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亦面色一僵,眸光呆滞的看着盛景迟。
他活了两百多年了,就是两百年前刚上玄门,人微言轻也不曾被人这样没有尊严的踢过。
浊亦有些反应不过来,盛景迟却是毫不留情又是一脚。
“陛下!”浊亦连忙躲过,语气难抑羞愤,却也不失恭敬的喊道。
盛景迟见他竟然躲了,亦是恼怒。
“浊亦,朕以为你是玄门高手,不会辜负朕之所望,却没有想到你连御林军那几个莽夫都不如,竟被一个三尺小娃耍得团团转,你,你简……”
盛景迟越说越恼,抬了脚又要踢人。
“陛下,那可不是普通的小娃,您还记得在下出去之时说过的话吗?有人在帮七王爷,这个人就是那个孩子。他不是人,他是妖!”
“妖?”盛景迟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浊亦。
浊亦肯定的点了点头,“今日在街上,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瞬息间带着颜氏飞上屋顶,身法非常的诡异。”
盛景迟:“那又如何,或许和你一样是修术之人?只是外形像个孩子。”
浊亦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不,这个孩子的来历本就不清不楚,数月前,安阳连日大雨,山中发生泥石流冲垮颜家一座庄园,庄园中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这个孩子。
他还会解毒之术,恢复了痴傻的颜宁音的神智,后又和七王爷一起进了颜府。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定是妖物。陛下,您还记得半年前宁家养妖之祸吗?据我所知,七王爷与宁家颇有渊源。”
这些话,让盛景迟陷入了沉思。
“你是说,那个孩子是盛誉养的……妖?”好一会,他方凝视着浊亦的眼眸问道。
“十之七八!”浊亦无比肯定。
盛景迟坐回到龙椅上,手肘支在扶手上,轻轻的捏着眉心。
“妖?”不一会,他忽地冷笑起来,“此事,你先不要管,先把玄门那些硬骨头解决了。”
浊亦:“嗯,我已经着人去往玄门各宗。”
盛景迟放下手,扬起下巴,藐视的看着浊亦,“还有,在朕面前自称为臣,再有失礼,以藐视君威之罪论处。下去吧!”
盛景迟傲慢的挥了挥手。
浊亦面色微白,嚅了嚅唇,终是臣服,“是,臣,告退!”
他勾着脖子,倒退着退出大殿。
盛景迟勾了勾唇,玩味的看着自己的手,“妖?哼!”
“来人,传娴妃,颜夫人受惊,朕要亲自陪娴妃前去探望!”
盛景迟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出了殿门。
娴雅宫,江宁悦听到宫人的传话,身子本能的抖了抖,小脸也唰地惨白。
“怎么了?”顾林修贴上她的后背,伸出手指,妖娆的撩过她颈边的长发。
“没,没什么。”江宁悦不敢多说什么,飞快的坐到梳妆台前妆扮。
顾林修站在她的身后,欣赏着她流畅的背部线条,一双眼睛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看的江宁悦心里发毛。
她看着镜中如花的娇颜,深深的叹一口气。
明明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明明该是备受呵护的花朵,为何落入如今这般田地,就因她生的太美了吗?
江宁悦对镜自怜,但是很快负责梳妆打扮的宫女们鱼贯而入,给她换了身适宜省亲的装束。
今日的盛景迟格外的有耐心,坐着御替悠哉悠哉的等在宫门外,看到姗姗来迟的娴妃也没有半点恼意,反而笑若春风的亲自正车扶她上车。
“妾身谢陛下恩典!”江宁悦欠身行了行礼。
盛景迟一把将她抱坐在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朵。
江宁悦吓得一激凌,连忙假做害羞的捂住耳后。
“陛下,好多人看着呢。”天晓得,她的颈后全是顾林修弄出来的印迹,要是被皇帝发现,还不得要她的美人头。
江宁悦心中是叫苦连天,但是不管皇帝,还是顾林修,她都惹不起。她在心里直叹命苦!
“好,朕不动你,乖乖坐好。”盛景迟往旁边挪了挪,但是大手还是没有移开江宁悦的腰肢。
江宁悦朝他笑笑,只盼快点到达目的地,下车与盛景迟拉开距离。
然而也不知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京都城太大,她感觉从皇宫到七王府的路很长很长,一路上都是繁华的街道,和跪地行礼的路人。
江宁悦会在高高的御辇上,享受着百姓们的朝拜,心里那股被欺压的郁气终于好些。
她突然觉得做皇帝的妃子还是有些好处的,只要服侍好身边的男人,就可以得到举国的尊重。
这样一想,江宁悦不自觉的往盛景迟身边靠了靠。
盛景迟察觉到她的动作,大手往她腰间一搂,就将她整人抱坐到腿上。
“陛下!”江宁悦娇呼一声低下头,羞怯的像只小猫。
“坐累了吧,靠着朕怀里睡一会,到了叫你。”盛景迟像是宠爱妻子的新婚丈夫,甜蜜的亲了亲江宁悦的额头。
不远处,跟着大群内侍走在御辇后的顾林修见到此番情景,眸光阴狠的眯了眯。
“不要急,等回了宫你有的是机会找回损失。”魇灵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顾林修闻言猛然醒神,收起嫉妒的眼神。
盛景迟和江宁悦的恩爱戏码演得足,京都城的百姓们见了,面上赞扬着二人情真意切。
心里头却怨声载道。
京都城连日来风波不断,百姓们的生活大大的不便。好不容易今日修整了睦,要开张营生,皇帝又来了个游街秀恩爱,百姓们又不得不放下生计,磕头问安。
真真是,苦不堪言。
盛景迟闭上眼睛,却是惬意的深吸着城中的空气。
如画江山果然连空气都是甜的。
七王府,盛誉看着收拾整洁的庭院,终于高抬贵手放了穆青松和他的手下们。
穆青松等人一走,小才就搂着盛誉的脖子说:“爹爹,娘亲呢,快带小才找娘亲,小才好想她呀。”
“你娘亲还有些事没办完,一会再回来,我们先准备些好菜等她回来吃好不好?”盛誉抱起小才,用力的掂了掂,宠溺的说。
小才一听吃的立即兴奋的两眼放光,“嗯,那,做松鼠鱼,桂花羔,酒酿圆子……”
盛誉点了点他的额头,“小馋猫,你是做自己吃的,还是你自己吃的呀。”
“呵呵……”小才高兴的笑眯了眼睛。
父子俩正说的高兴,外头忽地传来尖细高昂的声音,“皇上,娴妃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