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句“真好”还没有说完,李非原畅跑的同时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猝不及防骨头贴着骨头的撞击。
哪怕是远处看着这一幕发生的喻瑾凡,都觉得心惊胆战,暗暗地在心里哇塞一句:“好疼。”
“哎哎哎!我的妈呀!”
“啊啊!”
两道跌宕起伏的惨叫声顿时爆发出来,吸引了路过人的视线,停下来驻足观看。
李非原揉着屁股,和坚硬的地板发生碰撞,钝钝的生疼,他抬起头看向那个撞他的人,居然站在那里直直地不动,他说:“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儿?”
两个人相撞在一起,他居然是被撞飞的那个。
“是你先撞的我。”范希望从疼痛中回过神,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他本来走在旁边的小道走的好好的,看眼手机的工夫就被人给撞了,虽然他倒是不怎么痛,看着李非原蹲在地上好一会儿,他缓了缓脸色说:“你没事儿吧?”
“这像是没事的样?老子尾椎骨都快断了。”李非原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出门应该看黄道吉日,今天不宜出门啊。“你……”
“范希望?”
喻瑾凡打量许久才出声试探,光凭着宋恬恬之前给他的照片来看,模样十有八九是这个人,“嗯?你是范希望么?”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范希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第二次清清楚楚地印在耳朵里他才答应,目光在喻瑾凡身上打量着,没穿校服那就不会本校的人,更不可能认识。
“奕夏,你应该认识吧?”
听到这个名字,范希望的心里竟然闪过一丝惘然,看着灰黑色的云聚散着,多久没有听过这名字了呢,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关于这个人,关于篮球,就像是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一样。
沉沉地叹口气,他说:“关于他的事,去A211说吧。”
……
“跟上。”喻瑾凡回头催促着李非原,看着他走了没几步就摸着屁股,嘲笑说:“屁股那么疼?谁让你跑那么快,该!”
李非原撇撇嘴,看向前面走路的范希望,他问:“你来这就是找他?”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看着前面人走路有点儿腿脚不便的样子,李非原偏过头小心翼翼地问喻瑾凡:“他的腿是不是……?”
“嗯。”
延新一中很大,从教学楼里面赶出来的人络绎不绝,统一蓝白色的校服,各色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此时站在人堆里的喻瑾凡和李非原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年轻真好啊。”
喻瑾凡好笑地说:“咋?你老了?”
“是啊,和他们一比,可不是老了。”李非原突然一阵感叹,时间如梭,转眼再过两年他就要离开校园,奔赴社会了。
喻瑾凡没理他突然的发神经,跟着范希望走到空无一人的自习室里,崭新的墙壁上贴着清新的壁纸,“好还学习,天天向上”的红色牌子依旧雷打不动地立在黑板上面。
“要问什么?”范希望单刀直入地说,磨磨唧唧不是他的性格。
喻瑾凡挑了一个座位坐下来,他以为这次的谈判可能会被拒绝,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有点儿大吃一惊。看来也不像宋恬恬说的那么难沟通嘛。
喻瑾凡想了想开口说:“从那件事以后,奕夏,他就很排斥篮球。”
“我知道。”
“所以我希望……”
“我不会去的。”
范希望斩钉截铁地说。
第二次被打断,喻瑾凡脸色微微一变,原本畅快的心情马上就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动动嘴唇,看着脸色冷峻的范希望,对方黑沉沉的眸子里似乎暗含着汹涌波涛。
李非原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知道了那么点儿苗头,他说:“你很讨厌奕夏?”
似乎是一句废话。
范希望没有回答,却是慢慢地摇摇头,他并不讨厌奕夏,却无法面对,错误已经铸成,反复去原谅没什么意义,他也不需要。
喻瑾凡拿出手机,点开视频递到范希望面前。
这段视频,是市中心篮球比赛初赛时,奕夏代替吴宇的最后一场,喻瑾凡说:“奕夏,很需要你……”
“……”
“我只是,觉得有点儿遗憾。”
因为篮球而散发着光芒的奕夏,实在是太耀眼了,他的眉眼都被激昂的汗水刻上了异样的色彩。
喉结下意识的微微颤动着,范希望缓缓地说:“他,很适合打篮球。”
一举一动,起跳旋转,灵活运球,这些技巧都是十分成熟,不是第一次见奕夏打篮球。
但是,却被那样的他惊艳到了。
“我……”
“我会考虑的。”范希望说,手心微微发麻,说出这句话时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让我想一想吧。”
很久之前,就没有再因为这件事怪过奕夏,但是,却无法救赎彼此,不甘心和痛苦的交织早已经刻在心里。
不是面对奕夏,而是自己。
“好,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不打扰你考虑。”喻瑾凡脸上挂着笑意,拉着依旧满头雾水的李非原离开了。
这件事情,算是在他心里尘埃落定。
天空的暗色比来的时候更加地深沉,吹过来的凉风带着特有的寒冷,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非原紧紧自己的柚子,前几天差点儿感冒,可不能着凉了,他看着喻瑾凡,“我说,你到底请不请吃饭?不请我就回学校随便吃点儿啥。”
“走走走,当然请。”
“去哪儿吃?”
这一次长记性,先问好。
喻瑾凡仰着脖子想了想,笑着说:“来都来了,不如就去老地方呗。”
闻言,李非原的脸色就一下子垮下来,老地方说的好听,不就是一中里面的食堂么?“老子大老远陪你来这儿,你就请我吃这个?”
“别蹬鼻子上脸啊,食堂的东西又不便宜。”喻瑾凡勾住李非原的脖子说,还好手机上的云闪付没有卸载掉,可以用来充当饭卡,排上了用场。
看着身旁路过的学生,年轻充满朝气。
高中,大学,俨然两个不一样的名词。