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菱的癖好(1)
甄斯文2025-07-05 14:243,196

林菱的漂亮是毋庸置疑的,她的漂亮是浓墨重彩画就的,不属于现代的。

  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可她愣是将这幅古典婉约的相貌,用化妆将其夸张到极致。眼角斜飞上挑,犹如舞台上的刀马旦,顾盼间摇曳生姿。

  如果不是刚相识的时候,她早早对我坦白了她的身世,从她凡事不择手段、赤裸裸崇拜金钱权势,我真看不出,她是真正来自于大山怀抱的柴火妞儿。单纯、生涩、善良、愚昧什么的,全与她没半毛钱的关系。

  我俩曾尝试着改变对方,但谁也没有成功。

  林菱有一点和珍妮花如出一辙,对那些面目可憎、满嘴礼仪道德的所谓淑女均鄙视之。林菱第一次被男人上,要往前追溯若干年,她的第一次早在县城一中后面的小树林里失去了。

  她那次对我坦白属于酒后吐真言,迄今为止,也是唯一的一次。那夜她抱着我哭了一夜,自此彻底对我卸下了心防。

  那夜她凄惨的嚎哭声,无法忘却的忧伤,如一道永不能愈合的疤痕,长留在我心中。一个情窦初开的美丽少女,爱上了一个伪君子,自此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从那以后,无论她的生命以何种形式妖娆,她的灵魂永远徘徊在痛苦的14岁。

  她对任何人都没法再真实,即使是一起滚过床单的男人。她也很可能换一个人,换一套崭新的说辞。没人知道真正的她,早已遗失在学校后面那片荒凉的小树林。

  似乎她早就有被老师勾引,或勾引老师的惯性,她初恋的对象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英语老师。

  幼时她胸前可没有这样两只汹涌澎湃的兔子,整个人青涩地还不堪成熟男人的蹂躏。可自从疼痛的初夜之后,她的成绩、胸围和娇媚,都开始突飞猛进地成长起来。

  从那以后,无论她怎样的折腾,因为我心中的那份悲悯,我从没有真正怪过她。当然,秦尉离开我那次除外。

  大学毕业后,她虽然按部就班进了一家中型的民营企业,但却飞快地投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怀抱。

  这位名字叫魏新华的男人在新加坡有家有业,每个月约一周的时间,会留在北京的加工厂,其他时间则返回新加坡公司工作。

  这段关系,让双方提前实现了共产主义社会的分配方式:各取所需。男方得到娇美水灵的肉体,女方得到一叠钞票。爱情在这里没有空间,也不需要。

  我曾问林菱为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我的身心健康需要一个男人和钱,他需要一个情妇,就是这么简单。”

  听起来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撇弃道德准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非常简单。比如强奸,比如杀人。我正巧想强(杀)个人,而他(她)们正巧路过,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林菱在我看来,是可爱的,她的可爱在于她的坦白。至少她没有跟我说,因为我父亲下岗、母亲生病、小弟需要供养,所以我不得不如此做。

  她的坦白得到了我的尊重,至于她的欲望那是另外一回事。这是她的人生,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有权利选择自己如何去生活;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道德的卫道士,觉得她这样做,妨碍谁的蛋疼。

  当然,事情远没有她想象地那么简单。青春胜放的岁月,除了男朋友和钱,她也不例外的,还需要爱情,迅速的、短暂的、热烈的、不负责任的爱情。

  在林菱的身上,她的爱情,注定要象昙花一样,在夜半绽放,在夜半凋零。

  魏新华每个月只呆在北京五六天,林菱有着太多的自由夜晚,闲的她不时想要整点是非出来。何况,这个魏新华也只是满足了她的物欲,其他方面却没有办法给她更多,无论是情感还是肉体。

  于是魏新华不在北京的那些夜晚里,她性感而神秘地出现高档酒吧里。那里聚集着很多与她同样想法的男人,她与他喝喝酒、谈谈天、顺便滚滚床单。

  我问她:“究竟你是想要刺激,还是为了报复他另有所爱?”

  她想了想说:“我只是想要快乐,物质的、身体的、直接的、迂回的。”

  我问她:“那么,精神呢?”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说:“我觉得我此时的经济条件,暂时还兼顾不到这一点。”

  她拒绝接受庄重、忠贞、高尚之类的观念,觉得这些是妨碍人生快乐的累赘,至少那段时期她是如此。

  在我心里,我对林菱的生活方式颇不以为然,但是从来不讨厌她。相反,我与她一直相当地要好。

  她身上有一种蓬勃而粗俗的活力,如同春播前新耕开的土地,透着股甜滋滋、骚哄哄的土腥味,却即将孕育出一年的新收成。

  最默契的一点,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改变彼此对于生活的态度。她乐陶陶地施展魅力,享受着朝露般的爱情。而我固执地坚信,生命中必定有一份天长地久的感情。

  林菱与离婚后的珍妮花决然不同,开放却绝不放荡,风流却绝不下流。

  表面上,她什么男人都可以选择。事实上,她按照“高素质、高收入、高品位”三高指标对号入座,遵循着“宁缺毋滥”的原则,比普通女人找终身伴侣都要挑剔。

  此外,猎物还必须心知肚明,绝不会一夜风流后粘着她不放。那种想要发展天长地久爱情的男人,林菱退避三舍。所以她虽然经常流连在酒吧里,但并不是时时有收获的。

  有时候,终日打雁,也有失手的时候。她偶尔会碰到棘手的人,粘上后就象粘了膏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与詹元柏一样的办法,于是她会从夜生活圈子中,消失一阵子。

  等那男人彻底死心了,就意味着麻烦顺利解决了。她一般会在第一时间,兴高彩烈地给我打电话。

  那次接到她电话时,恰巧我与詹元柏两人约在一起,正是我俩缠绵一吻那晚之后的第三天。我俩正在一个日式高档会所的包间下五子棋,环境优雅。

  淙淙的古筝声在身边流淌着,我心情不错,便随口邀请她也来小坐。

  包房内,琴声如水绕来绕去,象无形的丝线将我跟詹元柏系在一起。我们互相凝视着,不时地微笑,感觉美妙极了。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心情里,继续往下发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这时,林菱来了,看到詹元柏,她眼睛一亮。

  詹元柏起身殷勤地为她拉动椅子,用讨所有女人喜欢的调侃,欢迎林菱的到来。这是他的长项,他的语言和态度,能令任何女人,从八岁到八十岁,一律感觉她们是可爱的,值得他为之赴汤蹈火。

  桌面上的三人,浅笑细语,气氛融洽。

  然而我知道许多的事情已经改变了,詹元柏缠绕在我身上的目光,突然不见了。它们流连在林菱嘴唇,林菱则象个小姑娘一样不停地快活地眨着眼睛。

  有时冲我,有时冲他,各有各的意思。

  有一会儿,詹元柏忽然沉默了。而林菱却看着我,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完全不用我回答。

  我双手撑住面颊,在台面上毫无意义地微笑,想象着台下的旖旎春色。是谁的腿摩擦着谁的腿?或是谁的手抚摸着谁的腿?

  有短暂的一刻,我很想将茶杯撞到地下,我好借机戳穿他俩的把戏。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对林菱发火的场景。凡事都有第一次,那是她第一次顺手牵羊,将第一次和我约会的男孩子牵上床。

  在激情四射的蓝球场上,万众瞩目的英俊学长,在全场潮涌般的欢呼声中,将他的跨栏背心,扔到我的脸上。

  我差点被汗臭熏晕的同时,分明听到全场美女们羡慕的嘘声,以及倾慕者们玻璃心集体碎裂的声音。

  长发飘飘,仍清纯如一朵百合花般的我,遭遇了一个现实版“流川枫”的追求。炙手可热、红得发紫的少年,那么多的美女拥趸中,却只中意我一人。

  年少轻狂的我,一时也虚荣心爆棚,犹如被捧上了云端。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时我指着林菱的鼻子,质问她的话,“你从不缺男人,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他?!”

  林菱出乎意料的平静,毫无羞愧之心,“为什么不能是他?难道你爱他?”

  我仍然气急败坏地,“至少我喜欢他,至少现在我俩互相喜欢。可你身为我的好朋友,你这样做了,我以后怎么做人呀?”

  “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不是你的,你瞎折腾什么?你敢说,你此刻站在这里指责我,不是因为自尊心受挫,想挽回面子?”林菱嗤笑了一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与“流川枫”一夜疯狂,显然让她体力不支。

  “面子值几个钱?不值得去赌上你最值钱的东西。”她将目瞪口呆的我,扔在原地。自己转身爬上床,补眠去也。

  我当然不是因为修养太好,太大度,才没有将她的脸抓花。她有一句话,自那天以后,成为我的爱情座右铭。从此以后,我对她抢男人的嗜好,听之任之,绝不会再发表任何意见。

  是你的,谁也拿不走。我很清楚明白一个真理,能被一个眼神勾走的男人,绝对不是我的男人。

  突然之间,我就感觉心如止水。就是揭穿他俩的把戏,我也失去了兴致,我借口要上洗手间,留下两人独处。其实我并不想方便,我只是想给他们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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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战记:第三类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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