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则来到他身后,借着明亮的阳光,飞针刺穴,不一会便将男人的头上了,背上,胸前扎满了银针。
银针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银针的金光似乎不是阳光照射而成,而是本身发出的光芒。
光芒丝丝缕缕,如金线绣成的金缕衣,轻覆在男人的身上,他整个人便发出柔和的金色光晕。
衬得那张本就巧夺天工的脸,更加的出尘脱俗。
宁音不由看得呆了。
男人原本闭着眼睛,忽地觉得有两束目光有如实质般的投在自己脸上。
他疑惑的张开眼睛,就看到宁音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两手托着腮,眸光认真的看着自己。
他心里莫名的一跳,有种异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隧也认真的打量起宁音。
宁音完全没有打扮,一头乌黑的长发结成条长长的辫子,用条蓝底的碎花布绑着垂着身侧。
与发带同色的短打上衣,正在准备早饭的春花和老五婆也差不多的打扮,可见这一家子完全不知道打扮。
整一个就是抓到什么穿什么。
偏偏就是这么随便的打扮,却让她看起来有种出水芙蓉的质朴的美。
一双眼睛尤其亮眼,深棕色的瞳仁于阳光下像透明的宝石一样,显得那张脸也格外的光采夺目。
两人便这样互相打量着,四目相对在空中交汇别样的火光。
“咳咳!”耳边忽地传来春花的假咳声。
两人如梦初醒,不约而同的红着脸转开头。
春花又一次在心里感叹了句,女大不中留。
面上便也有些冷淡,“山洞里只有些粗面,跟野菜一起做了面疙瘩,吃吧。”
她将一大碗热腾腾的面疙瘩递到宁音手里,又转回去端男人的。
但是等她端了碗转身时,却瞧见宁音端了自己的碗凑到浴桶前,舀起一大勺疙瘩汤递到男人面前,硬梆梆的说:“快点吃,吃完了我好拔针。”
语气虽然不太好,但那行为一看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春花摇了摇头,“音儿,我来喂他吧,你先吃。”
“不用!”宁音和男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春花面色一冷,生气的说:“谁生的谁心疼,你当然不在意我的女儿有没有吃饱。”
说完也不管他们答不答应,便要抢过宁音手里的碗。
却是有双手更快,只听哗啦一声水响,男人抢过碗,“我自己吃。”
春花瞪圆眼睛,“你会自己吃还让我女儿喂……”
“娘,好了,快吃吧,你也忙一早上了。”宁音莫名的有些心虚,拉着春花走到一边。
却是没有忍住回头偷偷的打量了眼男人,男人也正好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宁音面上一热,赶紧转开头。
真是有毛病!
她莫名的有些些烦躁。
好在老五婆很快提起正事,“春花,一会吃饱了你先下山看看情况,要是那些人已经离开了我们就回家。”
宁音却是不放心,说:“不用,我腿脚快,我去就行了,你们在山上看住他。”
春花本来就是老来生女,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确实没有年轻人走得快。
“好吧,那你快去快回。”
宁音吃好了,拔了男人的银针,又把要他的手脚绑回到床上。
男人当然不肯,宁音便恶狠狠的说:“我刚刚在你的药浴里加了点料,你要是敢跑,就会中毒身亡,乖乖的等我回来。”
“你……”男人气得七窍生烟,真是瞎了眼,刚刚竟然还觉得她出水芙蓉,哼,根本是水底的淤泥,又黑心又愚蠢。
“瞪我也没用,反正乖乖呆着。”宁音打了个死结,确定男人跑不掉,这才放心的下山。
“愚蠢!”就在宁音身影消失在密林之际,男人的手嗖地一下便从结套里挣了出来。
他转了转手腕,面带不屑,“这点雕虫小技也能难倒本机关天才。”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发觉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能蹦能跳,就是……那药浴里真的有毒吗?
他将视线投向山洞外的药渣。
不管了,要死也不死在这里。
他趁着春花和老五婆不注意,包起药渣,就往山下狂奔。
“小伙子,你上哪去,你别跑呀,危险!”春花和老五婆反应过来,着急的在身后喊。
但他们哪里追得上年轻小伙子,不一会便没影了。
“快,下山去告诉音儿!”老五婆崔着春花。
“哎,五婆,你好好呆着,山里野兽多,你不要乱跑。”春花将老五婆扶回山洞,又关上了柴门,这才赶往山下。
宁音背着药箱先是回家打了个转,发现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这才去往集市。
许是昨天听她说了有当兵的来,今天的集市分上的冷清,除了几个住得远,没得到消息的人在摆摊,其他的都没有来。
宁音松一口气,看来暂时是安全的。
她打了个转正要回山,背后忽地传不一声厉喝,“是她,就是她!”
宁音后背一紧,回过头就看几张生面孔,其中一个指着她大呼小叫。
她顿觉不妙,“我不认识你们!”
说完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走。
“慢着!”背后的人也加快速度,追了过来。
宁音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春花和老五婆虽然成天说她像个皮猴子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但实际上,她却是最怕死的了。
每每做有危险的事,都会再三思量,做足准备工作,所以看起来虽然大胆实际上她都是胸有成竹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完全脱离掌控,她不敢想象落在这些人手里,会是结局。
她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又不敢往山洞那边跑,就往另一个山头跑。
“等等!慢点,站住,不要跑……”
后面的人不停的喊话,宁音愈加的紧张,连药处都扔了,不要命一样的往前跑。
“你往哪里跑!”忽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宁音觉得耳边一阵劲风刮过。
唰地下,某个颀长的身影便落在了自己面前。
宁音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又听嘎嚓一声,她的手腕上便多了个冰凉乌黑的铁圈。
“想困住我,哼,我也让你尝尝被困住的滋味。”男人挑高了眉头,凶神恶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