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不愿被触碰的过往,或多或少带着难以启齿的伤痛。
再而三地咄咄逼人,不是喻瑾凡的本意,但是,心里却不断涌地上来一种惶惶不安的情愫。
望着面前一脸冷漠的奕夏。
置之不理,是最好的方式么?
“够了,喜欢也好,讨厌也罢,我不会再碰篮球了。”奕夏说。
再也不会有这个念头。
仿佛刚刚打篮球时,在心头包裹着的喜悦,片刻间就成了厌恶的情绪。
他是一个罪人,怎么可以在摧毁了别人的梦想后,若无其事又拿起篮球,打着梦想旗号,又算是什么呢。
喻瑾凡动动嘴唇,欲言又止,好多话想要说,可是到了嘴边,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两个人彼此都沉默不语。
门外一片敞亮,明晃晃的光,树叶随风摇曳发出一阵阵轻盈的沙沙声,周围却很安静一般。
末了,吐出一声叹息,喻瑾凡想通了似的,无奈地松下肩膀,侧过身体,不在阻挡面前这个心意已决的人。
让奕夏离开。
他没有转身去看,奕夏是否犹豫。
——“叮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合时宜地响起来,喻瑾凡拿出来放在耳边,然后去捡椅子底下的篮球。
一接通,李非原的声音直直地捅进耳朵,耳膜都隐隐作痛。
“我考,你快来G楼这里,阿一和方言言打起来了!”
“什么?他们两个怎么会打起来?”
李非原拿着手机又向后面退了几步,以免伤及无辜,他说:“我也不知道,上个厕所回来就打起来了,现在都拦不住,你快来吧。”
“你……”
喻瑾凡话还没说完,那头就很快地挂断,留下一脸懵的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阿一和方言言平常都是少言寡语的人,怎么会突然起了争执。
吴宇摸着胳膊上的红印,刺刺的疼痛,真没想到两个瘦瘦弱弱的人打起架来,一点儿也不虚,他回头就看到躲在一旁的李非原,“学长,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在这儿躲着。”
“你仗义不还是没有拦住?”李非原看着那边两拨劝架的人,推推搡搡,表情一个比一个狰狞,他就纳了闷,问:“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就打起来了!”
吴宇一拍脑子,就说哪里不对劲,总感觉少点什么,刚到边上就被方言言一爪子,他惊叫一声说:“唉唉唉!雾草,忘了问这个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的眼里都闪过一丝鄙夷,原本一个人在树下面蹲着,现在成了两个人。
李非原看了眼时间,都快五分钟,喻瑾凡应该快来了,他看着那边的两拨人面红耳赤到现在,都不带喘口气的么?
而且现在的形势,怎么看这像是要两拨人一起干架呢?
吴宇缓缓地站起来,两条腿蹲了一会就觉得酸痛不已,他看着依旧镇定自若,面不改色的李非原,心里越发的肯定,不是正常人,“学长,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要……”
“不是好像,就是!”李非原打断他的话,面色终于沉下来,想也不想的立马起身过去制止,要是打群架被举报,篮球社可以用永远退出江湖了。
李非原刚刚迈出去几步,就和赶过来的喻谨凡撞上,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放下,“你总算来了。”
两个人,还有后面尾随的吴宇,一同朝着吵闹的人堆里走过去。
——“都他妈给我住手,干嘛呢?”
喻谨凡吼完这一嗓子,顿时觉得喉咙一阵疼痛炸裂,大老远就能听到这里吵吵嚷嚷,他现在觉得自己太阳穴也跟着隐隐作痛。
好好的一个训练计划,怎么就吵起来了。
声音大,浑厚的好处立刻展现出来,那群人纷纷顿住,停下了手上,脚上的动作,朝着这边看过来。
十几个人渐渐地散开,立马就能看到其中两个罪魁祸首,一个左边脸通红一块,肿的不像话,一个右边的眼睛青青紫紫。
简直是鹤立鸡群的明显。
喻谨凡走过去,脸色铁青,他看着旁边的于洋,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是松松垮垮地,看来这场波折还伤及无辜。“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于洋说。
那在换一个人问。“你呢?知道么?”
同样是摇头,表情不知道。
“你们都不知道,上去劝什么架?添乱么?”喻谨凡无奈地扶着额头,心里一股子闷火在堆积着,这都算是什么事。
此时此刻,阿一和方言言还在互相怒目圆睁着,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再扑在一起干一架。
喻谨凡径直地走到他们面前,口气严肃地问道:“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阿一瞪了一眼方言言,狠狠地撇过头,一言不发。
等了一会儿,两个人就在那里站着,谁也没有吭声。
喻谨凡的耐心已经用尽,他深吸一口气,脑门上的青筋暴起。
他吼道:“行,都不说是吧,我让你们训练,你两倒好,在这给我吵架,力气使不完是吧,现在!所有人都给我绕着G楼跑二十圈,不跑的滚蛋!”
所有人一听这话,整个人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吴宇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句台词,凭什么他犯的错,却要我来弥补!
“靠……”李非原小声地咒骂一句,早知道就在厕所里不出来了,现在的喻谨凡脾气上头,他可不敢去摸老虎的屁股,只希望那两个始作俑者,能有点儿眼力劲。
20圈,真不是人能跑的下来。
方言言面色微动,心里有点儿泄下来,眼睛那里隐隐作痛,他没想到喻谨凡会让所有人跟着一起受罚。
俗话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抬起头直视着喻谨凡铁青的脸,说:“队长,这20圈是我该的,不管他们的事。”
“不管?你们两个打架,他们连缘由都不知道,跟着你们起哄,要是让别人看见,篮球社的人集体在这里斗殴,我问你们,这脸你们谁丢的起?”
喻谨凡说着扫视了一圈,在场所有人脸色阴阴沉沉,没一个人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