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中毒?”那个锦袍公子似乎是吓傻了,直到这会才颤抖着出声。
宁音不屑的瞟他一眼,“那就要问问指使你煽风点火的人。”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给我下毒。”锦袍公子喃喃的说,显然被自己的胳膊吓坏了。
“大家都听到了吧,他承认了,有人指使他煽风点火。”宁音抓住契机,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讶异不已,指着锦袍公子露出鄙夷的神情。
锦袍公子回过神来,连忙反驳,说:“不,不,是有人跟我说你们给大家下毒,我,我只是仗义直言……”
宁音也直接反驳,而是看着他的胳膊,一副要笑不笑的语气,淡淡的说:“诡叶桑毒见血封喉,但若是与同样霸道的夹竹桃混合一起,便可毒攻毒,只是剂量要求严苛且解毒过程苦不堪言。但是木叶香具有安神功效,缓解了两毒相解时带来的痛苦。
所以昨夜轻伤者毫无中毒之症,重伤者却溃烂见骨,但只要刮去腐肉,很快就能痊愈。但若是只中了诡叶桑和木叶香毒,却会使见血封喉的烈性毒药,变成慢性毒药。”
说到这里,她盯着男人的胳膊,抑扬顿挫的说:“毒会一点点侵入血管,淤堵发黑,像一条条蚯蚓盘踞全身,最后发黑发硬整个身体会变得像枯死的老树根,硬梆梆,粗糙糙,但是心脏却还在跳动着,脑子也无比的清醒,看着自己的一点点的死去!”
“啊,我不要,救救我,救救我……”锦袍公子受不住了,大叫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在求谁相救。
老大夫摇摇头,“诡叶桑之毒在半个时辰内有活命的机会,你已中毒超过一宿,我们医馆也没有办法。”
“啊!”锦袍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突地一转,又激动的拉住宁音的裙摆,“颜小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不好意思,我没有办法。”宁音两手一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这种落井下石的恶人,死一个少一个,救回来也是浪费空气。
宁音面向一转,环顾一圈,对着众人说:“好了,真相大白了,给你们下毒的是他,小才和我娘是为了救你们,不过这事我娘和小才也有些责任,所以医药费还是我娘说的那样,回头让医馆把账单送到知府衙门后头的松香院,找春草姑娘结算便可。至于其他的可你们找他吧。”
宁音伸手指了指地上已经瘫成一团的锦袍公子,拉着颜氏和小才的手就要走人。
“不要走,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锦袍公子痛哭流涕,死死的拉着最心软的颜氏的小腿,“颜夫人,我知道您是安阳城最好的大善人,你救救我……”
颜氏看到他这副可怜样,心里很不好受。
她很想替他求求情,他知道小才一个仙法就可以救他,但是刚刚他咄咄逼人的对小才,又让她无法向小才开口。
再者,宁音也跟他说过,小才的仙法不可以被外人知道。
“对不起,大兄弟,我,也帮不了你!”颜氏强行的便要扯回自己的脚。
锦袍公子恼羞成怒,指着颜氏破口大骂,“颜氏,你以为你真是个大善人,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你胡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颜氏有些恼火,为自己刚刚还有些同情他而恼火。
宁音却来了兴趣,这是要出内情了。
她一直事不关己的态度,就是想让这男人自己供出幕后指使。
见宁音停了下来,锦袍公子连忙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就是你,颜氏,你水性扬花,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生下她这个野孩子,要不是看在颜家对他有恩的份上,他早就休了你!”
“你,你,胡说,我我撕了你的嘴!”每个人都有自己拼命要保护的人,女儿就是颜氏不可触碰的逆鳞,这人如此诋毁女儿的出身。
颜氏火冒三丈,扑上去便要撕打他。
小才也不客气的扑上去,又撕又咬。
那男人却是一副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再有好日子的狠毒模样。
“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是这样,江老爷怎么会想尽办法的接自己的亲骨肉进府。怎么会把亲生女儿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就是因为她根本不是江老爷亲生的,她就是个野孩子!”
宁音听闻却是心中窃喜,就江富阳那种人渣,怎么配给这副肉身当爹。
“你还敢说,我撕了你的嘴!”颜氏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打锦袍公子。
宁音难得见颜氏发脾气,乐得让她痛快发泄,所以拉架拉得十分偏心,基本上是为了让颜氏打人打的更加痛快。
“啊,你这泼妇,你松开,泼妇,放浪的女人……”锦袍公子被打的无法招架,嘴巴上不干不净的骂着。
颜氏更加气恼,使出她三十几年最蛮横的一面,大力的打着。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这大清早的,真是好戏连台,一出接着一出呀。
倒是回春堂的大夫比较有职业道德,看热闹之余还不忘将伤者带进医馆里面处理余毒。
“所以说,是江富阳让你来陷害我娘的?”宁音突地凉凉的问道。
那男人已经被打的火冲头顶失去理智,听到宁音的声音,脖子一梗就开骂,“没错,江老爷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早该狠狠出这口气。”
颜氏气的又想打人。
“娘,见好就收!”宁音拉住颜氏的手往后猛退一大步,声音朗朗的说:“下毒害人在先,栽赃陷害在后。街坊们,报官吧,让知府大人好好审审,这个泼皮和江富阳是怎么害大家的。”
“报官就报官,让青天大老爷看看,颜氏是个什么祸色!”那男人梗着脖子竟然还不服输。
看来是颜氏的小拳头太没有威力,只给他挠了挠痒痒,那就去知府衙门,让他尝尝板子的滋味。
宁音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眼中竟是残忍的嘲讽。
盛誉站在人群之外,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看到她的样子,心却狠狠的揪起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