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凋敝,我是被迫登基的傀儡皇帝。
朝堂上摄政王说一不二,后宫中我是养在摄政王掌心上的金丝雀,供其把玩。
世人皆说我被权利和奢靡永囚于深宫,纸醉金迷腐蚀了野心壮志。
但是谁能甘愿在笼子里活一辈子呢。
我要的是大权在握。
要的是摄政王跪在我的身下,祈求我的怜悯。
1、
阳光透过床帐,到了上早朝的时辰。
我的腰被钳住,被身后的人摆成无法抗拒的姿势。
一夜的荒唐让被摆弄的我浑身酸疼,最后忍不住狠狠向上踹了一脚。
一双带着薄茧手轻轻握住我的脚踝,几丝暧昧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
「陛下昨日才方登基,有诸多事宜还不甚清楚,就让臣代陛下处理吧。」
文璞的声音是缱绻后的沙哑,带着上位者的不容违抗。
是的,很荒唐。
昨日才登基的皇帝,今日就被摄政王摁在床上为所欲为。
但是在这里,文璞就是生存法则,只有紧紧靠在文璞身边,我才能活下去。
我狠狠咬着舌尖,不敢把自己的恨意和野心泄漏半点。
在文璞的死死地注视下,我露出一个笑容。
「好,有劳摄政王了,朕也乐得清闲。」
2、
「陛下,右丞意图谋反,璞不敢独断,特来请示陛下。」
「此事有疑,右丞罪不至死。」
文璞面带笑意,眼里是搅不开的晦暗:
「臣替右丞谢恩,那就赐右丞连坐九族吧。」
诛九族。
我都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表情,修剪的极好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我的掌心,几颗血珠在伤口中渗出来。
文璞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分开我的手掌,轻轻吻上我的掌心。
一阵潮湿暖意,他舔去那几滴血:「陛下,听话,璞不想伤你。」
他都知道了。
我看着文璞漆黑柔顺的头发,眯了眯眼。
右丞是个忠臣,看着皇权旁落痛心疾首,在我登基初日便绕过了文璞的眼线联系到了我。
他愿为我招兵买马,在朝堂排除异己,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但是文璞发现了,现在就是他在告诫我:
「陛下,乖乖听话不好吗?你看,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右丞此刻已然要人头落地了。」
3、
「别忍,陛下。说爱我。」
我无助地仰起头,脖子弯成一条弧线。
文璞今天晚上似乎兴致很高,找来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折磨我。
烛光晃眼,他埋头在我的脖颈上细密地啃咬。
我连忙推开他的脸,担心明天会让朝臣看出不对:
「狗,别啃我,明日还得上朝,会留痕迹!」
「陛下,璞很高兴。陛下永远都是璞的了。」
文璞凑在我的耳边低声笑道,声带震得我浑身发软,耳边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
是啊,他哪里能不高兴。
右丞一家的头颅挂在城门以儆效尤,滴落下来的血水浸透了城门的石板。
我那些吓破胆的暗线纷纷向文璞投诚,表达自己的忠诚。
文璞今天杀了个高兴,朝中人员零落,我的眼线几乎全军覆没。
怨恨、羞辱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而我却无力抵抗,只能在几近绝望的状态下迎来一次抓不住浮木的巨浪滔天。
我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企图在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文璞感受到我的焦虑,像摸小猫一样逗弄我:「陛下,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你。」
4、
等我再次醒来,早就已经日上三竿,窗户微微开着,搅乱屋子里暧昧粘稠的温度。
一个极小的纸团从窗缝中飞进我的窗户,打到我的床上。
我环顾四周,不引人注意地再次缩进被窝中打开纸团。
上面扭曲混乱的线条让我浑身战栗,
这是幼时的我因为好玩而自创的文字,长姐娇惯我,在我颠三倒四的叙述下学会了这样的文字,自此之后就变成了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长姐为了巩固国纲早已远嫁边疆,长姐已然在边疆站稳脚跟,现下自己却像一个孩子没用。
「陛下,您醒了吗?」
文璞回来了!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里一狠,将长姐的纸球塞进自己的嘴里,生生吞了下去。
纸团艰涩,差些把我的喉咙割破。
被子被一把掀起,文璞的脸出现在我的上方,来不及多想,我扑上去搂住文璞。
许是被我的乖顺取悦到了,他给了我一个久违的轻吻。
「陛下是做噩梦了吗?」
我顺着他点点头,为了逼真,我还在他胸前蹭了蹭,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过……陛下嘴里有西域贡墨的味道,难不成陛下方才背着我与什么人暗自联系了?」
文璞掌心温热,在我腰间划过就激起一阵颤抖。
「朕此时只是个手无大权的傀儡皇帝,只能背靠摄政王而活……娇娇只能靠文璞而活啊。」
娇娇是我的乳名,小时候体弱身娇,父皇母后怜爱才为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自我及笄之后,便无人唤我的乳名,我是父皇母后最骄傲的公主,我曾以挽救皇室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使命。
而此刻再次重提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年,是一种无能为力后的示弱。
文璞自然是可以明白,他欢喜至极,在两具身体的撕扯中一遍一遍重复爱我。
5、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最近的乖顺极大取悦了文璞,登基一月有余,我得以真正上朝一次。
「今年收成极好,我令方士占了一处风水宝地,我为娇娇建一座温泉行宫如何?」
文璞怎么敢!
他怎么敢在朝堂之上!在群臣之间唤我乳名!
有许多大臣发现不对,但苦于文璞的威慑不敢言语,但总有不怕死的站出来出头:
「摄政王大不敬,其心可诛!」
我看文璞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我赶在前面怒喝:
「骠骑将军对摄政王大不敬,罚二十板。」
文璞笑盈盈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腰间,说出来的话也带着欣喜的笑意:「三十板吧。」
宫内行刑的板子粗重且厚,二十板尚且难以忍受,三十板便难说是死是生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文璞用力掐住了我的腰间软肉,我想说的话只能和痛呼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便按摄政王的意思去做吧。」
骠骑将军被拖下去前怒我不争:「陛下!皇室岌岌可危啊,莫要被歹人谗言媚语所蛊惑啊陛下!」
木板拍在皮肉上的声音被风送到我的耳边,令人牙酸的钝闷声几近刺穿我的骨髓。
我强打着精神看着坐下瑟缩的群臣,试图在他们之中发现一道缝隙。
让我得以撕开这令我窒息的铜墙铁壁,发现一条生的路。
6、
下了朝,我前脚刚迈入御书房,后脚,他便狠狠吻了上来,右手狠狠掐住我的脸颊。
只要他的手再往下伸几寸,就会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死在这里。
这些日子的顺着文璞的毛撸,我也算摸清了几丝他的脾气。
我顺着他的力气软在他的怀里,两条胳膊搭上他的肩膀。
这样乖顺的样子明显取悦了文璞,他的动作明显温柔了下来:
「璞只有陛下了,只要陛下乖乖听话,璞愿将玉玺还给陛下。」
听到这句话,我抬眼盯着文璞的眼睛。
文璞眼里是温存后残存的温柔和想要得到肯定的迫切。
如果不是右丞的死时时刻刻如同小刀割裂我的心,想必我也能溺死在这温柔乡里。
可惜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止这些:
「朕向来长情,只要你走进娇娇的心里,那便再也盛不下别人了。」
「璞知晓。」
7、
长姐的密信以五天一次的频率从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递交到我手中。
边疆天高皇帝远且前方战事吃紧,文璞只能善待长姐和其夫家。
我长姐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朝廷中人人信服,通过长姐的联络和人脉,我在朝中把握了一群新科进士,重新培养势力。
新科进士中有人手段卓然,一个叫苏明的进士耍了几个小计策,便将文璞手下的丰厚差事抢到了自己手中。
文璞及其党羽在朝中横行多时,警惕性倒是差了不少,被一个新科进士摆了一道,他们也觉得丢人吧。
我在御书房外看着焦头烂额的文璞,心里嗤笑一声:
居安思危啊文璞。
我与长姐的安排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顺利得很。
在长姐和我的培养和扶植下,这一批新科进士逐渐在朝中站稳了脚跟,甚至有一批已然拿到不大不小的实权。
百年门阀坚实牢固,但内里矛盾错综复杂,一点变故就会将其全部击溃。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文璞,你会怎么样做?
让我这个傀儡皇帝学一学吧。
文璞。
8、
「陛下,这是什么?有什么是璞不能知道的?」
我许久不见文璞如此失控的样子,
文璞一向是冷静、情绪内敛的,没有人知道他脑子里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距离上一次文璞发怒已经过了好久,那还是他方接任摄政王的时候,朝中各方势力试图在新旧交替之际分一杯羹,却没想到文璞是比他父亲还不好啃的硬骨头。
那日皇宫化成血海,上空凝聚的血腥气三日未散。
后来文璞愈发稳重,情绪隐藏的就越好,也愈发难对付。
长姐五日一次的密信找我商议朝中格局变化,到了日子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全部排除一遍。
近日我乖顺听话,文璞对我的看管也少了不少,我在阳光好时甚至可以去御花园逛逛。
长姐的密信到底被什么拦住了?
正当我焦急难耐之时,文璞大步走进了我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