
盛誉心知宁音失去了一半魂识,免不了思想偏执。所以要说服她,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做到。
索性不再与她争论,而是寻着她话中的要点,疑惑的说:“你刚刚说这里有煞气,是怎么回事?若是猜得没错,帝陵是经过钦天监以及玄门各宗主严格勘察过的,不可能有煞气呀。哦,对了,之前暗卫……”
盛誉本想说,宁家或许还有幸存者,就被盛景迟藏在帝陵之中。
但他又担心宁音会冲动的进入帝陵,帝陵之中本就机关重重,其中不乏对付修术之人的法器,宁音只身前往或许能够全身而退,但若要再带出宁家幸存者,只怕凶多吉少。
盛誉思来想去,改口说:“对了,刚刚带走雪影宗宗主的牵灵差为何不管煞气之事?”
就在盛誉提到为何出现煞气之时, 宁音已经将大部分注意力用来探查帝陵里面的情况,故而并没有太在意他话语的转变。
“六界众灵职责分明,即便发现有异也只是逞报给他们的上级,至于为何会出现煞气?”
宁音眸光清亮似天上的繁星,犀利的看着四周,说:“天启帝陵乃是太祖在位之时选定,直至宁家出事前都没有问题,可见,不是选址出了问题,而是帝陵里面出了问题?”
说着,她便又要往帝陵入口走。
“音音!”盛誉拉住她,“玄门门主重伤,雪影宗宗主惨死,玄门以及御林军定会马上赶来,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也好,那便明日再来。”宁音停下脚步。
“我先派暗卫打探清楚驻军情况,另外,传讯给白藜,他见多识广或许知道些什么。”盛誉担心她会再擅自行动,又补了一句。
“好吧!”宁音想着地煞之事非同小可,若有白藜相助应能事半功倍。
盛誉见她同意,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下了。
他拉住她的小手,春风满面的笑说:“那我们回去吧。”
“你自个回吧,我去找花姐!”宁音想也不想便往城中看去。
“喂,你这会不会太……过河拆桥呀,用完人家,就丢啊!”盛誉不满的拉紧她的手,委屈的就跟被负心人抛弃了一样。
宁音蹙了蹙眉,理所当然的说:“对啊!”
话落,甩开他的手就要施展轻功离去。
盛誉又气又好笑,忙地追上她,“始乱终弃是不对的,你得对我负责,现在整个营地都知道我屋里有个小娘子,宫里估计也知道了,你再突然消失,我这拈花惹草的罪名可就摘不掉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宁音仍是不理他。
盛誉急了,“怎么没有关系,我是你夫君,你的夫君拈花惹草,那说明你这个娘子不行啊。回头等你进京,定会被别人笑话……”
“不要说这些话来激我,本小姐不在乎!”宁音油盐不进,继续往城中赶。
盛誉绕到她前面,又说:“还会被凌太妃揪了去训斥,说你担不起七王妃的重任,然后再给我指个门当户对的婚事,到时我就是别人的夫……”
宁音猛地加快速,一把揪住盛誉的衣领,“你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要另娶,心里就燃了团火。
盛誉讨好的笑,“嘿,我当然是不敢的,我的心里只有娘子,只是圣命难违……音音,你就别走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再次牵住她的手,左右的晃了晃,那表情,那动作,简直……
宁音翻个怪眼,“算了,本小姐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就听你一次。”
“谢娘子,娘子这边请!”盛誉狗腿的,指了指营地的方向。
二人悄无声息的回到营地,查然营中上下都在说七王爷的屋中有个小娘子。
常公公听闻连夜进宫给凌太妃报信。
天启皇宫,从来不是太平之地。
高高的占星台上,玄门门主放下雪影宗宗主的尸体,青瞑公子跪在一侧哭的肝肠寸断。
门外,一个白袍侍卫走来,面容严肃的说:“门主,已传讯给其他仙袍使,他们已经赶往帝陵加固防守。”
玄门门主双目紧闭,坐在星轨旁边的莲座上调息疗伤。
听到侍卫的传话,他张开眼睛,语气苍老的说:“知道了,青瞑,你下去吧,你师傅的后事陛下已经传令下去,定会办得风光的,不辱雪影宗门。”
青瞑公子摇头,“逝者已矣,风光大葬也不过是活人的慰藉。”
“唉!”玄门门主重重一声叹息,起身下了占星台。
径自来到皇宫后山的玄门宫。
这是天启皇帝给玄门的尊荣,却也是镶金嵌宝的牢笼。
玄门门主看着金壁辉煌的宫殿,再次盘腿在殿中坐下,调息疗伤。
不一会,身着玄色龙袍的天启皇帝就到了,他看到独坐殿中的玄门门主,挥一挥手,身后望不见头的随从便退了出去,并关紧殿门。
“陛下!”玄门地位超然,门主本不必向皇帝行拜叩之礼。
但在如今……
玄门门主压下心中万千思绪,爬起来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门主请起,你身负重伤,不必多礼。”盛景迟话很客气,但眼中却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他虚扶了一把,然后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语气凝重的说:“门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玄武大陆上最强的术者,雪影宗宗主也是顶级高手,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说到此,他眼中闪过浓烈杀意,是对那不知名的凶手,也是对玄门门主办事不利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