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命运的狰狞嘴脸(1)
甄斯文2025-07-02 19:483,206

张冬键刚搬到珍妮花家里住的时候,我认为,对我与睿云来说应该是好事。

  我与睿云在长年的同居生活里,形成了一些自由散漫的生活习惯。比如说喜欢穿着胸衣短裤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比如说进门喜欢先脱了外衣。有几次我们还忘了拉窗帘,害得后排住宅楼的某些人没事总拿个望远镜到处探索。

  张冬键刚住进来那阵子,我时常忘了。一大清早醒来,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打着呵欠就往厅里走。通常呵欠没打完,我就一阵风似的卷回自己的房间。虽说在张冬键眼里,我与睿云是发育不良的怪物,但怪物还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送走张冬键的当天,我立刻换上半透明睡衣,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说自由的空气就是好。我自说自话并没有发现,睿云的言语阑珊和兴致缺缺。

  奔奔乐得到处撒欢儿,少了一个人跟它抢肉吃,何况还是主力选手。以张冬键的身高与体重,吃起肉一点都不比奔奔逊色。

  不过,吃完晚饭,我与睿云一起想念了一会儿张冬键,然后不得不猜拳决定谁洗碗。以后的每天,我都会在这个时点想念他一下。

  我隔山差五地打电话问张冬键,“在珍妮花家里住的如何?”他总是沉默半晌,然后十分简单地说,“姚淼,你忙你的,我很好。”

  睿云却一次也没打电话。甚至粗心大意的我,都觉得有点太反常了。我问她,“睿云,为什么?你不担心么?”

  睿云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也是半晌沉默不语。在我准备再次发问的时候,她淡然回了一句,“我何必多此一问。住着豪华装修的别墅,24小时有佣人伺候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能不好吗?”

  我总觉得她有哪点不对,但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依然有点不放心,于是又锲而不舍地给珍妮花打电话,“珍妮花,张冬键在你家里住的如何?”

  她也是沉默半晌,然后十分简单地说,“没什么,还好。”

  我对他们惊人一致的口供感到惊异,于是有天下午特别去燕栖台突击检查了一下。

  我人刚走上高高的台阶,就听到屋里一阵叫骂声,声音又尖又急,分明是珍妮花的。可是我跟她认识差不多两年,从来没听她如此叫骂过。这位英伦礼仪培养出的半成品淑女,也只有这点符合淑女风范。

  我决定就站在这里,听听他们在吵什么。

  珍妮花的一番言词轰炸,掺杂着不少英语单词,要听懂难度不小,而且又隔着一段距离,我听了七八分。似乎是说张冬键算个什么玩意儿,有什么资格对她说三道四,喝酒是她的自由。

  然后在珍妮花骂累了,不得不喘息的那块儿功夫,张冬键清亮却干脆的声音响起:“你说够了没有?”

  珍妮花响亮地说:“没有……”话音未落,变成惊叫,跟着是“啪”的一声酒瓶了摔碎的声音。

  “你……”珍妮花声嘶力竭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句话我听清楚了。“好,你好样的!你给我听着,我会叫夭夭赔的。”

  张冬键一声大喝,“珍妮花,你听着,你要钱尽管算在我头上,与她没关系!”

  我吓一大跳,靠,珍妮花家的酒全是好酒,怎么赔的起呀?趁他们没有发现,我赶紧发动车子离开了。

  回到公司,睿云看我脸色不太好,忍不住问我,“怎么了?张冬键在珍妮花家里住的不好?”

  我想了想,沉默了半晌说:“如你所想,很好。”

  我没事再也不给珍妮花打电话,也不问张冬键住的如何。反正他的图片在我们手里,文字是我与睿云分工负责的。他只要躲在珍妮花的别墅里就行了,我才懒得管他们是否摔酒瓶子玩?

  即使我想管,我也真的无能无力。也许,张冬键能制住珍妮花也不一定,那小子的倔强,我和睿云是领教过的。

  不到一个月,“暗夜之毒狼花”已经横扫了整个中文互联网,每天有数千人等着他的图片更新,听他讲述自己各色各样的猎艳经历。“毒狼花”跟后来的芙蓉姐姐、天仙妹妹等,成了2005年互相网的一道特殊的风景。

  作为操控“暗夜之毒狼花”的幕后黑手,我们网站的收获就是不断增加的在线人数。另一个大的收获,是通过这次事件,我与睿云渐渐地掌握炒作的精髓。概括地讲,就是在合适的时机耍手段、耍诡计引起网民的兴趣,无论是追捧和愤恨。何时点火,何时煽风以及如何控制风向。

  根据这个要义,我们又制造了一些热点讨论贴子。于是很快地,“都市俏佳人”网站的在线人数突破了一万。

  虽然网站的在线人数直线上升,我跟睿云却一点也不敢松懈。我们都了解网民的特点,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

  他们可以一股潮水般涌来,也可以一股潮水般退去。所以必须要趁热打铁,让他们永远处于一种心理与感官的新鲜刺激中,他们才会长久留下,并转变成一种习惯。

  最典型的例子,譬如后来的开心网曾经因为一阵风的偷菜热而名声大噪,但也因为偷菜不热了而迅速衰败。

  当然,要想留住这些喜新厌旧的人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按照上面所说的炒作要义不断地制造新的热点。幸好我在出点子方面一向不笨,所以总能发现一些热热闹闹而并没有太多意义的事件。

  记得一个多月前,我与睿云谈起韩森公司的网络媒体广告时,还觉得这只能是白日做梦。但照现在这个速度发展,网站的知名度可以很快地打开。无论我是否继续继续为之烧钱,首先我得尽快向世人证明,它是个有价值的东东,而且还有更广阔的升值空间。

  我与詹元柏那夜吃饭,他曾问过我,最初投资这个网站的时候,预计多长时间开始盈利,依靠什么产品来盈利?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我当时张了张嘴,实在无言以回。

  那时,我和秦尉正好的如胶似漆。也许,我觉得自己太平凡、太普通,下意识地想干出点什么像样的事儿,能与如此优秀的他,并肩而立。

  我创业之初,无限透支了自己的理想,有过多如牛毛的筹划和展望。唯独没有专门计算过,网站多长时间开始盈利,依靠什么产品来盈利。

  詹元柏看我面色刹那灰败,却并没有如往常那样迁就我。

  “夭夭,我要给你一个忠告。生意就是生意,你可以说做生意不是你的梦想,可你不能不尊重生意。你觉得炒作让你痛苦,我却觉得现在做都太迟,这就是理想和生意的差别。”

  我曾经一度认为詹元柏除了皮相漂亮,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可他的几句话,却一阵见血地直指我内心,戳破了我在理想和生存之间,多余的矫情和无能。

  我洗心革面积极投身于炒作的事业,渐渐不再将网站想象成我心灵的归宿。随着点击率芝麻开花节节高,我感觉到了我即将蓬勃爆发的野心,预感到命运之神终于要亲吻我了。

  但是我忘记了命运之神是个性格乖僻的老处女,最大的特点就是反复无常且喜怒无常。

  那天,我与睿云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拿出面包啃着,手机就响了。我咬着面包的一角,心里格登一声。对于太早或者太晚的电话,我心存忌惮,它们通常都意味着一件意外事情发生了,而意外事情鲜少有好事。

  我忐忑不安地接起电话。电话是邢大姐打来,她惶惶不安地告诉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商场到现在都还没有开门,她和店员们都在外面等着。商场的低层管理人员也在外面,而商场的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一个也没有来。

  我知道商场的员工通道每天8点半就会开放,而后九点准时打开商场的大门开始营业。

  我艰难地咽着面包,看着桌子上的日历牌,明天被我用红笔大大地圈了起来。这意味着它是个重要的日子,是商场结算到期的日子。先前我跟商场已经核过账了,明天只要把支票取回来就可以。

  我叮嘱邢大姐先别着急,耐心等待一会儿。挂断电话,睿云从我脸色里看出端倪,问:“夭夭,发生什么事了?”

  “商场到现在都没开门。”

  睿云又问:“然后呢?”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含含糊糊地说:“然后嘛,99%的概率,商场老板卷款潜逃了。”

  睿云脸色一白。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的网站就是依靠商场内衣柜的经营所得运转的。这笔结算款是员工们的工资和接下去三个月网站正常运转的资金。

  我勉强笑了笑,说:“幸好这三个月销售情况不是很好。”

  睿云点点头,说:“不幸中的大幸。”然后她把半个面包一扔,说:“今天的面包真难吃。”

  “同感。”我也把面包扔掉说,“现在我要看看能不能抓住那1%的概率。”

  睿云皱着眉头问:“你那1%的概率是什么?”

  我说:“商场的中层管理人员集体睡过头了。”

  睿云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说:“我的直觉,碰上这1%很有难度,你努力吧。”说完她回了办公间,而我茫然地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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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阅读:第51章 命运的狰狞嘴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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