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我就说有妖吧。青瞑公子,快把那妖收了!”李主簿一听乐了,两只眼睛还滴溜溜的往宁音身上瞟。
宁音却是冲着她咧唇一笑,欢天喜地的大声说:“我明白了,就是说有小妖救了她,然后我又救了她,所以我身上就有妖气了!所以,那小妖是个救死扶伤的好妖,她一定不会害我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笑容真诚明艳,让人毫不怀疑她对那小妖的感激之情。
李主簿冷哼几声,“妖就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定正是那小妖能力不济,只伤得了姑娘的身体,取不了她的性命呢,青瞑公子,绝不能放过那妖!”
这个李主簿简直是个搅屎棍。
宁音拧起眉头,冷嗤:“哼,真是笑话,救活一个人很难,弄死一个简直易如反掌。别说是有妖怪,就是你自己,跳进水里不爬上岸也能死得透透的!”
“你,牙尖嘴利……”李主簿恼羞成怒便要破口大骂。
“你闭嘴!”青瞑公子突地厉喝一声,冷冷的看着他,“本公子再说一遍,本公子做事不需要你教!”
“……”
李主簿又一次颜面扫地,忿懑的脸色更加难看。
但是青瞑公子,是顾老爷子和安阳知府的座上宾,他有滔天大火也能忍着。
“是,小的僭越了!”李主簿闭紧嘴巴,退到一边,两个眼睛却仍旧恨恨的瞪着宁音。
宁音撇撇嘴,挑衅的回瞪着他。
“此妖虽非我族类,但暂无害人之举,可不予追究。”青瞑公子一锤定音,彻底的让李主簿熄了鼓。
宁音则对青瞑公子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这个青瞑公子虽然嘴巴毒辣,三观竟然很正,知道不能滥杀无辜。
“既然这里没有妖,那就请青瞑公子回吧,这位姑娘也该换药了。”宁音眯眯笑着,对青瞑公子作了个请的动作。
“本公子精通医术,就交给本公子吧。”青瞑公子衣摆一撩竟要坐下来给那女子看诊。
这可不行,他要是留下了,颜家毒物的计划就得泡汤了。
“不劳青瞑公子大驾,这点小伤还难不倒在下。”外头忽地传来一个活泼跳脱的少年声音。
宁音闻声看去,就见盛誉领着少年走了进来。
这……不会就是鬼医圣手吧。
她转眼看向盛誉,后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不会吧……
宁音不敢相信的打量着少年,他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乌发高高于束在头顶,几缕碎发调皮的散在额前,底下的脸庞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好看的就像画里的人。
但是好看没有用啊,得医毒高明,又德高望众才行呀!就这么个小小少年……宁音感觉自己的计划已经变成泡影。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青瞑公子站起来,眸光清傲的扫向少年。
少年伸手一挑额前的碎发,“在下不才,鬼医谷白藜!”
青瞑公子一听这名字,不屑的嗤笑一声,说:“原来是鬼医谷的后生,不留在谷中好好修习医术,跑这里凑什么热闹,也不怕学艺不精,丢了师门的脸!”
“这就不劳玄门雪影宗嫡传弟子的关心了。”白藜笑一笑,转头看向宁音,“这位就是近段时间名闻安阳城的颜家大小姐颜宁音了吧。嘿嘿,听说你救了个半死不活的淹死鬼回来,快带我去看看。”
青瞑公子伸手将她拦住,“别理会他,那姑娘就剩半条命,再不好好医治,只怕再来个大妖也救不了她的命!”
“大妖来了当然救不了她的命,大妖来了先要你的命呀!”白藜不甘落后,继续往前走。
“你不要胡搅蛮缠,人命关天的事不可儿戏!”青瞑公子拉住宁音的胳膊就往里挤。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懂什么治病救人,起开!”白藜不甘示弱,抓了宁音的另一边胳膊,也往里挤。
“我毛没长齐,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你断奶了嘛!”
“爷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时投胎呢!”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幼稚的就像三岁小娃娃一样。
宁音被夹在中间,左摇右晃,目瞪口呆。
医馆内外的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实在是这两后生长得都超凡脱谷,就连吵架的样子也别有韵味,惹得路人纷纷驻足。
“喂,盛誉,管管他们呀,再不停手,就得再多个伤患了。”宁音翻着怪眼,阻止不了这两个幼稚鬼,只能拿盛誉出气。
亏得盛誉竟然还能袖手旁观那么久。
“咳咳!”盛誉假咳两声,走上前,按住两位的肩膀,“二位,病人伤势惨重,耽搁不得,不如这样一个医头一个医脚,反正都是外伤,分开治疗并不影响疗效。然后再让医馆的大夫来评定疗效。”
“你算……”青瞑公子眼高于顶,怎会将突然冒出来的盛誉当一回事,便要出言喝斥。
白藜抢过话头,“啊,这个法子好,那我就先脚吧。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在下作为男子给那位姑娘医脚,正好避嫌。”
青瞑公子一听这话急了,大声说:“我也是男子,我比你年长,更得避嫌,我医脚,你医上半身。”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医脚,腰部以下归你,我医头,腰部以上归我。”白藜一把松开宁音,转身对着众人,“诸位安阳城的百姓作个见证,我白藜定会胜过青瞑公子!”
青瞑公子后知后觉,才发现上了白藜的当。但话已经说出去,只能认栽。
“哼,那就疗效见分下。颜姑娘,带路!”青瞑公子也是个言出必行的,当即广袖一甩,命令宁音带路。
明明落水的姑娘就在一步之外,非要自己带路。
架子可真大!
“公子请!”宁音按下心中不快,客客气气的领了二人来到病床前。
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盛誉打的什么算盘,把这个青瞑公子掺和进来干什么。
说来也奇怪,这个女子自从昨日被送进医馆后就不言不语,就连刚刚那么吵闹,她也只是瞠着眼睛看屋顶。
好似这一屋子的热闹跟她无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