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本小姐有啊。
江宁音,你等着本小姐拿钱买通那个男人,非得把你打得全身瘫痪!
江宁悦越想越觉得有理,憔悴的脸上也浮起激动的笑容。
“你去帮我送封信,记住一定要亲手送到。”江宁悦拿过包药的纸,快速的写下一封信交给瘦小男人。
“是,小的定不辜负小姐之命!”瘦小男人拿着出去了。
江宁悦在床上又躺了躺,突地哎哟哎哟的大叫起来。
药馆的伙计听到了赶紧进来,“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我,我……”江宁悦支支吾吾,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伙计看着这模样,大概猜到是女儿家的私事,便说:“小的去找做饭的婆子帮你。”
“小哥,这总是麻烦你们也不是个事,要不,您还是送我回府吧。”江宁悦红着脸说道。
“送你回府?”伙计是个新来的,理所当然的以为把病人送回家是最好的,于是应下,“行,小姐的家在哪里,小的这就送您回去。”
“我婶母就在隔壁,颜府。”江宁悦想了想又说:“您把我送到侧门就行。”
“颜府,哦,好!”小伙计没有多想,推了个平板车过来,又叫了个婆子帮忙把江宁悦送到颜府侧门。
江宁悦是担心江宁音再搞事,特意选了紧挨着颜氏院子的侧门。
颜氏听到门房来报,药馆的伙计把江宁悦送到侧门就走了,心里很是纳闷。
明明已经交足了医药钱,怎地又大半夜的将人送回来。
且听春草说柳氏已经带了一路人马去往京都,而江富阳则不知下落。
现在江宁悦肋骨断了又无处落脚。
颜氏是个心软的,思来想去便将让人将江宁悦接进来,安置在下人住的后罩房里。
府中的下人驱散了七八成,后罩房也大多空了下来。
颜氏自以为这番安排非常合理,既不会让江宁悦流落街头,又不会宁音看到不高兴。
江宁悦却是气疯了。
什么玩意,什么东西,竟敢用下人房安置本小姐。
“表小姐,夫人说了您安心在房中静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去做。”一个高瘦的妇人规规矩矩的说。
这是要把自己软禁在下人房里吗?还表小姐?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吗?
江宁音,颜氏,你们给本小姐等着,本小姐定会拿回这一切,让你们滚蛋!
“多谢!”江宁悦装模作样的躺下。
因为没有惊动宁音,江宁悦又刻意收了脾气,就这样在后罩房住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宁音便将叫来春草,将已经用灵力溶成小块的一袋碎银子交给她。
“这些足够还钱了,余下的你留着家用。”
“小姐,你哪来这么多银子。”春草掂了掂银袋子的重量,足足有五百两,这可是一笔巨款。
宁音笑笑,“这你就不用多问了,反正这银子来得光明正大。”
盛誉听到这话在心中不屑,嘁,不问自取还叫光明正大,念在也用在颜家人身上,就不与她计较。
“好咧,那奴婢就先去将三位掌柜的钱还了。”春草是个谨慎的人,将银子分成好几份,分别藏好,然后才取了足够的银子去还钱。
待春草走后,颜氏发才疑惑的问:“音儿,你银子从哪里来的?”
“云沐山庄。”宁音不打算骗颜氏,但也只是捡着能说的。
“云沐山庄?”颜氏疑惑。
小才却是个机灵鬼,歪着头竹筒倒豆子的说:“祖母,你忘了,云沐山庄是在瞬间被泥石流埋的,里头有好些吃的用的,这半年来,也是挖了里面的粮食才将我和娘亲养活的。”
颜氏恍然大悟,又心疼的抓过宁音的手,“原来你昨日出去那样久是去挖银子了……”说着忽地想到什么,转头看着盛誉说:“又是誉儿帮的你吧……”
誉儿?
这个称呼相当亲近。
盛誉一时不适应,且色有些僵硬。
颜氏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拉过他的手放到宁音手上,“誉儿,音儿,你们能够互帮互助,娘真是太高兴了。音儿,你可不能辜负了誉儿……”
“娘,吃饭吃饭……”宁音不自在抽回手,拿起勺子给颜氏装了一大碗粥。
颜氏看到她这样子,半点没有千金小姐该有的斯文,心中又有些自责。
“罢了,外面的人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娘还是亲自教导你吧。”颜氏温柔的放下碗,端端正正的坐好,“音儿,来,跟着娘做……”
“啊?”宁音一块糕点正想塞进嘴里,就被颜氏夺了下来放回碗中。
颜氏拿起一手扶着碗,一手拿起小叉子,“吃东西要小口慢咽,像这样,轻轻的咬,慢慢的抿着嘴嚼……”
颜氏不愧是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端庄。
宁音曾经也是这样的大家闺秀,但在奈河桥畔三百年,她早就丢掉这些无用的世俗束缚,只求速度与效率。
“不用了娘,像你这吃法,一块点心没有吃完,桌上的就被人扫光了。”宁音笑笑徒手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颜氏却突地红了眼眶,“都是娘没用,娘保护不好你,害得你食不裹腹……”
她竟是想起二老去世这三年来,母女俩天天吃剩饭吃菜的情景。
她以为宁音之所以这么粗鲁都是缺吃造成的。
心中顿时愧疚难安。
“哎呀,娘,你不要哭啊,不就是小口慢咽嘛,我学,我学……”宁音看到颜氏哭顿时心疼了,当即放下糕点,慢条厮理的吃起来。
她先是将点心放到精致的小碟子里,然后端起来,拿着筷子夹起点心,小心翼翼的送进嘴里。
端碟子的那只手,中间三根手指微微的弯曲,小指微微的往外翘,好像绽开的莲花瓣围绕在瓷碟边沿。
盛誉见状骤得瞳孔紧缩,这个动作……
“音音!”他抓住宁音的手脱口而出。
他记得这个动作,这个动作只有音音才会有。
身为半魅,她天生媚骨,宁大将军担心太过柔媚引来祸事,便将她送到军中有意栽培军人鲁莽气质。
她其实是个洒脱的女子,举止间没有半点娇小姐的造作,惟有在吃东西时,不自觉的流露媚态。
一如此时,她如莲花瓣一样捧着瓷碟的手,独具特色,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