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证实这个孩子是颜氏生的,那么颜氏通奸生子必要受到极刑,而颜宁音包庇藏罪也将受到严惩。她就再也不可能嫁进皇室,影响自己两个儿子的名声。
凌太妃布局好,堵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顺了顺。
七王府,盛誉正在端详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匕首似乎由青铜打造,遍布绿色的锈斑,刀柄则盘着一条粗糙的似蜥蜴又似蟒蛇的纹样。
整把剑看起来粗糙,破旧,像是扔在路边都没人捡的破烂。
但是匕首上淡淡的熟悉的血腥味,还有忘川水独有的刺痛感,让他知道这把匕首是用宁音的血和忘川水浸泡过的。
是为了挡住那晚在皇宫时,她所说的光吗?
盛誉若有所思,将匕首放进特制的皮革套内,系在了腰间。
不论是什么作用,都是宁音对他的保护。
盛誉想到这点,心疼又感动,嘴角眉梢都爬满了爱意。
“小王爷。”门外,轻尘的声音传来。
“进来。”盛誉站起来,恢复清冷肃穆的模样。
轻尘神色严肃,言简意赅的说:“景帝有意让王妃入住长生殿,王妃初时答应了,后又拒绝。太后对此似乎乐观其成,太妃则派人去请妇科圣手柳元,许是对小才公子的身份起了疑心。”
“小才貌约五岁,音音不过十五,这点不用担心。”
“王妃已经当众挑明,太妃怀疑的并不是她,而是颜夫人。”
“岳母!”盛誉闻言,眸光骤地降至冰点,冷冷的看向皇宫方向。
他现在身怀灵力,只要一定神,就能看到皇宫里面黑烟腾腾,似乎比之前更加浓烈了。
“知道了。”盛誉正要挥退轻尘,忽地又想到什么,“轻尘,以后,宫里的事就不必查探了,让他们找机会都回云木山吧。”
轻尘惊讶的瞪大眼睛,“小王爷,这是为何,他们都是您布署许多年才安下的心腹,是有人叛变了吗?属下立刻去查明……”
“不是。”盛誉抬手制止他,“本王另有安排。”
“那颜夫人和小才公子的事……”轻尘仍是不放心。
凌太妃若是故意针对颜氏,那么不管小才是不是颜氏所生,最终的结果都会变成她生的。
“此事,本王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虑。”盛誉镇定的说。
轻尘见他神色无异,这才微微放心,“是,属下听令。”
盛誉想了想又说:“片羽留守云木山,惊鸿进入玄学院,而你前往红叶谷,宁大将军在那里养伤,你协助灵仙保护好宁大将军的安危,联络好宁家旧部便好。”
轻尘想到什么,担心的问:“小王爷,您把我们都派出去,是要孤身对付景帝吗?这太危险了,属下绝不能弃您而去。”
盛誉:“如今的景帝看似儒雅,实则喜怒无常,你们都是本王花费十几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心腹,不能枉死在他的手中。本王还要留着你们日后做天启江山的栋梁。”
轻尘望着他片刻,似乎看懂了什么,低下头语气有些哽咽的说:“是,属下即刻带人出城。”
他跟在盛誉身边十几年,即使有些事没有说破,他也能明白。
他知道,如今的景帝已经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对付,小王爷让他们离开,是怕他们无辜牺牲。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是主子,却为暗卫死士的前途性命作打算。
这份情义,让轻尘无比感动。
轻尘想的没有错,皇宫里的黑气越来越浓了,终有一天这些黑气会把所有人吞噬,盛誉不想作无谓的牺牲。
若是自己最终战胜盛景迟,这些人就也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会是天启未来的栋梁之材。
皇宫,太后太妃的宴会,请的都是女眷,故而朝臣们都没有出席。,
傍晚时分,皇宫依次亮起宫灯,慈宁宫内响起了丝竹之声,身姿靓丽的舞姬在宴会厅的中央翩翩起舞。
两旁摆满了长桌,女眷们两人一桌,坐在案前,吃酒赏舞,十分热闹。
宁音作为未来的七王妃,自然被安排在离凌太妃最近的位置,颜氏坐在她的身旁,小才则被太后叫过去了。
至于那个多嘴多舌的武将太太则被安排在最靠近门的角落里。
她看到同为下九流出身的宁音,万众瞩目,嫉妒的两眼都要烧红了。
“狐狸精,不就是仗着张好脸,勾上了王爷嘛。”武将太太用力的戳起一块肉干,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好像嚼的是宁音的肉一般。
这样的宴会虽然无聊,但若心无旁骛倒也失为享受。
宁音端坐在玫瑰圈椅上,一边吃着精致的食物,一边看着舞姬乐师的表演,心情好的小脸灿烂。
小才也孩子心性,就因为太后对他亲近几分,就真当人家是祖母,放开了吃喝,吃得小脸鼓鼓嚷嚷的。
惟有颜氏,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底却止不住的担心。
凌太妃眼底闪过厉芒,不屑的想:“吃吧,吃吧,一会再想吃就只能等着清明上坟吃了。”
“哇!”众人正各有心思,其他女眷忽地发出赞叹声。
只见领舞的美人袅袅娜娜,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举起一座闪闪发光的七彩宝石。
那宝石由无数多角棱状涉晶石组成,形似宝塔,仔细一看才发现,乃是年轻母女怀抱幼儿的塑像。
“天,太美了,这是……”女眷们看清之后,都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声。
凌太妃身边的常公公颇为自豪的说:“这是东海刚刚进贡来的圣母神像,据说母子同时触摸神像,若是母子心灵相通,神像就会发出更加耀眼光芒,以此奖励子孝母慈。陛下赐给了太妃娘娘,还与太妃娘娘演示一番,啧啧,老奴亲眼见了,差点被光芒亮瞎了眼。”
“你个老泼皮竟说些浮夸之词。”凌太妃佯怒的瞪一眼常公公,但是眼底却止不住的得意。
太后的眼神瞬间降到冰点,什么意思,就是显摆她才是皇帝的生母,和皇帝心意相通呗。
以前还只是隐隐的压一个头,现在是要当众骑她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